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開始剁番薯藤了,這得心手一致,容不得半點誤差,菜刀是陶寬爺爺給磨的,刀刃的鋒利程度可想而知,陶寬爺爺看到陶磊往家裏挑番薯藤就知道陶寬媽即將麵臨的工作就是把地裏收割迴來的番薯藤給剁了。陶寬爹是沒有空的,陶寬媽自己——女人,手不提四兩,更別說是磨菜刀這樣的技術活。陶寬媽還是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也做體力活,剛從嫁給陶寬爹的那一陣子照樣一樣做體力活,陶寬爹的篾匠戶頭也沒有現在多,沒有做篾匠的時候,陶寬爹也和陶寬媽一起去生產隊做工分,過自己的小日子,那時候陶寬家裏的新房子也還沒起,家裏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錢,但陶寬爹和陶寬媽順帶陶寬爺爺三個人,日子但也過得緊湊,到了年底,刨去所有的開支,也能多下些錢,等到陶磊出生,家裏的活就沒有以前一樣單純了,陶寬媽就得在家照顧陶磊,因為陶寬奶奶不在,陶寬媽也漸漸得做家務事了。但相反的是:陶寬爹做手藝的戶頭也多了起來,但生產隊去做工分的時間就更少了,最後隻剩下陶寬爺爺一個人去生產隊做工分了,隨著陶寬爹做手藝的戶頭越來越多,陶寬媽也逐漸退出了去生產隊做工分的序列,最終脫離了做體力活,而變得隻做家務事了,時間長了,陶寬媽做體力活的力氣也逐漸的喪失了,最終成了陶寬爺爺眼裏手不提四兩的女人家家。但家務事陶寬媽還是很能做的,隻是手上沒有了太多的力氣去應付。以前陶寬奶奶還在的時候,陶寬爺爺也是這樣的,碰到了需要用菜刀的時候,陶寬爺爺總是不惜其力得幫陶寬奶奶去磨菜刀,所謂:砍柴不誤磨刀工,隻要菜刀磨好了,剁個番薯藤就不是難事。磨刀也是個體力活,手上沒有勁道不能把刀磨得鋒利。北方人對於磨菜刀和熗剪刀是個手藝活,專門有人來做,但南方人卻大多是自己做,也是家裏的男人幫著女人做,這也是夫妻之間的感情的提現。陶寬奶奶在的時候,家裏的菜刀和剪刀都是陶寬爺爺給做的,等到陶寬奶奶走了以後,陶寬爺爺就當爹又當媽的帶著陶寬爹過生活,家裏的家務事自然就是陶寬爺爺做的,陶寬爺爺心疼陶寬爹還來不及呢,怎麽肯讓陶寬爹吃這樣的苦,陶寬爹有了陶寬爺爺的愛護,也漸漸長出了個人樣,等陶寬爹大點了,陶寬爹就更不願去做家務事,陶寬爺爺也不願陶寬爹去做家務事。到了陶寬爹去學篾匠手藝的時候,碰到師娘又很心疼陶寬爹,陶寬爹在學篾匠的那幾年,基本上就是跟著師傅外出做手藝,並沒有過多的時間留在師傅家幫師娘做家務,師娘又很心疼陶寬爹,知道沒娘的孩子可憐,在師傅家裏反而比在自己家裏過多好,畢竟陶寬爺爺還是大男人,是男人終究就沒有女人的心細。陶寬爺爺看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在沒人的夜晚,陶寬爺爺也暗想:陶寬爹的命好,陶寬爺爺也高興,有了這樣的想法,陶寬爺爺對陶寬的師傅家就更上心了,除了在生產隊做工分外,其餘有空的時候,都會去看看陶寬爹在學手藝能否學得好,去了也不會白去,碰到陶寬爹的師傅家有個什麽事的時候,陶寬爺爺都不會作壁上觀,都會拿出十分的誠意去幫陶寬的師傅家做事。人都是有感情的,陶寬爺爺的付出換來的是陶寬爹的師傅和師娘對陶寬爹的心疼,尤其是陶寬爹的師傅更是不遺餘力的教著陶寬爹的手藝,因此,陶寬爹在幾個師兄弟裏,學到師傅的手藝是最多的。陶寬爺爺自然也不會讓陶寬爹的師傅白教陶寬爹的手藝,陶寬爺爺在陶寬爹出師以後還留在陶寬爹的師傅家裏幫著陶寬爹的師傅一起去做手藝,而到了年底,卻沒有收陶寬爹的師傅付給陶寬爹的工錢,目的就是感謝陶寬爹的師傅對陶寬爹的栽培,這讓陶寬爹的師傅有了很大的感觸,認為陶寬爺爺確實是對自己的好,到了出師後的第三年,陶寬爹才正式離開了自己的師傅家。而在陶寬爹學手藝的這幾年裏,陶寬爹的師傅娘確實對陶寬爹好,不但是幫著陶寬爹,洗洗刷刷,而且還不讓陶寬爹去碰女人家家的事,這在其他的師兄弟裏麵是沒有的,因而也有人羨慕嫉妒恨了。但終歸有著師傅和師娘的寵愛,陶寬爹不但把師傅的篾匠手藝學得最好,也沒有吃太多的苦。以前學徒可不像現在一樣,以前的徒弟就是好的師傅家的下人差不多,隻是名稱不同罷了。但陶寬爹是幸運的,他幾乎就沒有過那樣的付出,就得到了師傅的真傳。陶寬爹也知道報恩,在陶寬爺爺的安排下,陶寬爹在師傅家多做了二年的事,而且分文未取,師傅和師娘確實對陶寬爹視如己出。終其陶寬爹的年輕時候,就沒有碰過家務事,雖然陶寬爹過早得沒有了媽。在剛學徒迴家的那一二年,陶寬並沒有到處去攬活掙錢,而是跟著陶寬爺爺在生產隊裏做工分,直到師傅喝酒的意外,不能做事了,陶寬爹這才慢慢撿起師傅教給自己的篾匠手藝,做些勉強糊口的手藝,但師傅的大部分的戶頭,還是殘缺的師傅帶著陶寬爹的師弟做,陶寬爹也還是能幫師傅的,毫不猶豫去幫師傅做,師傅有完成不了的手藝,陶寬爹也會去幫忙,卻沒有收師傅給自己的工錢,就這樣過了幾年,到了陶寬爹的師傅完全沒有了做手藝的能力了,陶寬爹這才慢慢得戶頭多了起來,以前知道陶寬爹手藝的戶頭在陶寬爹師傅完全不能做手藝的時候,這才給陶寬爹做,陶寬爹也因此還是對自己的師傅感恩戴德,但對師娘更是敬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