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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這雁鳴湖裏的鱖魚,該不會都被我們吃光了吧?”路乘風盯著眼前的釣竿說道。已經枯坐了許久,這湖麵卻是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半分動靜。看樣子,今天晚上,魚眼睛是吃不上了?


    卻見大師兄突然淩空飛起,腳尖在湖麵像蜻蜓點水般輕輕一踩,手中竹竿猛地一貫到底,接著手高高一揚,一隻銀光閃閃的大鱖魚便插在了竿上!看那大魚的體態,定是肥美無比!


    “好!”路乘風興奮地一直鼓掌,像又迴到了童年時光。


    “乘風呐,為師跟你說過多少迴了,這垂釣啊,不僅要眼疾手快,更要耐得住性子。進可攻,退可守,宜動也宜靜,方是我密宗為功之道!”師父撫了撫下巴上長長的胡子,循循善誘地說道。


    路乘風又羞愧的低下了頭。自己長大了,沒辦法像小時候一樣撒潑耍賴了,思忖了半天,竟無言以對!


    “許久未見,我的乘風徒兒已經長大了。”師父見他已經紅了臉,已然不像從前那麽小孩子氣的強詞奪理了,欣慰的笑了。笑容中,卻夾雜著一絲苦色。


    “我……”路乘風仍是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來,方才來時那股五味雜陳的感覺又浮現在心頭。


    “皇孫難當啊,伴君如伴虎!我看小師弟,還是迴來得好!”沉默良久的大師兄終於發話了。


    “本次行動,扶風、追風二人可有受傷?有無暴露身份?”


    “師父放心,扶風向來行事穩重,自然無事,追風中了一箭,傷了右肩。隻是身份的話,恐怕……”


    “中箭?以追風的輕功,難道是……”


    “正是!”


    師徒二人一唱一和,諱莫如深,卻始終未曾開口說出那人姓誰名誰。


    “江城子嗎?莫非師父與江城子是舊識?”路乘風的疑惑脫口而出,一拍腦袋,激動地大聲嚷了起來,“師父,江城子難道是您胞弟?!”


    “小師弟可別添亂,那個人,從輩分上來說,算是咱們的小師叔吧。”大師兄無奈地笑了笑。


    “哦!原來是師父的小師弟啊!可是,師父,為何我從未聽你提起過他?”路乘風想起在京華城的種種過往,要是早知道有個這麽威風八麵的小師叔,可能會少吃不少苦頭吧?


    江舟子見他嘴巴都快撅到了天上,又像個孩子一樣,煞是可愛,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紀小,入門晚,這十幾年來,我與他亦是涇渭分明,無甚來往。”


    同門師兄弟嗎?這又是為何?路乘風的心裏困惑極了。


    看他一臉張皇,師父的嘴裏輕輕吐出了幾個字,“道不同,不相為謀”,便迤迤然上了岸。隻留給他一襲白衣的背影,與這初上梢頭的上弦月,一起倒影在雁鳴湖這靜謐的一汪秋水之中,竟有點黯然。


    “邀月島到了!”路乘風的思緒被那把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拉迴到了眼前。隻見一塊巨大的砂礫岩上銘刻著“邀月島”三個金色的大字,筆力遒勁,筆勢如飛。他們乘坐的那一葉小舟,就泊在岩石邊上,輕輕地隨風飄蕩。


    這是一個湖心小島,地方不大。島上草木蔥蘢,風物甚佳。九重山中,多的是美景勝地,他和追風小時候經常嬉戲追逐間,就不知身在何處。隻是長在辟雲穀多年,為何竟不知曉還有這般風月無邊的美麗之處?剛才在船上垂釣,意興甚濃,竟未曾發覺所謂來路?


    “大師兄,這是……”


    大師兄衝他神秘的笑了笑,說,“你跟我來”。


    隻見曲徑通幽處,一座禪房模樣的院落出現在眼前。那院子虛掩著柴門,黃色的高牆之上時不時飛出一羽羽白鴿。


    “這是師父養鴿子的地方。”淩風打趣地說道。


    路乘風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心裏想著,一點也不好笑,大師兄偶爾發揚一下幽默感,還不如平常一板一眼的“小閣老”模樣更讓人習慣。


    “來了啊!”推開那扇柴門,江舟子正蹲在地上,手裏抓了一大把玉米,認認真真的一點點灑開來去,嘴裏還學著鴿子,時不時地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


    院子裏,到處都是四羽白鴿,有的在低頭飛快地覓食,有的乖乖的呆在籠中,有的正要振翅高飛,紅色的小腳丫上還綁著墨未幹透的小紙卷。


    話說這四羽白鴿,因為生來異象,長有四羽,因此飛行速度比普通的信鴿要快上數倍,並且,兩足不似尋常白鴿那般纖細,而是如同虯枝鐵幹,落地又快又穩,爪牙鋒利無比。小時候,他與追風閑來無事,便將未長成信使的四羽白鴿,拿來與魚鷹互搏著賞玩,也甚少見到這小小鴿子甘拜下風。簡直是密宗傳送情報的絕佳利器啊!


    因此,這裏,便是密宗門內的情報中心了吧!那自然是追風的地盤了。好小子,有這麽個好地方,居然從不帶我過來看看!路乘風冷冷的哼了一聲。


    又想到師父也有如此老頑童的一麵,路乘風忍不住笑道,“師父好雅興!幾時開始親自養鴿子了?是追風又在偷懶了嗎?”


    “人家追風為了救你,受了箭傷,為師讓他好生將養著些。你師父我老人家,每天就是應該出門活絡活絡筋骨,也好。”


    “師父此言差矣,男子四十,正值壯年。師父英雄才幹,定有宏圖,可待大展!”淩風一臉惶恐,立地抱拳,文縐縐地說道。


    路乘風不由感歎“小閣老”的做派又迴來了,說話總是這樣四個字、四個字的,“大師兄,你語文成績一定很好!”


    “敢問小師弟,何為語文成績?”淩風一頭霧水。


    “這個嘛,說來話長……”路乘風又賣起了關子。


    正說著,一隻四羽白鴿從天際翱翔而至,在禪房上方盤旋了兩圈,穩穩地落在了師父的掌心。


    江舟子愛撫了一下鴿子的羽毛,慢條斯理的取下來那紅色小腳丫上掛著的紙條,小心翼翼的鋪展開來,旋即,臉色大變!


    隻見那長不過五寸的紙條上,一行黑色小楷清晰寫著:“帝令三法司重審乘風案,暫交金吾衛,拘幽宮。”


    “師父,這可如何是好?乘風,是不是藏不住了!”淩風本來已準備的後手瞬間變得百無用處。


    “將那歹人好好教化後,放他一條生路,若往後發現又行強搶民女之事,即刻格殺!”師父果斷地迴答,仍是一臉愁眉不展。


    原來,他們早就準備了一個與路乘風身形相似的替身。那人是個強搶民女、作惡多端的歹人。原本是打算殺了他,再毀其麵目,穿著路乘風的囚服扔到京華城門外的。


    現在,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徑。腦海中一個靈光閃現,路乘風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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