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夜很靜,除了幾聲鳥叫以外,就是山風和鬆濤。沒有了城裏的嘈雜,更沒有後來的廣場舞的喇叭。陶寬爹醒來比較早,由於昨天的趕路,腿上有些酸痛,但這些都是小事,隻要起來了,走動了身上就有了勁了,酸痛也就煙消雲散了。陶寬爹揉著眼睛,昨天油炸的澄漿果,太熱了以至於眼睛有些上火,眼睛都有些眼屎,眼屎有些結實,糊住了眼睛,陶寬爹用力得搓了才徹底得睜開眼睛,走出自己的房間,卻看到陶寬爺爺都已經起來了正在煮粥,早上都比較忙,要撈飯也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和陶寬爹聊個什麽的,隻是按照自己的行程來做事,至於陶寬爹想做什麽或者是有些什麽樣的要求,陶寬爺爺都得等到中午來解決,目前隻有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自己得抓緊煮粥,吃了好去生產隊裏出工。陶寬爹見自己的爹沒有和自己說點什麽,也就走到廳堂裏去,找個長凳坐會,先把自己的眼睛慢慢得清洗了,這才去吃粥。陶寬爺爺今天肯定不會去安排陶寬爹去做什麽的,隻要陶寬爹靜靜地玩幾天,過了幾天就送陶寬爹去篾匠師傅家裏,開始他自己的不一樣的人生。父子倆吃得粥不多,做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也就是在陶寬爹清理好了自己的眼屎,陶寬爺爺就把粥煮好了,沒有準確的時間計時器,隻有靠著感覺,或者是看看外麵的太陽,才能判斷出大概的時間,陶寬爺爺也一樣,在他多年生活的經驗,陶寬爺爺還是能把握時間的精度,煮好了粥的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坐在廳堂裏,一聲不響得糊弄著自己的眼睛,就有些預感了。家裏的清靜難得有個什麽客人來,更不會無緣無故得去炸什麽澄漿果吃,難得吃一次,肯定是上火了,於是就對著陶寬爹說:崽,你坐那裏幹嘛,粥熟了,不要等太冷了吃。陶寬爹聽到自己的爹在問自己,也就告訴陶寬爺爺:爹,我今天感覺眼屎有些多,是不是上火了。陶寬爺爺聽到陶寬爹的話,就放下了手裏的活,走到廳堂裏來,仔細得看著陶寬爹,這才發現:陶寬爹整個眼睫毛上都是眼屎,但隨著陶寬爹自己不斷得清理也改善了很多,幾乎可以睜開眼睛了。陶寬爺爺也就隨口說:你劉伯伯太心痛你了,夾什麽油炸的澄漿果你吃,現在好了,上火了,去洗個臉吧。在陶寬爺爺看來,陶寬爹的上火沒有太大的問題,根本不用去吃什麽去火的東西,到了明天就沒有事了。也根本不值得自己去幫陶寬爹去做什麽,隻是對著陶寬爹說:去洗洗吧,馬上要吃飯了。陶寬爹聽著自己爹的話,也就起身進了廚房裏。沒有了陶寬爺爺的推波助瀾,陶寬爹也就覺得自己沒有太多的事,隻要自己今天不再去吃上火的東西就可以了,也沒有必要去做什麽,陶寬爹很相信自己的爹,自己的爹也隻有自己的一個兒子,不會不管不顧的,肯定是看著沒有太多的問題才這樣說的。陶寬爹走進了廚房裏,打了水去洗臉。農村的貧困還是有些影響的,沒有專門用來洗腳的毛巾,隻是用水潑到臉上,用手擦擦就可以了,換作其他的人家,孩子根本就沒有洗臉的習慣,都是起來就吃,要麽就是做完了事直接拿起碗筷就吃飯,但陶寬爺爺還是注重孩子的習慣的,自己有自己的手巾洗臉,孩子用水潑到臉上洗洗,等陶寬爹要去篾匠師傅家裏學手藝了,才把新的手巾剪下一塊給自己的孩子——陶寬爹用。在陶寬爹洗臉的當兒,陶寬爺爺也就做好了自己手裏的事,做飯廳堂裏的桌子上開始吃粥。匆匆得洗好臉的陶寬爹也就直接走到廳堂裏,拿起自己爹一並拿來的碗筷直接去盛粥了。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端了粥過來,就對陶寬爹說: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做什麽事了,在家好好得呆幾天,過了這幾天我就送你去你師傅家裏學手藝了,看你師娘也不是什麽兇惡的女人,還是比較和善的,到了師傅家裏,嘴巴甜些,手腳勤快點,自己得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讓別人欺負你了,其實也不是太難的事,隻要你把你師娘哄開心了,師娘就會對你師傅說你的好處的,也就沒有其他的人欺負你了。陶寬爺爺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忘記自己扒拉著碗裏的粥,也不管陶寬爹聽沒有聽到,也就是在這幾天了,自己能教給孩子的東西盡量得多教點,陶寬爺爺自己也都沒有想到,陶寬去篾匠師傅家裏做手藝能進行得如此的快,快得都讓陶寬爺爺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原本想:篾匠師傅會在這期間說個什麽樣的理由來搪塞自己,最少也會讓陶寬爺爺知道:篾匠師傅不是很空閑,等著陶寬爹去學手藝的。而讓陶寬爺爺等個一年半載的,再去說:一個可以殺殺陶寬爹的銳氣,收收心,這樣等到了那個時候再來談論學手藝的事,就要聽話得多,其次就是讓劉哥更有麵子,讓陶寬爺爺知道自己是看在劉哥的麵子上才讓陶寬爹去學手藝的。但不知道為什麽,篾匠師傅竟如此的幹淨利索得就決定了陶寬爹去學手藝,陶寬爺爺有些不解,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也別想太多了,抓緊這幾天就過去免得夜長夢多。陶寬爺爺接著對陶寬爹說:外麵的事不用去做,但家裏的事還是要做的,我也沒有太多的空閑和你說了,你這幾天就在家裏做事,菜都會到了中午帶迴來,也不用出去摘了。喂好了豬,到了中午你就蒸個鴨蛋吃,鴨蛋你去火。說完這些,陶寬爺爺也就吃飽了,把碗筷一放就去找工具去生產隊裏出工了,留下陶寬爹一個人慢慢得咀嚼著自己爹留給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