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聽著陶寬爺爺的話,也覺得自己太急了,自己還不知道怎麽做就買來了石灰,早知如此,還真的應該和陶寬爺爺商量著辦,但既然辦了,石灰也買來了,刷牆那是肯定要做的。為了事做得好,隻有等陶寬爺爺來做了,陶寬媽看著陶寬爹,隻好放下手裏的刷把,等陶寬爺爺去山上砍來棕樹皮。陶寬爺爺拿著刀,走到山上,找到棕樹,用刀割下棕樹皮棕皮是包在棕樹外麵的網格狀的,有很多細細的棕絲連著,要想用這棕絲就得先洗幹淨,棕絲灰很大,洗幹淨了,再拿到石頭去曬幹,等把棕絲上的水滴都曬幹,才好做事。棕絲皮上的水分是被曬幹了,但棕絲裏含的水分卻沒有那麽容易曬幹。棕絲裏的水分能讓棕絲更有韌性。陶寬爺爺把曬在石頭上的棕皮收好,用家裏的鐵耙子,把棕絲捋成一根根的單純的細絲,分理好,不至於讓棕絲連著,理好的棕皮用刀看成很短均勻的棕絲,這樣才能摻到石灰糊,繼續攪拌,讓細而短的棕絲均勻得參雜在石灰糊裏,這樣刷到牆上,石灰糊幹了以後就不容易脫落。陶寬媽看著陶寬爺爺這樣細心得做著這一切,想想薑還是老的辣。等陶寬爺爺調好了石灰糊,又把棕絲參雜進去,再接著攪拌,攪拌石灰糊可是個力氣活,不一會,陶寬爺爺額頭就有了汗珠,陶寬爹看著自己的爹做得那麽辛苦,心裏自然不是很好受,就想幫著陶寬爺爺去攪拌,陶寬爺爺看到陶寬爹的動作示意,也明白了陶寬爹的心意,於是朝著陶寬爹擺擺手,示意陶寬爹站點遠點,不讓陶寬爹沾手,更不想陶寬爹那麽勞累。陶寬爹隻能眼看著陶寬爺爺在做。在攪拌老很久,陶寬爺爺這才停下了手,用攪拌的棍子挑起參雜了棕絲的石灰糊,看看棕絲是不是均勻得參雜到了石灰糊裏,陶寬爺爺還不放心,又用手指捏了些石灰糊,放到手指間去揉搓,從而更能仔細得感覺到棕絲是不是真的參雜得很均勻了,如果棕絲沒有參雜均勻,刷到牆上也是白費力氣,一坨一坨的不能很均勻得刷開。陶寬爺爺揉搓了一會,又接著攪拌。陶寬媽這才體會到了一個粗糙的男人帶著一個孩子背後的細心,要不是陶寬爺爺這樣的細心,陶寬爹也不可能有著這樣的健康的身體,從心底裏體會到一個男人做爹又做媽的艱辛。等了半時辰功夫,陶寬爺爺這又放下手裏的木棍,這次沒有拿著木棍去挑石灰糊,而是直接用手指去揉搓石灰糊,感覺差不多了,這才對著陶寬爹說去把刷把拿來,基本上可以拿去刷牆了。你們先刷著,我再去買些石灰來,就這麽點石灰隻能刷個一麵牆。陶寬爺爺轉身拿了個木桶,走向了代銷店,陶寬媽看到陶寬爺爺去買石灰,就從口袋裏掏出二塊錢來,把錢遞給了陶寬爺爺,陶寬爺爺看著陶寬媽遞來的錢,有些遲疑,但還是搓了搓手接過了陶寬媽遞過來的錢,陶寬媽知道,陶寬爺爺都把家裏的錢都給了自己,現在去買石灰,口袋裏肯定是空空的,真到了代銷店裏,即使買好了石灰,也付不了錢,說等自己去付錢吧,店裏的營業員肯定就認為自己太有手段了,剛嫁進了老陶家,老陶家的錢都給自己搜刮了,顯得自己太有手段了,連公公的零用錢都沒有,有點太不像兒媳婦了,而讓陶寬爺爺說不上話,給整個老陶家臉上摸黑,這都是陶寬媽和陶寬爺爺所不願看到的,但陶寬爹卻好些,自己賺來的錢本應該就交給陶寬媽管,但陶寬爺爺就有些尷尬了。陶寬爺爺接過陶寬媽遞過來的錢,心裏還是挺暖和的,這不光是給自己的臉麵,也是給陶寬媽自己的臉麵,這樣做才讓老陶家有麵子,也讓老陶家的人到了村莊上可以挺腰杆說話。陶寬爺爺拿好了錢,就去了代銷店買石灰了。陶寬爺爺畢竟和陶寬媽的想法不一樣,他若是和陶寬媽一樣抬著木腳盤去買石灰就顯得自己是門外漢了,會惹得村莊裏的老老少少笑話的,提個木桶去才是老爺們辦的事。陶寬爹看著陶寬爺爺提著木桶去買石灰,心裏就不是滋味了,剛才還以為陶寬媽算是聰明的,現在看來,自己和陶寬媽顯得有些二,但剛才是和陶寬媽一起抬,心裏卻是甜蜜,比起陶寬爺爺來說隻是有些顯擺,按現在的話來說,陶寬爹和陶寬媽去抬個腳盤去買石灰是曬狗糧。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人家也不可能老記著這樣的事,別人自己家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什麽閑工夫來管自己倆屁事。陶寬爹拿著刷把開始刷牆。很多事情看起來挺容易的,不就是拿著刷把沾著石灰糊往牆上塗嗎,但真要把的石灰糊很均勻得塗到牆上還是真不是那麽的一迴事,平時陶寬爹也看過別人往牆上刷石灰糊,顯得那麽的輕鬆,輪到自己刷了,就不是那麽簡單了,不是石灰糊塗不開,就是石灰糊塗不到牆上去。陶寬爹就想著是不是石灰糊太幹了,到了現在,陶寬爹和陶寬媽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活,等陶寬爺爺迴家再說,至少先讓陶寬爺爺做個示範,自己心裏才有數可謂是:有樣沒樣,看看世上。陶寬媽也沒有了剛才的氣了,知道很多事並不是自己想得那麽的簡單,這需要生活的磨礪和沉澱,隻有到了一定的時候才有確切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和能力。剛才也幸好是在自己家裏,家裏的陶寬爺爺沒有看著自己的笑話,而是不聲不響得去補救陶寬媽所犯下的錯,要是擱在別人家裏,可能就是二迴事了,陶寬爺爺大可靜靜等著,看著陶寬爹和自己的笑話,所以,陶寬媽還是對陶寬爺爺有些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