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問張兆光身上的皮碎了一半是怎麽迴事,秦暢又開口了,“比如製作古曼童養小鬼,最重要的材料就是嬰屍,一具完整的嬰屍,通過正常的手段,根本得不到,尤其是那種怨氣深重的嬰屍,那怎麽辦?”


    秦暢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問道。


    “不知道!”我搖搖頭。


    這個世界很精彩,但也很殘酷。


    我心中隱約有一個答案,但又不敢相信。


    “濱市最大的私人婦科醫院姓宮!”秦暢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我一下子反應過來。


    “一具完整的嬰屍,最少一萬起!”秦暢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和我說。


    不用她說,我已經腦補出了一副畫麵。


    “不止如此,濱市最大的紫河車銷售商,也姓宮!”秦暢接著說道,“有那家醫院做掩護,這兩樣生意,利潤驚人!”


    其實不用她說,我都能想象的到,這個利潤到底有多驚人,這是無本的買賣。


    宮家能有今天的規模,根本不是宮鳳年所謂的轉運那麽簡單。


    宮家幹這個,太缺德了,但與此同時,這麽大一塊利潤,怎麽能不讓人眼紅?


    宮鳳年身體不出問題還好,一旦出了問題,會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俗話說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宮家有這個下場,不奇怪。


    “這個靠山村,就是張兆光的基地!”秦暢沒有繼續往下說,轉而說起了張兆光。


    “靠山村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搬離,還留在村裏的都是留守老人!”秦暢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村子,說道:“這些留守老人,偶爾死傷那麽一個兩個,根本沒人注意,碰上不孝順的,爹媽死了,可能半年後才知道,這種村子,是很多修煉邪術的人的首選!”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有家傳的陰針,煞針,像張兆光這類沒什麽積累的散人,一旦不甘於平凡,想要突破,想要修煉,隻能采取邪法!”


    “補皮煉眼!”


    我脫口而出。


    爺爺和我說過二皮匠修煉的事,隻是時間太久,我幾乎忘了,如果今天不是秦暢提起這個,我根本想不起來。


    判斷一個二皮匠的修為,除了看裝備,也就是針線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沒有打開天眼。


    如同我們陳家這樣,幾代都是二皮匠,積累深厚,有陰針煞針,可以利用懸針刺眼的方法開天眼的,非常少見。


    那些沒有陰針煞針的怎麽辦?


    補皮煉眼就是一個方法。


    懸針刺眼,是利用陰針裏麵的陰煞之氣刺激天門,也就是印堂穴,來達到開天眼的目的。


    而補皮煉眼,是通過含怨而死之人的人皮來煉眼。


    補皮,不是隨隨便便殺一個人,扒下他的皮就行,死的人必須是怨氣深重,浸入肌膚的!


    補皮後,再以二皮匠獨特的走針手法將皮縫在自己身上,利用人皮上的怨氣,來刺激天門,這叫煉眼。


    當然,補皮不僅可以煉眼,也可以打開人身上的其他穴竅。


    這種方法的好處是見效快,壞處是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一旦失敗,會被怨煞纏身到死,而且死狀極其淒慘。


    隻有成功打開天眼後,才可以利用打開的天眼,以走針線的方法,將身上的怨煞驅除。


    而在補皮煉眼的過程中,是需要不斷換皮的。


    每一張皮上蘊含的陰煞之氣有限,一旦消耗殆盡,這張皮就會腐爛破碎。


    所以,以這種方法煉眼的二皮匠,往往會提前備貨,這個貨,指的是活人。


    一張皮破碎,便馬上殺人取皮。


    秦暢推開車門下車在前麵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照片上的那兩個人就是張兆光備的貨!”


    “上吊身亡,屬於橫死,一口氣梗在喉嚨,咽不下吐不出,本就怨氣衝天,再輔以鎖魂釘,捆身繩,將陰魂困在屍體中,怨氣由內向外發散,滋潤整個身體,以這種方法培育的人皮,稱得上中等皮!”


    秦暢用一種平淡無波的語調說著,就好像說的不是人,在她口中,我感覺不到人皮和豬皮的差距。


    這種冰冷的態度,讓我認識到,黃楓口中的真實世界,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酷。


    沿著山腳走了差不多五十米,秦暢停在一戶家門前,拿著手電在大門上照了照,上麵是一根掛了不知道多久的上吊繩。


    “一會辦完事,把這根繩子拿著,以後碰到上吊死的,多少能管點用,自己不用,把這根繩子掛在網上,也能賣個五七八千的!”


    秦暢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這根繩子能賣那麽多?”我有些意外。


    “你以為呢?”


    秦暢哼了一聲,說道:“陳三,你初入玄門,很多事情不太了解,這一行,越是不起眼的東西越貴!”


    “不說那些邪門的,單說一些破邪的材料,比如雷擊木!”秦暢側頭看了我一眼,問道:“百年桃木形成的雷擊木,你知道多貴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秦暢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說道:“比黃金貴上十倍不止,而且還有價無市!”


    秦暢說完,繞過那根上吊繩,貼著門往裏走。


    我跟在她身邊,學著她的樣子,也貼著門往裏走。


    看秦暢的樣子,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


    我突然意識到一點,黃楓這個人,老謀深算,即便這次沒有我,秦暢應該也能抓到那個張兆光,那麽叫我來這的目的是什麽?


    當個看客,還是為了什麽?亦或是為了褚思雨?


    躺在病床上的這幾天,我對外麵的消息不是一無所知。


    宮鳳年身死,劉美琴和宮婉婷不知所蹤,美年集團一片大亂。


    這其中,有一條消息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劉琦死了,從萬豪酒店的六樓跳下,和當年的褚思雨一模一樣。


    褚思雨報仇成功了!


    無論是怨煞衝體,還是血祭,如果沒有褚思雨救我,我早就死了。


    這兩次她救我的時候,都會和我說同一句話:永結同心。


    放在平時,我可能不會多想,可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不想。


    永結同心這種話,是情侶或者夫妻間才能說的。


    我和褚思雨的關係,沒到那個地步,我隻不過給她縫了兩次屍,她為什麽要救我,並和我說永結同心?


    我猜是爺爺做了什麽,但沒有證據!


    而且這幾天,褚思雨一直沒聯係我。


    那天晚上宮家的變故,黃楓不可能不知道,可知道了,他提都不提褚思雨,這讓我覺得很奇怪。


    就如同這次抓捕張兆光一樣,我本以為,我是不可或缺的,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黃楓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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