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陶寬爺爺是很清楚的,你站在廳堂裏說話,難免就有人正好路過這裏,也許人家是無意聽到的,事情就被別人知道了。雖然這樣的事,無傷大礙,在當時說來是一個小事,但這樣的小事在恰當的時候就可能成了大事,也就有了這樣的人,和別人談話從不用嘴,而是用筆,寫完了給對方看,對方則在同一張紙上做應對,再拿過來自己看,自己確定了事情的結果就把紙燒了去,更有甚者,是寫一句燒一張紙。陶寬爺爺雖然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也確實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過分得關注了陶寬爹在廚房裏吃了什麽。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出來,自然是滿心歡喜,畢竟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師娘的垂青是好事,也為自己的孩子以後的日子裏,開了一個好頭,也可以說,良好的開端等於成功的一半。陶寬爺爺雖然站在院子裏看井,但自己的眼光卻沒有離開廳堂裏的包袱,麵子上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和動作,其實心裏還是挺注意自己的包袱,不要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岔子。等陶寬爹走到自己的跟前,陶寬爺爺的眼神就柔順了很多。本來以為陶寬爹會和自己在一起聊聊什麽的。卻不知陶寬爹是來和自己說事的,是怕自己擔心他的去處,卻有如此長時間。陶寬爹對著陶寬爺爺說:爹,您一個人在這裏玩會,我到廚房裏去幫著師娘燒鍋。陶寬爹在這樣場合還是很有分寸的,在陶寬爺爺麵前則是稱篾匠師傅的女人為師娘,但到了篾匠師傅麵前也就直接喊娘了,這就給陶寬爺爺留下了很多不必要的複雜的稱唿。陶寬爺爺聽著陶寬爹的話,心裏很是開心,能和篾匠師傅的女人搞好關係,也就能把篾匠師傅給圈牢了,世上的二股風最厲害,一個是西北風,可以吹得人站立不穩,再個就是枕邊風,也能吹得人滾蛋。有了師娘的好,就不怕師傅不教。陶寬爺爺隻是笑笑,也沒有點頭,陶寬爹也就是從自己爹的笑容裏麵看到了陶寬爺爺的首肯,而且還是很讚同,但卻沒有說出口,也許這就是父子倆的默契,心血相同。陶寬爹說完就走進廚房裏去了,留給了陶寬爺爺的一個背影,也就是這個背影,讓陶寬爺爺有了很多的感慨:兒大不由爺,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尤其是好的主見是好事,也是陶寬爺爺心裏的快事。容不得陶寬爺爺的多想。陶寬爺爺不時得迴看著廳堂裏的包袱,站了一會也覺得沒有太大的意思,此時的太陽也慢慢得升到最高的地方,幾乎就是直射,沒有了夾角,地麵上也變得滾燙起來,再站在院子裏就有些勉為其難了。陶寬爺爺思忖著還是進到廳堂裏去,那裏至少沒有太陽的炙烤。進到廳堂裏感覺就涼快了很多。而在外麵做事的人也慢慢得迴到家裏,有認識陶寬爺爺的則是打了個招唿,不認識的也就是笑笑,就是認識了。迴來的人首先就是去喝茶,天氣太熱了,隻有茶水可以解渴去暑。也有人幫著陶寬爺爺也端來了茶水,陶寬爺爺則是滿臉堆笑,連聲說著感謝,陶寬爺爺不能倚老賣老,按照自己的孩子進到篾匠師傅家裏的時間來看,陶寬爹和陶寬爺爺都算是最小的,最小的就要懂得規矩,雖然沒有人會去指責陶寬爺爺,但陶寬爺爺還是盡量做到別讓別人來指責自己,更別去指責陶寬爹,也隻有這樣,陶寬爹才能有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從而學得一身好手藝。陶寬爺爺看著這些進來的人卻沒有看到郭子,這些徒弟和篾匠師傅的家人陶寬爺爺隻是有些印象,但沒有像郭子那樣的熟悉。這樣的問題陶寬爺爺是不會去問其他人的,這個比陶寬爺爺問陶寬爹在廚房裏吃了什麽好吃的更沒有規矩。隨著篾匠師傅家裏人包括篾匠的徒弟陸陸續續都迴家裏來了,廚房裏也就有了動靜,有人就進到廚房裏端出午飯的菜。陶寬爺爺也忙著去拿抹布去抹桌子,畢竟是新來的嗎,多走動走動是好事。反正都是熟悉的,別人也沒有太多的謙讓,畢竟午飯的時間很是緊張,都想盡快得吃了飯,能爭取睡會就是最好的,所以也就沒有人去阻止陶寬爺爺幹活。做事的人多,同樣的吃飯的人也就更多,這其中就有篾匠師傅家裏的孩子。等把菜快端出來的時候,篾匠師傅的女人出來了,這是主人,也有著主人的氣勢,對著那些徒弟說今天家裏有客人大家都擠一擠,留個好點的位置給客人坐,說完了這些,篾匠師傅的女人就進到廚房裏繼續做菜,至於做什麽菜也不是陶寬爺爺去問或者是去到廚房裏去端出來。陶寬爺爺也知道:篾匠師傅的女人交代的客人也就是自己了,自己也就有了身份,這樣的做法也是很正常,每個徒弟來的時候都會有家人陪伴著來的,不管是父親還是祖父,最不濟的也有個兄弟陪著來的。尊重陶寬爺爺也就是尊重自己的家人,說不定就有自己的家人那次來篾匠師傅家裏吃飯,別人也同樣得尊重自己的家裏人。有了篾匠師傅的女人的交代,大多數的人就是夾了菜,走到門外去吃,也隻有那些年齡比較大的徒弟來邀請陶寬爺爺坐到桌子上來,而且還是讓了個上首的位置給陶寬爺爺坐。陶寬爺爺也知道:別人讓是讓,自己要不要去坐卻是自己的教養。陶寬爺爺也就挑了個下首的位置坐著,也微笑著說:我今天也就是送孩子過來的,更不是什麽客人,充其量也不過是你們的叔叔伯伯了,你們也別太客氣,以後的日子裏還得有你們幫著我照顧好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得請你們諒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