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看著掀開飯甑蓋的飯甑,也過去盛好飯,坐到自己平常坐的凳子上,等陶寬爺爺開始去舀蛋羹之後自己就去舀蛋羹。陶寬爺爺也看出了陶寬爹心急火燎的心情,陶寬爹還是孩子,把自己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根本不用去猜,就知道陶寬爹想吃蛋羹了。但陶寬爺爺卻沒有直接去夾蛋羹吃,蛋羹比較碎,用筷子夾是吃不到的,於是轉身到廚房裏拿了個調羹來,陶寬爺爺拿來了調羹順便擱在自己的跟前,並沒有即可去舀蛋羹吃,而是用筷子先在蛋羹的碗邊繞了一圈,把周圍的蛋羹同碗分開,這才舀了口蛋羹倒進嘴裏,砸吧砸吧著嘴,才把調羹遞給了陶寬爹,陶寬爹自然有些急不可耐,拿著調羹狠狠地舀了一大塊,倒進了嘴裏,瞬間就吐了出來,太燙了,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這樣吃,並沒有阻止,而是看著陶寬爹吐出了蛋羹,這才開口說話了:教教你下次,吃東西不是這樣吃的,你自己看看,像什麽,幸好是在自己家裏,要是在車上家裏做客,多丟人。陶寬爹聽著陶寬爺爺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知道了燙也不阻止我,但陶寬爹心裏想嘴裏卻沒有這樣說,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到廚房裏喝口涼水。緩解一下自己燙著的嘴巴,這也給了陶寬爹一個深刻教訓,直到陶寬爹自己都做爺爺了,還記得很清楚。以後也不管碰到什麽情況都不急,等別人吃了再說,尤其是在別人家裏做客。陶寬爺爺等陶寬爹開始吃飯了,便知道幸好陶寬爹吐得快,不然中午飯就別想吃了。有了剛才的教訓,陶寬爹老實多了,也不會舀一大口蛋羹吃,而是慢慢吃,慢慢咽。陶寬爺爺則不同,他素來吃飯快,等陶寬爹盛第二碗飯的時候,陶寬爺爺就吃飽了,但碗裏的蛋羹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吃。陶寬爺爺也不急著去睡,而是坐著看著陶寬爹吃,生怕陶寬爹又犯什麽錯。等陶寬爹吃飽了,陶寬爺爺則開始收拾碗筷,陶寬爹也迅速得打掃衛生,更去喂豬。等陶寬爹到了豬欄裏迴來,陶寬爺爺還是沒有睡,反而坐到椅子上抽煙。陶寬爹也覺得奇怪:自己的爹今天咋不去睡了,於是也坐到陶寬爺爺身邊,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坐到自己的旁邊就開始說故事:從前,有一戶人家有三個女婿,大的女婿是個秀才,肚子裏有些墨水,也喜歡舞文弄墨,第二個女婿是個匠人,雖然沒有大女婿那樣的文雅,但還是有著一般人所不能達到的處理事情的能力和為人處世的精明,第三個女婿倒是個粗人,但很實在。那一天三個女婿都到了丈母娘家裏,丈母娘也蒸了一個蛋羹給他們吃,蛋羹看著就很不錯,大家都想多吃點,大女婿便起了頭,今天要吃蛋羹倒要說個理頭,否則就別吃。大女婿明顯是看不起三女婿,想出出三女婿的醜,自己既能多吃蛋羹也讓他們二人知道自己的有文化。二女婿聽了卻不在乎因為是個匠人,外麵做事時候吃的不少也不在乎多吃一口還是少吃一口,於是便應承了下來。三女婿就顯得有些吃虧了,但三女婿長得壯實,心裏想:無非就是點蛋羹,有必要這樣去吃嗎,在那個萬物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又是大女婿提出來,三女婿也不好反駁,隻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既然三個人都說好了,便開始吃蛋羹。大女婿拿起筷子繞著蛋羹的碗邊走了一圈,說了一句“十五十六月團圓”,算是開了一個頭,大女婿也把蛋羹裏的沾到的味道嚐了點發現蛋羹看著不錯,味道卻不是那麽的一迴事,心裏想少吃點,反正吧自己家裏還是有口吃的,不至於和他二人一般見識便擱下了筷子。不再去吃,隻是吃點其他的菜。二女婿聽到大女婿說了一句好聽的話,也嚐到了味道,看大女婿的表情,也可以肯定,蛋羹不是太好吃,至少沒有引起大女婿的興趣,二女婿就拿起筷子在碗邊夾了一小塊,說了一句:十七十八月缺一角,說完也把蛋羹放進了嘴裏,嚐到味道確實如自己看到大女婿的表情,沒有太多的可留戀的味道,匠人出外做事,一般的飯菜還是有的,不至於連蛋羹都饞,也就擱下了筷子,去吃其他的菜了。三女婿最小,好聽的話也讓大女婿和二女婿說了,更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應付場麵,但蛋羹卻是這餐飯的好菜,心裏想怎麽著也得嚐口吧,肚子裏開始轉筋,要讓他們二人都好說又能吃到蛋羹,確實不是太容易的事,粗人自有粗人的辦事方式,要麽留點,要麽獨吞。想到這裏,三女婿也就有了個底。三女婿看著碗裏的蛋羹,一口氣就全倒進了自己的碗裏,大女婿就站了起來:老三,你這是怎麽迴事,算是橫嗎?什麽也沒有說,居然還把幾乎還是滿碗的蛋羹都給倒到了自己碗裏,讓老二來評評理。二女婿也沒有想到三女婿是如此的蠻橫,居然全倒了,還不說個理由,說難聽點,屁都不放一個就獨吞了。看著二個連襟氣勢洶洶的,三女婿也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也站了起來,先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碗,碗裏的蛋羹幾乎都融合到了三女婿的飯裏。這才說,不要慌,我還沒開口說呢,你們咋就知道我不說了。三女婿於是挺起的胸開口說道:三十初一月無一滴。大女婿聽到三女婿的話也確實應了自己全倒掉蛋羹的事情,也算是一個好的說法,雖然沒有大女婿說的那麽的好聽。但理卻真是這個理。也不好反駁。任由三女婿獨吞了蛋羹。陶寬爺爺說完了故事,也就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就給陶寬爹在那裏想,陶寬爹沒有體會到陶寬爺爺的意思,也走進自己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