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毓靈還未答話,衛子期又道:“子期自知比不上成王,可成王他府中已有寵姬。子期對小姐的心意,日月可鑒,子期一定努力,絕不讓小姐委屈。”


    上官毓靈聽他這番議論外間傳言,還將雲青說成寵姬,心裏有些不認可。


    讀書人一般是不會這般未經證實就在背後隨意議論人短長的。


    否認道:“我與成王並無瓜葛,公子慎言。”


    衛子期眼裏有了光亮,急急道:“既然如此,小姐為何不願接受我?”


    上官毓靈眼中盡是疏遠,委婉道:“你我並未見過幾次,今日承公子相救,我十分感激,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毓靈怎可自定?”


    衛子期在國子監的時候就無意之間聽到上官白和任先生的對話,上官白對成王讚賞有加,若要讓上官白做主,他哪裏有機會。


    更何況,皇上還認定了上官毓靈這個兒媳婦。


    心下暗沉,衛子期知道上官毓靈對他無意,聲音也冷了幾分,道:“可小姐如今與我共處山洞,孤男寡女共度一夜,衣衫也都濕透,小姐不嫁我,還能嫁誰?”


    上官毓靈震驚地看著衛子期,眸中有了防備,冷冷道:“衛公子要挾恩求報嗎?”


    衛子期不答,眼中的閃過一抹戾色。


    上官毓靈道:“衛公子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我定會好生報答,但是絕不是這種方法。”


    見上官毓靈堅持,衛子期也收起了深情,邪笑道:“上官小姐,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子期愛慕小姐已久,小姐怎麽就不能成全子期的一片真心呢?”


    說罷就要朝上官毓靈撲過去,等生米煮成熟飯,上官毓靈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上官毓靈慌亂躲閃,向洞口跑去。


    上官毓靈此刻也看出來了,衛子期心術不正,當下冷道:“衛公子說得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確實不好聽,我還是出去罷。”


    說完就要出山洞,衛子期冷笑一聲,任由她往外走去。


    走出山洞,天已經全黑了,雨還在飄著,林子裏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上官毓靈心知絕不能和衛子期待在一起,他和強盜一樣,都可怕。


    想了想,壯著膽子就要往前走去,無論如何,離開這個危險的山洞,好好躲著,父親一定會來救她的。


    沒走幾步,就被強盜攔了迴來。


    退至山洞門口,上官毓靈心底滿是絕望。


    衛子期悠閑踏步而出,對上官毓靈陰陰笑道:“上官小姐,還是聽子期的話罷,子期日後定會好生愛護小姐的。”


    上官毓靈現下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怒視著衛子期,罵道:“無恥!你此番行徑,就不怕我上報,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衛子期不怒反笑,臉上全是得逞的喜悅,道:“你有證據嗎?等上官小姐成了我的人,祭酒自然也無話可說了。子期也不想這樣,奈何小姐太過固執,把一切美好都破壞了。”


    上官毓靈已無話可說,群狼環伺,她隻怕要命喪於此了。


    衛子期想伸手去拉上官毓靈,上官毓靈後退一步,自頭上取下發簪抵住脖子,眼神決絕顫抖著聲音吼道:“我便是死,也不讓你如願,你若再進一步,我立馬自盡!”


    衛子期眸色冷下來,道:“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就示意離上官毓靈最近的一個強盜去奪她的簪子。


    強盜剛動,上官毓靈絕望地閉上眼睛,手上就要用力往脖子紮去。


    脖子上有微微疼痛傳來,隨即手腕一痛,簪子脫手,上官毓靈脫力跌坐在地。


    上官毓靈的簪子被什麽東西打落,衛子期望去,隻見十步開外站著一個帶著鬥笠穿著蓑衣的男子,看不清麵容,離強盜站得極近。


    衛子期大驚,忙招唿強盜動手。


    雲玄抬手一揮,數枚石子脫手而出,幾個強盜應聲倒地,石子正中額頭,一招斃命。


    衛子期大駭,慌忙逃竄,雲玄也不追,任他跑了。


    屍體就倒在上官毓靈腳邊,正值此時,閃電亮起,上官毓靈剛好瞟到強盜額頭上的血洞,嚇得驚叫出聲。呆呆坐在地上,顯然是被嚇壞了。


    雲玄將頭頂的鬥笠取下蓋在上官毓靈頭上。


    上官毓靈驚得一激靈,眼神警惕又害怕看著雲玄。


    天太黑,看不清麵容。


    雲玄見她如此害怕,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上官毓靈見他沒有惡意,長時間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斷掉,抱著自己,眼淚奪眶而出,將臉埋在膝蓋上,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肩膀抽動明顯,雲玄也不打擾她。


    畢竟是自己放大了秦屹與她可能要成婚的消息,她今日的遭遇,自己也有部分責任。


    還好一直派人盯著上官府。盯著的人報上官毓靈今日出府,下了雨,雲玄有不好預感,便出來看看。


    一路上見她也未曾有性命之險,一直隱在暗處,他不願暴露現身。直到最後不得已才出手。


    雨越下越大,閃電雷聲接踵而至,雲玄看著渾然不覺隻低頭哭泣的上官毓靈,淡淡道:“進去哭吧。”


    上官毓靈身形一滯,抬頭看著雲玄的方向。


    雲玄平平解釋道:“雨下大了,你可以去山洞裏哭,不會再有危險了。”


    雲玄語氣聽不出半分情緒,那句不會再有危險了,讓她想繼續落淚,上官毓靈強打起精神,緩緩朝山洞挪去。


    雲玄自山洞旁背雨處劈了些還算幹燥的樹枝,抱進洞裏,生了小火堆。


    火光升起,上官毓靈靠著山壁低著頭縮成一團,雲玄解下蓑衣,放在她旁邊,道:“坐這上麵。”


    又在上官毓靈警惕又害怕的眼神下解下外袍,丟在蓑衣上,平平道:“我出去,你換一下,外麵雷電交加,不適合下山,等雨停了,我送你下山。”


    雲玄說完便出了山洞。


    上官毓靈渾身早已濕透,山裏夜晚冷,若穿著濕衣服待一晚上,肯定會病倒的。


    可是她如何能穿陌生男子的衣服。


    怔怔坐在蓑衣上,上官毓靈愣著發呆。


    雲玄一直未進來,也未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毓靈打了個冷顫,終於迴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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