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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沙如雪,人如飄絮。


    剛走過的路片刻被黃沙掩埋,兩道身影並肩而行,男的相貌……一言難盡,女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絲高貴一絲雍容。


    兩人正是宮雲和李不儈,不知去往何處。


    宮雲頷首道:“此次之行,也算曆練,不過那季餘卻不像爛殺之人,也許大山族弄錯了。”


    過了這陣子,大山族恐怕真的會舉族出動,為殺一人,宮雲不敢想,李不儈也不敢想,如大山族的存在,抬手頃刻間覆滅青岩族。


    這種存在卻執著於一人,實在讓人想不通。


    “誰信?誰知?大山族說的話,誰不聽?”李不儈一連三問,讓人迴不了話,北漠,實力為尊。


    噹噹噹。


    木頭碰撞的聲音悄然從遠方傳來,這聲音清脆,透徹,居然能從沙塵之中飄去遠方。


    一道白衣身影而來,似乎是一個書生,儒雅,隨和。


    這麽大的沙塵,卻不能染了他白衣分毫。


    兩人眯著眼睛看去,那身影速度極快,悠悠而來。


    待到近前,兩人同時一愣。


    “小生兀遷見過二位。”


    書生背著箱籠,微微躬身行禮。


    李不儈狐疑,此人跟季餘長得一般無二,身高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氣息和態度。


    “李不儈見過道友。”


    “宮雲見過道友。”


    兩人一一見禮,互相看了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裏的疑惑。


    兀遷從箱籠裏拿出一幅畫像,上麵赫然是愚辛和白禮,他問道:“二位可見過畫上這兩位。”


    李不儈看了看他,再看看畫像,好奇道:“這畫上不是道友?”


    兀遷客氣道:“不是,這是小生的一個弟弟,不久前離開了族落,族裏命我尋他迴去。”


    兩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季餘的族人,怪不得長得如此相像。


    既然是族人,那李不儈心思也活絡起來,為兀遷指了路。


    兀遷謝過,隨著黃沙消失於天地間。


    宮雲白了李不儈一眼,沒好氣道:“你怎麽胡亂指路。”


    李不儈摸了摸後腦勺,還有些隱隱作痛,大黃牙一撇,沒好氣道:“那小子打暈我兩次,怎麽算,哼,讓他找去吧。”


    兀遷一路向東而去,走了好些日子。


    噹噹噹。


    前方突然有木頭碰撞的聲音,抬頭望去,又是一個書生背著箱籠而來。


    “兀遷見過季道友。”


    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穿著一模一樣,氣息也是一模一樣,相對而立猶如鏡子,場麵怪異。


    驀然兩人大打出手。


    兀遷的神通很是詭異,言出法隨,他說什麽就有什麽,他說有筆,立馬有筆,他用筆畫龍,蛟,走獸,立馬浮現出來。


    一隻隻妖馬異獸在筆下奔走,張牙舞爪撲向季夢道。


    季夢道擅長陣法,道道陣旗漫天飛舞,結成一道道殺陣。


    兩人的神通皆如妖邪,季夢道雙手結印,不斷變化,陣旗飄飄,道道雷霆遊走周身,轟然對撞。


    高下立分,季夢道陰沉著臉被兀遷塞進身後的箱籠之中。


    “我們是一體,我們相輔相成,現在,我們要去找我們的愚道友,救他,救已。”


    噹噹噹,木牌碰撞,兀遷掉了個頭,往愚辛所在的方向而去。


    “你和愚道友有緣牽著,先生讓你來,不就是讓你給我帶路嗎。”


    “這是博弈,我們每個人的博弈。”


    他們用著同樣的相貌,卻不是一個人,而季夢道被塞進箱籠之中時,兀遷的修為漲了幾分,就如愚辛和白禮一樣,隻不過是白禮身死。


    他們的氣運,是相通的。


    每一個同類,都是對博弈的考驗,這羅浮天地,到底藏著多少秘辛。


    轟隆隆——


    幾日後,霸下終於到了此行目的。


    前方出現一座青山,矗立在沙河之中,格外突兀。


    愚辛跳下龜背,落在山腳,抬頭望去,一條白石小路鋪就,從山腳到山腰,曲折蜿蜒,圍繞這青山。


    背上的白禮臉上有了血色,卻沒了氣息,愚辛突然明白,季夢道於他,他於白禮,是同類。


    那棺材裏是一具具同類,而季夢道以此為修為。


    他們是什麽,也許隻有下次再見時才能好好問一下。


    就在此時,一個拇指小童從沙河裏爬了出來,好奇的查探四周,看了看愚辛,往山上走去。


    不過他太小,走了很久,也不過一丈距離。


    愚辛覺得有些奇異,背著白禮也往山上去。


    “大個子,順個路如何。”


