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聳肩:“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更何況,你隻是沒救我,又不是害了我,咱倆不算敵人。”


    ……


    葉姝提供了幾個思路。


    鬼帝有軍師,下麵還有很多人,具體細則由他們自己商討定奪。


    鬼帝在給物資上很痛快。


    葉姝帶著藥材迴端王府,直奔閉月館,即便如此,她還是感受到了端王府凝重的氣氛。


    迴到閉月館一會兒,婉兒便從梁耀那邊過來了。


    葉姝隨口問了句:“王府出了什麽事嗎?”


    婉兒歎氣:“聽說那天那個女修行者殺了陛下,如今皇宮大亂。文貴妃托人傳信出來,讓王爺念在過去夫妻一場的份上,讓他救救三皇子。”


    葉姝皺眉:“具體情況,你跟我仔細說說。”


    婉兒根本說不清楚,她知道的東西本來就少,又越說越緊張,漸漸胡言亂語起來。


    葉姝仔細聽,慢慢梳理脈絡。


    老皇帝死了。


    廢太子繼位,名不正言不順,便想著把其他兄弟殺了。


    太子隻有兩個兄弟,一個是老皇帝還沒繼位前生的大皇子,一個是文貴妃生的三皇子。


    老皇帝對文貴妃是真愛,第一個孩子是向皇家表態,接受他父皇的安排。第二個孩子是給皇後尊重,也給琉光王朝留下一個繼承人。太子之後,皇帝一直沒有其他孩子,連文貴妃都不讓有孩子,盛寵之下還有兒子,威脅太大,安全沒有保障,他也不想太子的地位受到威脅。後來年紀大了,文貴妃又受寵,意外懷上了孩子,太子長大了,也威脅不到太子的位置,便命人仔細看護著,生下了三皇子,後又早早讓三皇子出宮立府。


    若非太子私聯天命司,冒犯到他身為皇帝的威嚴,他絕不會廢掉太子。


    太子被廢,名份上來說,連普通皇子都不如,但他又有個沒有被廢的皇後母親,並非毫無競爭力。如果隻剩下他一個皇子,那誰繼位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兩人說著話,外頭傳來喧鬧聲。


    葉姝剛出去,一個奴仆就撲到她麵前:“仙子,救救王府!救救王府!”


    葉姝頭疼:“慢慢說。”


    好歹是王府的人,能不能有條有理好好說話?


    在對方過一會兒喘氣一口嘰裏呱啦的敘述中,葉姝聽明白了。


    端王府要被廢太子一鍋端。


    葉姝去找端王,端王望著手裏的帖子愁眉苦臉,見到她,表情一言難盡。


    葉姝問道:“怎麽迴事?”


    端王歎氣:“我收到了二皇子的帖子,邀我入宮。”


    幾乎瞬間,葉姝從端王自怨自艾又帶著點對她的埋怨中,猜到原因:“太子針對端王府,是因為我?”


    端王語氣略有些差:“據我收到的消息,天命司打算扶持廢太子二皇子上位。我兒不顧性命護著你,為你爭取了些許時間,致使天命司與玄天宗使者未能得逞,如今這口氣肯定會撒在王府上。”


    剛剛那人,就是端王派去試探葉姝口風的。


    這事葉姝惹出來的,天命司又是修行者,他一介凡人如何和修行者對抗?


    隻能由葉姝解決天命司。


    葉姝不是傻子,人隻是送了張帖子過來,又不是派兵把王府重重包圍,剛剛那人的反應過於浮誇,像是王府被人血屠了般。


    葉姝說道:“我對付天命司那群修行者,你對付二皇子,有問題嗎?”


    端王停止表演,愁容和怒容交錯的麵容變得平靜,卻驀地透出股陰狠:“好!我端王府願與仙子並肩作戰!”


    葉姝並不意外。


    上次,梁耀父親為了護住梁耀,暗暗將她接到端王府,冒了不小風險。


    也讓她看清,梁耀父親不僅心思細膩,還有膽識。


    妻子被搶,端王都能忍下來,此等心性,蟄伏多年,如今正值皇帝身死,亂局之中,正是起事之機。


    大戰將起,端王府很可能淪陷。


    “耀兒還昏迷著。”


    端王有續弦,有其他兒子,平日裏不管梁耀,任他放蕩。


    但要他眼睜睜看著梁耀死,他做不到。


    他深愛過文貴妃,梁耀是他和深愛之人生的孩子,愛意隱晦,並非不愛。


    沉吟片刻,葉姝說道:“我會送他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梁耀雖然沒什麽天賦,卻是她第一個徒弟,關係上來說,比鍾離陽陽和符兆都要更親近些。


    因要按期送藥材,鬼帝給了葉姝與他單線聯絡的玉牌。


    此舉,更加深了葉姝對他身份的猜測。


    玉牌製作,三宗各有長短。


    天嵐宗的信號好。


    星月宗的花樣多。


    玄天宗的製作工藝不過關,隻能用最好的傳訊材料製作,但啟動玉牌,耗費靈力最少。


    葉姝一用玉牌,就知道和玄天宗玉牌一樣,隻是外觀有點區別,標誌正麵是鬼麵具,背麵是太陽圖騰。


    嗯,神族代言人。


    這就是大弟子的責任!


    葉姝聯係鬼帝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人便到了。


    端王被驟然出現在屋內的鬼帝嚇了一跳。


    葉姝安撫:“莫慌。他是我朋友,梁耀在他那裏,很安全。哪怕端王府全軍覆滅,你也不會斷了根。”


    葉姝和端王沒什麽交集,也怕端王臨陣脫逃。


    這話,是讓他安心,全力以赴。


    葉姝看向鬼帝:“我徒弟重傷,他在你那裏待一段時間,沒問題吧?”


    鬼帝詫異:“徒弟?”


    葉姝說道:“就之前幫我去鬼市買藥材的傻子。”


    鬼帝:“……”


    端王:“……”


    有很多話想說,但不敢說。


    葉姝見鬼帝沒反應,很不滿意。


    她幫他奶徒弟。


    他替她看顧下徒弟都那麽為難。


    葉姝忍不住痛罵:“好歹也是合作關係。讓你幫我照顧下徒弟有那麽難?以後我看見你徒弟,看我怎麽收拾他!”


    鬼帝又是一驚:“你……”


    葉姝抬起手,打斷鬼帝的相認:“閑話莫說。給個準話,你到底幫不幫我照顧徒弟?你不幫我,我好另想辦法。”


    鬼帝問道:“他人在哪裏?”


    葉姝帶鬼帝過去。


    鬼帝看了眼梁耀:“他沒什麽修行天賦。”


    葉姝說道:“我以前也沒有。”


    鬼帝說道:“不是人人都有你那般氣運。”


    葉姝聳肩:“沒有就沒有。如果僅僅看人天賦如何,決定要不要收徒,那收徒的時候,天賦卓絕,日後廢了,就逐出師門?一個全心全意為師父的廢柴徒弟,比一個逐利而來的天驕徒弟強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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