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知道雲玄的身份之後,秦屹這幾天就魂不守舍的。


    可沈淵一直待在他身邊,他想找個時間單獨和雲玄聊聊的機會都沒有。


    京都又傳來消息,說皇後瘋了,忠勇公府有人進去放了火搗了亂,雲青又說去了雲州。


    秦屹皺眉看著密信,問雲玄,“她去雲州做什麽?”


    “不知道。”


    雲玄斜眼看他,“她現在跟你比跟我親密,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秦屹冷哼一聲,酸溜溜道:“她跟你的秘密多的很,可從來不跟我說。”


    看著雲玄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秦屹有些氣悶,“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危嗎?”


    雲玄無語看著秦屹,“你對她是不是有些太不了解了?普天之下,隻要她不自己作死,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她的輕功是白練的嗎?打不過她會知道跑的。”


    “武功高也不能解決一切,不然上次怎麽受那麽嚴重的傷?”


    雲玄盯著秦屹不想說話。


    要不是為了救你,她能受那麽重的傷?


    兩個人圍攻她都能逃跑,一個人她還跑不了?


    “青青沒你想的那麽傻,別瞎操心了,真那麽不放心,下次栓身邊自己看著。”


    “她要是願意,我也沒意見。”


    雲玄刺道:“她對你可上心得很,你要是好好跟她說,她什麽不答應你?”


    秦屹無話可說,怎麽跟她好好說?


    說不了幾句她就動手動腳的,他根本承受不住。


    “放心吧,我猜測她應該很快會來幽州,過不了幾天你應該就能見到她了。”


    秦屹不能直接去幽州,還得先繞過幽州,先去更北的禹陽城調兵。


    禹陽城駐紮有幾萬兵馬,為抵禦北涼養在此處,由鎮北將軍統領。


    此時,秦屹就是要去禹陽城見他的舊部,調兵前往幽州一舉殲滅今宵閣總部。


    鎮北將軍盧驍與秦屹並肩作戰十載,關係匪淺。


    秦屹親自調兵,他馬上唿應,點了兩千精銳,帶上武器就要出發,自己還打算親自跟隨。


    “王爺,帶上末將吧,這整日練兵太素了,我也得去殺殺敵去。”


    有個得力的將領跟著,秦屹自然不會拒絕,可是禹陽城地處要塞。


    “禹陽城是邊陲重地,你走了,軍中無將可不行。”


    盧驍急了,“怎麽不行,禹陽城過去還有平陽關,平陽關易守難攻,北涼打不過來。再說,已經在議和了,北涼馬上就要派使臣前往京都獻禮。一應防守都安排妥當得很,末將就離開幾天,又不走遠,底下副將都在,能出什麽事!”


    北涼被打到平陽關外,基本上很難翻身。


    十來年征戰,兩邊國庫都不充盈,打仗耗費民生,所以北涼才求和。


    如今若再挑起爭端,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秦屹也答應了盧驍,盧驍興奮得在院子裏練了半夜的槍,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


    京都這邊。


    沈悠生日一過,蘊寧長公主便親自去李家說明了想結親之意,隻等沈淵從幽州迴來便上門提親。


    李院正驚訝不已,看自家孫女一臉羞澀期待不已的樣子,也沒怎麽猶豫就點了頭。


    雖說沈淵在京都名聲不太好,可他一個太醫院正,跟他也扯不著關係,沒什麽摩擦。


    李晚棠也不止一次說過長公主人好,如今嫁過去,婆媳和睦,自然再好不過。


    長公主當即提議說想帶李晚棠去雲州,她等不及要告訴駙馬這個好消息。


    李晚棠自己都不拒絕,李院正自然也隨她。


    自家孫女一向有主意,他管不了。


    李晚棠和沈悠都要走,上官毓靈有些不舍。


    她在京都就這麽兩個以心相交的朋友,現在都走了,接下來她又隻能窩在家裏了。


    沈悠本就大大咧咧的,看上官毓靈一臉不舍,直接自作主張跑去找了上官夫人,請她同意上官毓靈和她們一起去雲州。


    上官夫人磨不過沈悠,見同行又都是女眷,也不怕別人說閑話。沈悠自己就會武,還說要帶上長公主府的護衛。


    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女兒家嫁了人後就不大自在,如今靈兒在閨中,能出去走走也好,以後未必有這麽自由。


    沈悠是個急性子,既然說好了,就風風火火準備去了。


    雲州離京都不遠,趕著馬車慢慢走也就兩日光景。


    上官毓靈是第一次出京,看什麽都新鮮,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第三日才到了雲州。


    這次蘊寧長公主直接去了沈家在雲州的祖宅。


    祖宅如今也無人居住,隻有幾個老仆人守著,長公主每次來隻是去駙馬墳前祭奠,後麵就住在靜慈寺。


    這次也是一樣,隻在老宅稍作休息,就帶著幾人去駙馬墳前祭拜,給駙馬介紹了李晚棠,說是淵兒看重的媳婦。


    李晚棠恭恭敬敬上了香磕了頭。


    紙片燃燒的煙氣在頭頂盤旋一陣,歸於無形。


    蘊寧長公主笑道:“駙馬也很喜歡你,晚棠。”


    祭拜完畢,蘊寧長公主就帶著三人去了靜慈寺。


    靜慈寺在山腰上,等幾人上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好在夏日天黑得晚,太陽也才剛剛落山。


    靜慈寺的住持歸緣師太親自接待了蘊寧長公主一行。


    為她們安排了一個院子休息。


    院中有幾間禪房,正好夠她們住。


    靜慈寺這些年香火鼎盛,寺院和佛像金身都修繕過。


    寺院很大,裏麵修行的出家人也很多。


    歸緣師太還會接納無家可歸的婦孺,安置在靜慈寺後院的一個院子裏。


    寺院坐落玉神山腰,清幽靜謐。


    上官毓靈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士,第一次出遠門,興奮得睡不著。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果真如此。”


    沈悠笑道:“那你以後多出門走走,這才到雲州,和京都還比較相似,南方北方的風土人情更不一樣。”


    上官毓靈心馳神往,又無奈歎氣道:“我是女兒身,父親母親不會放心我出去的。”


    沈悠仗義道:“沒事,以後我陪著你去,我會武功,可以保護你。”


    上官毓靈道:“你以後也是要成親的。”


    “那又怎麽樣?成了親一樣可以帶你出去玩兒呀。”


    上官毓靈笑笑,她一向循規蹈矩,做個合格的貴女,沒遇到沈悠和李晚棠之前,都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自由。


    現在她期盼更自由些。


    沈悠一向口無遮攔,“哎,本來說讓你做我大嫂的,你要嫁到我們家,那肯定沒人管你那麽緊,可你們無緣,被晚棠搶了先。”


    上官毓靈和李晚棠還沒反應,蘊寧長公主先拍了她,“胡說八道什麽呢。”


    李晚棠卻不在意,同大家一起嘿嘿笑著。


    負責灑掃的女尼抱了幹淨的被子進了院子。


    長公主一行隨行伺候的下人忙去接了,道了謝。


    送被子過來的一共四個女尼,年紀均三四十歲上下。


    隨行嬤嬤接過手裏的被子向麵前女尼道謝,卻愣了一下。


    這女尼麵容秀美,可臉上卻有一道深深的疤,尾指長短,趴在麵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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