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月燼很失望。


    葉姝點頭:“就這。”


    月燼好笑,環顧四周,羽扇輕點:“你可知,有多少人羨慕我被如此多女修愛慕?”


    葉姝搖頭:“不知道。”


    見葉姝有點呆,月燼扶額:“你怎麽會認為我會因為這點蠅頭小利主動認輸?”


    “因為你是假風流,並非真下流。”葉姝望著羽扇輕搖寫意風流的月燼,一本正經。


    月燼呆住:“你……”


    葉姝說道:“真下流的人,會為女子的愛慕得意。假風流的人,會為女子的愛慕困擾,或生出誤佳人的愧疚,或生出愛不逢時的遺憾。”


    月燼歎氣。


    他的偽裝,有那麽差嗎?


    星月宗沒人發現他演戲,怎麽出了星月宗,人人都知道他在藏拙。難道星月宗的人隻是在配合他裝傻?


    葉姝的提議,並非沒有一丁點吸引力,月燼開始討價還價:“我隻有贏了你,才有機會和徐玠切磋。這是我此行的目的,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葉姝綻開一個笑:“這簡單。你想要和徐玠切磋,以我未婚夫的身份,你有的是機會。”


    月燼偏頭看了眼徐玠:“此話何意?”


    葉姝說道:“我和天嵐宗沈瑜鬧矛盾,徐玠肯定要幫他師侄,你肯定要幫你未婚妻,自然不缺切磋機會。”


    桃花眼微眯,月燼問出心中疑惑:“你與沈瑜分屬不同門派,利益糾葛不深。你願意出讓望舒劍,她定然會出一個好價錢。做買賣,銀貨兩訖,你為什麽會對沈瑜有如此大惡意?”


    “嫉妒唄。”葉姝聳肩。


    月燼說道:“我不和撒謊成性的女人做交易。”


    葉姝:“……”


    月燼抓心撓肝的好奇:“我觀察過你和沈瑜,你嘴巴的確毒舌了些,心不算壞,沈瑜更是冰清玉潔品性優越,你到底為什麽對她惡意這麽大?”


    葉姝迴道:“因為你說錯了,我和她利益糾紛很深。”


    “什麽利益之爭?”


    “大道之爭。”


    “大道?”


    葉姝舉起剛剛勝過一場惡戰的望舒劍,起範故弄玄虛:“這一屆天驕,唯有沈瑜能與我相爭大道。”


    月燼目瞪口呆:“我們這麽多人,你都瞧不上?”


    葉姝撲克臉表示:“瞧得上,不代表你們會與我相爭,能與我相爭。”


    月燼看了眼徐玠:“我不夠格,寒商劍仙也不夠格?”


    葉姝說道:“他的確很強,但他隻是沈瑜的附庸。他為沈瑜出頭的時候,就注定他比不過沈瑜。”


    月燼合上羽扇,指向自己:“如果我與你定親,是不是也會成為你的附庸?”


    葉姝迴道:“你我不過逢場作戲。我替你承受女子的恨意,你給我一線奪得第一的機會。”


    “糾正你一下,她們對我,是深切的愛意。”


    “對你是愛,對我自然是恨。”葉姝掃了一圈,見有女修咬牙切齒,見有女修握劍執鞭,脊背升起一層涼意,“承受女子恨意,不比承受女子愛意少受罪。”


    月燼見葉姝打冷顫瑟縮,目中無人傲慢中,透露出一絲小姑娘四麵楚歌的惶恐,終於有了些剛入門新弟子的生澀,忍不住笑:“這麽說來,你付出還挺大。”


    斂好心緒,葉姝仰頭看他:“那你換是不換?”


    月燼挑眉,頭微偏,唇角勾起一抹笑,饒有趣味地點了點頭:“一個毫無用處的第二,和一個天賦異稟前途無量的貌美道侶,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葉姝揚起笑:“月公子風流無雙,自是聰明人。”


    月影罩外,眾人隻能看見兩人變幻表情,聽不見兩人說話。


    葉姝和月燼相視而笑,月影罩散開。


    眾人愈發好奇。


    “這兩人在裏麵說什麽呢?”


    “說著說著就笑了,真不把我們當人嗎?”


    趁人都在,陸青羽把賭票都兌了,看著兜裏又滿了些靈石,十分滿意走過來:“小師妹,今天幹得不錯,讓師兄我賺了一大票。”


    葉姝累癱在陸青羽身上:“四師兄,我要累死了。你背我迴土脈休息。”


    陸青羽:“……”


    剛嘚瑟,就被敲竹杠。


    陸青羽微微躬身,拍了拍肩膀:“上來。”


    “好耶!”葉姝頓時有了力氣,興奮撲到陸青羽背上。


    陸青羽身體搖晃,黑臉吐槽:“你這渾身使不完的牛勁,累什麽累?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葉姝兩腿一夾:“駕!”


    陸青羽報複似的掐了下葉姝腰,這才不情不願背她迴去。


    因月燼在此,女修眾多,女修感性,見此情形不由得羨慕。


    “土脈弟子好有愛嚶嚶嚶!”


    “星月宗欠我這樣一個好師兄!”


    “我覺得葉姝這師兄也很不錯呀!唇紅齒白,生財有道,對女子也沒有盛氣淩人的傲慢。”


    陸青羽帶葉姝迴土脈。


    路上,耳廓通紅,還重重打了個噴嚏。


    身體一顫,葉姝差點兒從空中掉下去。


    葉姝:“站穩點!”


    陸青羽:“好像有誰在罵我。”


    葉姝:“讓你平日裏積點德,你不聽。就你今日坑的錢,夠那些人罵你一整年。”


    陸青羽撇嘴:“敢賭,就該願賭服輸!他們怎麽那麽輸不起?”


    不知怎的,葉姝想起原主的賭鬼父親。


    賭徒就是這樣。


    贏了,隻想贏更多。


    輸了,輸不起,想要迴本。


    迴了本,又不甘心就此住手,隻覺勢頭正盛,要連本帶利地再贏些迴來。


    葉姝趴在陸青羽肩頭:“師兄,你設賭局,害人不淺。”


    陸青羽不在乎說道:“賭性,本就是人性。我不設賭局,他們就不賭了?萬事皆是賭,賭運氣,賭氣運,賭現在,賭未來,賭努力會有迴報,賭真心能換迴真心。賭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認輸。散盡家財妻離子散的賭徒,不隻是賭害的,沒有賭,他們也會有其他法子鬧上一鬧,什麽事都能成癮,成了癮,便心安理得遊手好閑,妄想一步登天。我設賭局不過逗逗樂,哪有你說的那麽壞?”


    葉姝閉上嘴。


    難怪風脈多年來,就沒吵贏過他幾次。


    連她都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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