在薑老師看來,陶寬純粹是來伴讀的。或許陶寬爺爺出於對陶磊的愛而忽略了陶寬,當時也不過是沒有看到陶寬的新書而沒有替陶寬包新的書皮子,而造成了陶寬的書沒有了報紙包好的書皮子,現在看來倒有些陶寬爺爺不願意替陶寬包書皮子。這樣的結果反倒是陶寬覺得無所謂隻要跟著陶磊來到學校,在學校裏陶磊會把自己的飯菜給料理好就行,最要緊的是不要讓老師的教鞭不要打到自己的手掌就行。在整個教室裏,帶來了筆和紙的學生就那麽幾個,因此陶磊和陶寬也就沒有尷尬的說法。薑老師走到陶磊身邊問陶磊叫什麽名字,陶磊說我叫陶磊,薑老師聽著陶磊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覺得這個名字取得挺好,相對於其他人的什麽狗剩或者這個蛋和那個丫的來,這個名字還是有些清新脫俗。南方的農村裏說普通話的人很少,你說出標準讀音的更少,把磊(lei)讀成瑞(rui)很正常,薑老師接著問陶磊,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陶磊點點頭,薑老師讓陶磊寫自己的名字,陶磊卻說,來的時候忘記了,沒有帶筆來,陶磊說的沒有帶,壓根就沒有沒有筆,隻不過是搪塞的話,薑老師比較執著,她想看看陶磊真的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是假的會寫自己的名字,薑老師迴頭看到有的學生還是帶來了筆,就把其他學生的筆給拿來,讓陶磊在書皮子上寫自己的名字。陶磊在家裏的時候,陶寬爺爺還是手把手得教陶磊寫自己的名字,因此陶磊拿到筆也就很暢快得寫出了“陶磊”二個字來,字是豎著寫來的,等陶磊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就把陶磊的書給拿過來,仔細得看著陶磊的二個字,覺得陶磊確實是會寫自己的名字,而且還寫得很端正,雖然筆畫有些顛倒,但還是很不錯的。薑老師臉上不驚露出了微笑,看著三個石字的磊,這不是一般人家所能取的名字。看完了陶磊寫的名字,就對著陶寬問:你叫什麽名字?陶磊就替著陶寬說:他是我弟弟,叫陶寬。薑老師看著陶寬的臉卻有些想笑,但又覺不應該笑,看著陶寬的臉,給薑老師最初的印象就是陶寬的嘴比較寬闊,甚至有些失卻了比例,給陶寬去的名字也確實名如其人。薑老師聽陶磊說完,就示意陶磊不要再說,而是要陶寬自己來說,陶磊也看懂了薑老師的意圖,心裏想著這次隻能是陶寬自己過得這個坎了。薑老師接著問陶寬,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陶寬搖搖頭,薑老師看著陶磊又看看陶寬,不是二兄弟嗎,還是有些差別的。薑老師見陶寬那種臉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副表情,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問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幹脆就懶得問,而後就問到其他的同學,最後薑老師也得出個結論來,在自己這個班上,能寫自己的名字的就二三個人,看著那些比陶磊和陶寬高高大大的學生還不如這二個小的,尤其是陶磊。但陶寬那種處事不驚的表情卻讓薑老師有些印象,甚至是到陶寬都工作了,薑老師也還能說出陶寬的第一印象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老師認不得學生很是正常,因為學生太多了,來來去去的猶如過江之鯽,但要老師記得的學生,要麽成績非常之好,要麽學生調皮至極,那些太過於平常的學生老師壓根就沒有記起是誰,但學生認不得老師卻是不應該的事,一生中碰到的老師也不過是那麽幾個。陶寬對於薑老師還是有些印象的,薑老師比較高大,和其他的老師比起來顯得尤為特出,更別說是在農村了。但幸運的是薑老師的教鞭始終打到過陶寬的手掌裏。也許是剛剛開學,也許是陶寬沒有學習的負擔,反正陶寬悠閑得過完這節課。沒有等到下課鈴聲,薑老師因為有事就先走了,剩下的課既沒有老師來管,學生也膽小,隻是坐在課堂裏等到第三節課的下課鈴聲,這才一窩蜂走出了教室,離家近的迴家吃飯,離家遠的隻有到食堂裏去吃。因為食堂大師傅走過交代,陶磊就帶著陶寬坐在了操場邊上,看著其他年級那些學生去了食堂去取自己的飯菜,兄弟靜靜地看著他們在食堂門口進進出出,直到食堂門口沒有了太多的人,陶磊這才帶著陶寬走進了食堂。但食堂大師傅依舊在忙著,沒有時間來招唿陶磊和陶寬,陶磊倒要好些,陶寬就不一樣了,陶寬看著別人在吃飯,嘴巴也在翕動著,隻是口水沒有流出來,陶磊看不得陶寬這樣不爭氣的樣子,即使是這樣,陶磊還是舍不得說陶寬,這就是陶寬對於陶寬的依賴。終於忙完了手裏事的食堂大師傅,對著陶磊說:餓了吧,陶磊點點頭,食堂大師傅又對著陶磊說,自己去把菜端來,我給你們去盛飯吧。陶磊和陶寬是沒有帶著自己的碗筷來的,由著食堂大師傅給陶磊和陶寬二人找碗筷,這就讓陶磊覺得有些不妥。端來了菜的陶磊站著,由食堂大師傅給自己兄弟倆盛飯,陶磊拿到的是一個粗碗,也就是平常吃飯的碗,盛的飯有些滿,足夠陶磊的飯量了,給陶寬的碗就是大碗了,食堂大師傅昨天看著兄弟倆吃飯也記得陶磊和陶寬的飯量。陶寬手裏的碗比起陶磊手裏的碗要大很多,陶寬也不可能端起這麽一大碗的飯來吃,食堂大師傅看著老師吃飯的桌子都沒有了人吃飯了,就讓陶磊帶著弟弟坐到老師吃飯的桌子上去吃,這樣陶寬也就不至於因為手裏的碗太大了,而不能端著吃。老師的桌上也剩下來一些菜湯,倒也適合陶寬吃飯的風格,陶寬也就把食堂當做自己家裏一樣,把那些菜湯都倒進了自己的碗裏,開始了那種特有的吃飯方式,稀裏唿嚕得一個勁得吃飯,而沒有在乎陶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