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看著陶寬爺爺,拎了個木桶去了代銷店,想想陶寬爺爺在很多事情上還是有著獨到的理解,陶寬爹和陶寬媽隨後就拿著棕樹葉子紮成的刷把,開始往牆上塗刷石灰糊,很多事情看著別人做,挺輕鬆也挺容易的,到了自己的手上,可能就是不是那麽的一迴事了,石灰糊沾在刷把上,很難把石灰糊塗抹到牆上去,似乎是石灰糊和刷把有著更好的親和力,即使塗上去了一部分,那也是一坨坨的,很難均勻得粉刷到牆上,原本黑乎乎的牆,沾上了石灰糊顯得更加醒目。小兩口幹著吃力不討好的事,也有些泄氣了,陶寬媽本來想著挺容易的一件事,就是家裏家外都清理得有些樣子了,就想再接再厲順便買些石灰來,把房子裏裏外外粉刷下,顯得更加白淨些,自己住著也寬敞明亮,也讓娘家人知道自己在老陶家過得不賴,反正手上除了自己的開支還有些餘錢,現在嫁進老陶家,一家三口,就沒有吃閑飯的,真要掙起錢來,家裏的光景也很快有了改善,也給自己增添了信心。但陶寬媽卻忘了,想是一迴事,做卻又是一迴事。現在小兩口坐凳子上有些發呆了,等陶寬爺爺迴家再處理。陶寬媽想著就和陶寬爹去把其他垃圾先處理掉,累了一上午了,也有些累了,見陶寬爺爺一下子沒有那麽快迴來,就幹脆先做飯,把飯做好了,陶寬爺爺也差不多要迴來了,這樣也不耽擱下午的事。陶寬媽打定主意,就著手去做飯了,其實,做飯也挺簡單,家裏的菜都是現成的,就單單把飯蒸熟了就可以,等陶寬爺爺迴家了再把菜熱下就可以吃飯了。但陶寬媽走進了廚房,看到的卻是滿目狼藉,由於剛才清理的過程中,灰塵到處都是,還是那種黑乎乎的那種,一坨坨得散布在灶頭上,讓人看到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陶寬媽幾乎是覺得不可容忍,陶寬媽心裏想著,老陶家的廚房估計都好幾年沒有打掃過了,也不能全怪陶寬爺爺,男人畢竟沒有女人細心,況且還是沒空,白天出工到生產隊做工分,迴家做飯也都是心急火燎的,哪有時間去清理那些東西,即使是到了冬天,陶寬爺爺也還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家裏的衛生。陶寬媽自己想想,也就罷了,現在最迫切的是把廚房打掃幹淨,為自己做飯創造個幹淨和諧的環境,也是為了自己更好的心情。陶寬媽拿出抹布,先把那些可以抹幹淨的地方去抹,盡量一次過,省得做迴頭事,那樣是最浪費時間的,也給自己節省了很多力氣。陶寬媽先把鍋蓋蓋好鍋裏,省得灰塵掉到鍋裏,隨後陶寬媽從灶台上最高的地方開始了自己打掃廚房的工作。陶寬媽有了在娘家裏幹活的經驗,又有著新婚甜蜜,加上愛情的力量,陶寬媽做起來很順手,以前從沒有被清洗過的灶台,現在開始了清理,也確實有了成就感,厚厚的灰塵和著剛才從屋頂上掉下來的那些一坨坨的被陶寬媽拿著刷把,被掃到了地上,灶台也顯出了原有的顏色,雖然這顏色經過長時間的侵蝕,失去剛做的白色而是呈現出黃褐色,但比沒有清洗了黑乎乎的要明亮得多。陶寬媽耐心得從灶台的最高處慢慢清理下來。南方的農村那時候還是有著很濃厚的封建迷信色彩的,灶台也是一方神聖的所在的地方,農村俗稱灶司公。不管家的大小,灶台都有二口鍋,裏麵的一口比較大些,俗稱:大塘鍋,鍋的直徑比較大,家裏做個喜事什麽的,才會啟用,平時很難用到,基本都是用鍋蓋蓋好的。外麵的鍋叫七八鍋,俗稱:赤膊鍋,到底這樣的稱唿是不是準確,到陶寬後來去了外地讀書的時候,也沒有搞清楚,隻是就這樣叫著,大人更沒有教他怎麽寫。有了兩口鍋,灶台就比較大了,寬度就有了近於四尺的寬度,加上灶台的深度,整個灶台幾乎就占據了廚房的一半多的位置,除了灶台,隻能放得下一個櫥櫃,櫥櫃放碗筷之類的東西。櫥櫃離灶台也隻有二尺餘地,顯得有些擠,灶台麵倒是有些講究,可能還是陶寬爺爺以前的人留下來的,靠近灶台站著炒菜的地方卻是有著二條大青石,長近三尺,寬約七八寸,厚及二寸許,顯得敦厚大氣,給人有著霸氣的感覺,從陶寬媽嫁進老陶家,第一次做飯看到灶台上的大青石,心裏就有著一種親近感,到了今天打掃衛生,心裏就更有好感,大青石容易打掃,不像石灰,不能洗,隻能用抹布抹,即使抹也不是很幹淨,時間長了,白色的石灰就變成的褐黃色,不是很幹淨,在平時做飯的時候,也難免會碰掉石灰,露出了土塊就更是有些不舒服了。有了二口鍋,灶口也有二個,灶口的出煙的地方也得有二個,二個出煙口共一個煙囪,所以,整個煙囪就搭成了一個“品”形的出煙口,等到了上麵就共用一個煙囪。從灶台的出煙口,就用青磚來砌,這也是一個家庭用青磚最多的地方,家裏生活再緊,但這幾塊青磚還是要去買來的。但銀井灣卻有著別的地方不能有的便利,在村頭原本就有著一出破窯址,原本是燒青磚和其他陶器的,村裏人根本就不用花錢就能拿到別的村莊裏花錢也未必買到那些好的青磚,即使是後來窯廠倒了,村裏人還是能從破窯址裏淘到比較完好的青磚,砌個灶台是沒有問題的,家裏沒有大青石來做灶台的人家用淘來的青磚照樣能把灶台砌好,隻是看起來沒有大青石砌好的灶台看起來更大氣,更有厚重感。到了煙囪的部分也是考驗做灶台的泥瓦匠的手藝的時候,不能有著絲毫的歪,必須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