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坐在凳子上絲紋不動,絲毫沒有要去盛飯的意思,感覺有些詫異,今天陶寬爹坐著不像平時的風格,陶寬爹打小就是:隻要陶寬爺爺盛飯了,陶寬爹就站起來候在旁邊,隻要陶寬爺爺盛好了飯,陶寬爹即可就過去盛飯,除非家裏來客人了,不然都不會像今天紋絲不動得坐著。陶寬爺爺心裏有些不安了,陶寬爺爺放下了手裏的碗,湊過來仔細看看陶寬爹的臉,農村人沒有太多的醫療知識,隻要是生病了的,就首先看看病人的臉色,臉色晦暗的肯定就不好了,像陶寬爹這樣的年齡,陶寬爺爺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受涼了或者是拉肚子了,要是這樣,陶寬爹的臉色也一定是蒼白的,陶寬爺爺仔細看看陶寬爹的臉色:不對啊,陶寬爹的臉色很紅潤有光澤,不像是有哪裏不舒服的。陶寬爺爺對於陶寬爹是很關切的,隻要陶寬爹有個哪裏不舒服了,哪怕是手裏有能賺黃金的活也得放下,這也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關心。陶寬爹看著陶寬爺爺這樣看著自己,也感覺到陶寬爺爺眼裏對自己的關愛,但陶寬爹還是端坐著,沒有其他的動作,更沒有笑也沒有其他的表情。陶寬爺爺釋然了,敢情這孩子在憋壞,既然是這樣,就沒有必要再去理會陶寬爹,自己也要吃飯做事的,中午能睡會就得抓緊睡會。於是,陶寬爺爺不管陶寬爹了,自己去掀開了飯甑蓋,看到飯甑裏的蛋羹。陶寬爺爺這才笑了起來,原來你小子在這裏等著我啊。陶寬爺爺看到蛋羹似乎有些不對勁:蛋羹幹巴巴的沒有油水,一看就是沒有放油的,陶寬爺爺伸手到飯甑裏,抓住蛋羹的碗邊,來迴得旋動了幾下,這才把蛋羹提著出來,沒有旋動裝有蛋羹的碗,這碗肯定得黏有很多的飯粒,擱到桌子上就把米飯帶了出來,浪費了很多。陶寬爺爺看著蛋羹對陶寬爹說:蒸蛋羹的時候忘了放茶油了吧,陶寬爹這才想起,是忘了放茶油了,陶寬爹隻想著自己給陶寬爺爺一個驚喜,卻不料犯了錯,隻放了些鹽,現在被陶寬爺爺看出來了,隻好調皮得笑笑,沒有說話。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調皮的笑也不再去責備陶寬爹,而是起身走到廚房裏,拿出一個陶罐,陶罐的上麵是用蠟紙封好的,長時間沒有看,陶罐的表麵都有一層灰了,陶寬爺爺索性去拿來抹布,把陶罐抹幹淨了,這才自己去洗手,小心翼翼得打開蠟紙,就在陶寬爺爺掀開蠟紙的那一刻,陶寬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味,這香味並不是平常吃的茶油的香味,比茶油香多了,陶寬爹也放下了碗走到陶寬爺爺的跟前,伸著脖子想仔細看看陶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竟有如此的香味。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湊過來的臉,臉上的表情無疑在告訴陶寬爺爺,陶寬爹很喜歡這香味,陶寬爺爺怕陶寬爹瞎撞,把陶罐給擠打掉,於是伸手在陶寬爹的頭上輕輕得敲了下,與其說是敲還不如說是摸了一下,陶寬爹很自覺,頭上被騙了也就自然不再努力得拱了,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沒有再拱過來,就把陶罐的口轉向了陶寬爹的跟前,陶寬爹也就看清楚了陶罐裏的東西。陶罐裏的是油,這是可以肯定的,不會是其他的東西,隻有油才有這樣的香味,但絕對不會是茶油,清亮的油下麵沉積的是辣椒,紅紅的辣椒也映紅了上麵的油。陶寬爺爺迴頭對著陶寬爹說:看清楚了嗎?陶寬爹使勁得點點頭。表示自己看清楚了,於是陶寬爺爺對陶寬爹說,看清楚了就到附近的菜地裏摘點蔥來。陶寬爹聽到陶寬爺爺的吩咐,知道陶寬爺爺要做好吃的,也就爽快答應去摘蔥。等陶寬爹出去摘蔥的檔口,陶寬爺爺拿著自己的筷子,用毛巾擦了擦,擦幹了筷子上的水,再小心翼翼得把筷子伸進陶罐裏,挑出一些沉積在下麵的辣椒末,把辣椒末擱在了蛋羹的麵上,而後又輕輕得倒出很少的一點油,原來不怎麽好看的蛋羹瞬間就有了變化,變得黃澄澄的。黃澄澄的蛋羹麵上泛著亮光,好看極了。陶寬爺爺倒好了油,才把蠟紙蓋好,用細小的繩子捆好,端到廚房裏的角落裏。等陶寬爹把蔥摘來了,陶寬爺爺早已處理好了陶罐,桌子上隻有原來陶寬爺爺便好的菜和變得更誘人的蛋羹,陶寬爹還是比較細心的,摘好了蔥,順手就到井邊上把蔥洗幹淨了,這才拿著蔥走進廚房。有了蛋羹的犒勞,陶寬爹也比剛才勤快多了,不但按照陶寬爺爺的吩咐去摘了蔥,還洗幹淨了蔥,最後也把蔥切好了,切好的蔥用手抓著,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一刻不停地幹著自己開心的事,自己也被感染了,變得開心很多。陶寬爺爺知道:孩子究竟還是孩子,有口吃的就很開心,沒有太多的心機,即使是陶寬爹這樣比村莊裏其他的孩子早熟的孩子,也還是喜歡好吃的東西。這理放到現在也不過時,隻過是現在的孩子要吃的東西比以前要精致很多,在陶寬爹那個組織匱乏的年代,能吃飽飯就很不錯了,況且是油光發亮的蛋羹,僅次於攤蛋皮吃了。現在的孩子卻是要吃牛排或者是精美的巧克力才有這樣的開心。陶寬爹把蔥放到蛋羹的麵上,綠油油的蔥花映著黃澄澄的油加上紅紅的辣椒末,單看著蛋羹的顏色足以誘惑陶寬爹,就連有過外出做事的陶寬爺爺也覺得好看,更別說是吃了。一點辣椒末點化了一碗漂亮的蛋羹,也挑起了陶寬爹的胃口。陶寬爺爺先去盛好了飯,並沒有把飯甑蓋蓋上,就等陶寬爹過來盛飯。陶寬爹看到陶寬爺爺盛好了飯,飯甑蓋空著也很快得過來盛好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