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雖說也到過外麵,見過世麵,但最終還是在舊社會長大的,不管是是在文化程度上,充其量也不過是認識幾個字,打得一手好算盤,終究是在各種各樣封建迷信下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和他自己的人生觀,和那時候大多數的村民沒有太多的區別,都認為亭子不隻是附近村民休息,躲雨的地方也是那些汙穢的東西藏身之所,是不吉祥的地方,之所以沒有即可得告訴陶寬爹也是怕陶寬爹瞎想。想到這裏,陶寬爺爺毅然決然得帶著陶寬爹走出了亭子,向自己的村莊走去。等走了約有一刻鍾的時候,這才停下來,告訴陶寬爹:白天可以選擇在亭子裏歇歇,尤其是你一個人的時候盡量不要到亭子裏去坐,更不要到亭子裏去睡,我剛才在亭子裏睡著是因為你在身邊,有個照顧,才安心得睡著,等你長大了就盡量不要到亭子裏去坐就是了。農村人有著很大的忌諱說什麽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說穿了還是怕自己生命受到威脅。一個人去廟裏,廟裏可能會躲著亡命之徒,看到是一個人來的就可能加害於你,或者說有些冤魂也會停在廟裏,等待一個人來就可以作妖。二人不去看井,也是怕對方對你動了歪心思,把人推到井裏去。對於亭子,也有著這樣和那樣的忌諱,但到了現在的時代來看,很多隻是子虛烏有的事,或者是幹脆得自己嚇自己罷了。陶寬爺爺對著陶寬爹是很看得重的,能避免傷害到陶寬爹的事,陶寬爺爺都會不遺餘力去告訴陶寬爹,以免陶寬爹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陶寬爺爺對著陶寬爹說白天實在是累了可以去亭子裏坐會,或者是躲雨,但到了晚上就盡量得繞過亭子,走亭子外麵的路過去,除非是有很多人。陶寬爹看到陶寬爺爺認真的態度,感覺有些不解,但再怎麽得不解,陶寬爹還是同意了陶寬爺爺的說法,也都認真得對著陶寬爺爺點頭,意思是說:你說的都對,我不會瞎來的。陶寬爺爺領著陶寬爹一路走來,太陽已經偏西了,沒有了中午那種熱力,走在這時候的路上,感覺涼快了很多,但陶寬爺爺還是有些興奮,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今天事情辦得很是順利,尤其是在劉哥的帶領下,陶寬爺爺和劉哥做了一個不是很光明的局,把篾匠師傅放倒了,而自己又沒有遇到更多的麻煩,心裏確實有些開心,至於後來篾匠師傅的女人對自己的孩子——陶寬爹的做法還是讓陶寬爺爺有些愧疚,家裏的男人被客人騙了,而隻有家裏的女人出來張羅說出去就有些掉麵子的事,那隻能怪篾匠師傅自己不在行,也怨不得陶寬爺爺,陶寬爺爺隻是耍了個小手段,卻沒有想到篾匠師傅是如此的信任劉哥,而讓自己鑽了孔子。陶寬爺爺這樣想著,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得和陶寬爹說著年輕時候走過這些路的一些趣事,既有顯擺的意思,也更有讓陶寬爹放心,自己在這條道上不會有什麽差錯的。老年人更多的是迴憶,迴憶自己的光輝歲月,更多的是總結自己過去的失敗,但年輕人不一樣,更多的暢想,暢想自己的未來。陶寬爹也正是在暢想自己的未來。陶寬爹從小的時候就看著自己村子裏那些來做手藝的人,他們既不用到外麵去做事,也還有主人家裏好菜好飯的招待著,卻沒有想過:每個做手藝的師傅是怎麽樣得學好手藝,在學手藝的期間經曆過哪些艱難。陶寬爹想著自己即將也和那些做手藝的師傅一樣到主人家裏去做手藝了,卻沒有想到這裏還得忍受著沒有父親的照顧而孤單得待在篾匠師傅家裏。更沒有會想到,以後的日子裏,會和篾匠師傅一樣去走夜路,擔驚受怕,更不會想到主人的飯好吃,但話也難聽,要想學好手藝,不止是自己勤奮,還要對師傅好,讓師傅願意去教你。篾匠師傅的村莊離銀井灣不是很遠但也不是很近,父子倆也幸好早早得告別了篾匠師傅的家裏人,從篾匠師傅家裏出來,路上才有到亭子裏睡會的時間,有了亭子睡了會,才有很好的體力來對付路途上的勞累。陶寬爹走路的時候也聽到叮當響聲,起初也不是太在意,也許那段時間父子倆不會過於的無聊,還有些話題,就不是很注意這樣的聲音,但隨著路途的延長,二人都沒有太多的話題的時候,這樣叮當響聲就變得越來越清晰,也引起了陶寬爺爺的主意,到了現在父子倆也就注意到這叮當響聲是來自陶寬爹的袋子裏。於是父子倆也就停了下來,陶寬爹從袋子裏掏出了發出叮當響聲的鐲子,很小心得遞給了陶寬爺爺。陶寬爺爺也慢慢得有了記憶,這鐲子就是篾匠師傅的女人在情急之下從自己手裏褪下來的,似乎還帶著篾匠師傅女人的餘溫。陶寬爺爺拿著鐲子仔細得對著陽光,看看鐲子的成色。陶寬爺爺雖然不是很懂這樣的物件,但大概還是能看出這鐲子的成色和年份,也懂得這鐲子的價值。在陶寬爺爺的眼裏,這樣的鐲子還是讓陶寬爺爺有些驚喜的,至於到底價值幾何,陶寬爺爺卻是捉得很準,就對著陶寬爹說:這鐲子不要放你身上了,我給你保管,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找個合適的機會還是要還給篾匠師傅的,這樣的禮太貴重了,不是我們應該收的禮物。陶寬爹從陶寬爺爺的話裏聽出了這鐲子的貴重,也知道人家給自己的禮物並不是一定要給自己帶的,這隻是篾匠師傅的女人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沒有要真給自己的。陶寬爹默許了陶寬爺爺的做法,陶寬爹也知道,陶寬爺爺是為自己好,即使是收了鐲子,篾匠師傅家裏不會再要迴去,但以後的日子裏,就說不定有著其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