    愚辛走過小童身旁,一步過去好遠,地上小童甕聲甕氣說道。


    猶豫了一下,愚辛伸手捏著腦袋,在小童無奈的目光下放在頭頂上。


    這白石小路很長,長到愚辛有了一刻鍾再迴頭,隻走了兩尺距離。


    看上去不遠,然而這地似乎被人以神通縮地成寸,當你從外至內時,神通就會解開。


    看著不遠距離,可能讓你走上好幾天,幾個月,或者幾年。


    以這種走法,恐怕沒個一兩年是走不上山了,然而半年時間,愚辛等不及。


    愚辛加快腳步前行,兩道風景飛逝,然而同樣的風景卻要經過數次,一顆大樹不斷在愚辛眼前來迴跳動,仿佛他永遠在此一般。


    隨著時間過去,白石路上居然有了行人,這是一個頭發潔白的老者,然而老者目光雖渾濁,卻有著少年般的通透,仿佛不諳世事的鄰家少年。


    老者穿著灰色長衫,樣式有些古老,似乎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愚辛走上前去,躬身行禮:“不才愚辛,見過前輩。”


    那老者手可捏著一塊石頭,屬於白石路上隨地撿的一塊,雙目炯炯有神,盯著石頭念念有詞,手上不斷有陣法閃過,似乎在破陣。


    聽聞愚辛的話語,老者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愚辛,眼睛一亮,問道:“你是如何到達此地?”


    愚辛疑惑,一一迴答,自己走到此地。


    老者眼神暗淡,撇了撇嘴,繼續研究手上的石頭。


    愚辛很有耐心,客氣詢問道:“前輩可知道如何上山?”


    那老者噗嗤一笑,有些譏諷,自嘲道:“我在此八十餘年,也不曾上山,你問我,我還得問你。”


    愚辛駭然,如果這樣,恐怕就不是幾年,自己是否會和這老者一樣。


    “腳下的石頭,猶如兩點,折疊神通,你數數有多少白石,你數不清,你的每一步,都走在術數神官的算數當中,也許你一步踏對了,一步上山,也許你兜兜轉轉發現,你還在原地。”


    “這就是術數經算,也許你的每一步,都在算計當中,也許你踏入此地開始,每一步,你的思想,都在術數神官的算計當中,怕是你死後的一切,都在算計當中。”


    “就比如當他想改變什麽,他會在數千年前放出一隻蝴蝶,蝴蝶煽動翅膀,而在數千年後,會有颶風連天而論。”


    “這就是術數!”


    愚辛凝然,難道一切軌跡,都可以算出來,這麽想來,他大汗淋漓,那不是一切都在算計當中?


    和老者告別,愚辛一步踏出,又來到樹前,一個青年席地而坐,一臉懊惱。


    “錯了,錯了,不對不對。”


    青年身前放著一個圓盤,圓盤上有三顆石子,隨著青年移動石子,圓盤上鬥轉星移,一步步換算。


    青年臉色一喜,找好地方,一步跨出,咻的消失在愚辛眼前。


    愚辛思考片刻,也端坐下來,拿起地上的石子開始研究。


    頭上的拇指小童沉吟片刻,甕聲甕氣道:“這叫塌縮之道,把一個界麵進行折疊,兩點對立,地上的每一顆石子,可能都對應不同的方位和地方,甚至你會莫名出現在鉞淵河上空,落入河中,被沙海吞噬死亡。”


    愚辛點頭,看著石頭出神,思量片刻,他在石頭上覆蓋了一絲自己的氣息,隨地一扔。


    啪,石頭落地,愚辛感覺到,那石頭似乎出現在很遠的地方,似乎,正鉞淵河中,說不定是河底。


    咻~


    下一刻,那石頭又迴來了,上麵還有一排牙印,愚辛愣了愣,臉色一黑,還好自己沒有落腳此處,不然這排牙印說不定在自己身上。


    既然兩點對立,那就有戲。


    咻~


    愚辛愣神之際,方才那青年又迴來了,臉色不太好看,坐下來繼續搗鼓他手上的圓盤。


    兩人隔的不遠,愚辛想了想,一絲氣息附著在青年的衣服上。


    青年算好位置,一步跨出,消失不見,而愚辛發現,那人到了山腰。


    不過自己的氣息被斬斷,看樣子是被發覺了。


    愚辛隨著青年的落地點一步跨出,果不其然到了山腰。


    那青年冷冷的撇了愚辛一眼,再次一步消失無影無蹤。


    愚辛隻好自己拿著一塊塊石頭實驗。


    時光如白駒過隙。


    天上的太陽被一點點拉下,換上一輪彎月。


    愚辛臉色一喜,不知試驗了多久,終於有塊石頭到了前方,雖然不遠,卻了勝於無。


    他卻不敢再胡亂走動了。


    一步下去,愚辛來到了山頂出,身前隻有一丈距離,遠方山頂似乎有人影躥動。


    那青年也在此地,狐疑的看了看愚辛,自顧自對著圓盤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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