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被自己的大膽卻又合情合理的想法震住了,他真的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他第一次來她家偶然發現衣櫃裏的衣物的時候,裏麵有的衣服已經摘掉吊牌,好像還沒清洗過,但有的衣物是嶄新的,連吊牌都沒摘。


    所有的東西她都收拾整理的很妥帖,所有的尺碼都是同一個,而且風格雖然各有不同,但大部分還是同一種偏休閑時尚的類型。


    而那種類型是他還在娛樂圈中比較喜歡穿的私服風格,他喜歡穿,而安鯨落也很喜歡給他買。


    他是一個長情的人,現在變得越來越成熟轉換了風格,但內心還是比較偏愛之前的那種風格。


    難道是因為安鯨落在國外不知道他的變化,但一直保持著給他買衣服的習慣,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看起明明是全新但有些舊舊的衣物?


    這樣的猜測光是在他的大腦中出現就已經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如果真的被他猜中了的話,他估計會狂喜到昏厥!


    安鯨落見他盯著自己的外套愣了半天神,表情變幻莫測,一會兒皺眉,一會抿著唇笑,最後直接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到底在想什麽呢?不管想什麽,好像心情不算太壞,那樣說不定他們還會好好告別,互相道個晚安之類的。


    猛然他的頭抬了起來,眼睛亮亮地盯著他,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歡喜的激動,嘴唇抖動著好像有話要對她說一樣。


    結果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安鯨落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抱歉地看了一眼江離,然後在他旁邊接通了電話。


    “喂,北然,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江離本來打算想趁著她講電話的間隙去浴室把他的濕衣服打包帶走的,但一聽是季北然瞬間把剛抬起的腳落下來。


    腳下不僅像是紮根了似的,還抱著衣服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距離安鯨落極近,就是為了暗中聽聽季北然說什麽。


    這大晚上的突然打電話過來,一看就是圖謀不軌,肯定不是為了公事,但私事也不至於要這麽晚了打電話來說。


    一直在心裏吐槽季北然匪夷所思的所作所為,但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在他心裏認定的圖謀不軌的時間,人家隻是打電話,而他還光明正大的坐在安鯨落家的沙發上。


    人家剛打電話來還沒說什麽事呢,他就自動把人家歸為不好的舉動,而他不僅在安鯨落吃了飯,洗了澡,看了電影,還把她的嘴唇給吻受傷了。


    這妥妥的雙標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我明天中午午休沒什麽事,怎麽了?”


    安鯨落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對季北然此時的來電充滿不解,公事還是私事?


    江離一聽她這麽說,身體就直接湊過去了,季北然這是要約安鯨落的節奏啊。


    安鯨落雖然耳朵聽著電話那頭季北然的話,但全部都心思都掛在了這個已經超過安全距離,鼻腔充斥滿熟悉的沐浴露味道的江離身上了。


    她幾乎用了全部的自製力才控製住臉上的溫度正常,表情正常,但心跳她實在分不出多餘的製止力來克製了。


    她稍稍側過身體,避開他悄悄挪過來和她相觸的肩膀,心頭的小鹿都快在南牆上撞死了,那撲通撲通的聲音在胸腔上下鼓動,聲音像敲鍾一樣響亮,她怕被江離聽到。


    沒事他過來幹嘛?離她這麽近幹嘛?


    他一靠近她的腦袋就像自動放電影一般播出剛才他們在沙發上親吻的一幕,這讓她怎麽能淡定講電話?


    “啊?啊,我在。”


    電話那頭的季北然好像跟她說了什麽,但一直沒有得到她的迴答,才遲疑著在電話那頭輕喚她。


    安鯨落一下子迴過神來,忍不住抬起眼睛似嗔似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才輕聲細語地對著電話道歉。


    “不好意思北然,我剛剛沒聽清楚你說的話,你能再說一遍嗎?”


    江離被她一眼瞪的有些莫名其妙,這是嫌棄他在旁邊打擾他們說悄悄話了?


    他還沒為剛才被安鯨落避開他的肩膀,刻意保持距離的自己打抱不平呢!他還沒說剛才季北然剛才的話聽著很令他不爽呢!


    眼睜睜地看著上一秒睜大眼睛瞪他,下一秒就嘴角掛著笑柔聲細語地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的安鯨落,他心頭感到一陣委屈。


    怎麽對他跟對別人就不一樣呢?兩個態度也就算了,這麽明顯也就算了,但她也不要當著他的麵對他這麽不公平吧?


    越想越覺得委屈,委屈到嘴裏發苦,心裏也布滿酸澀,他垂下眼睛有些失落。


    安鯨落這邊跟季北然聊著天,過了幾分鍾感覺有點不對勁,身邊的大型犬科動物好像有些過於安靜了。


    熟悉的氣息還縈繞在鼻尖,他沒有離開,甚至都沒有動一下,但他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樣,這讓她思緒一下子又亂了起來。


    他不開心了嗎?是因為剛才自己瞪他了?還是因為她避開了他的碰觸?


    她把拿手機的姿勢調換成左手,又像是不經意間動了一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來把身體重新轉了過來。


    江離察覺到她的動作,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低了下去。


    臥槽!安鯨落被他的眼神驚雷在心中引起無數暴擊。


    委屈巴巴,可憐兮兮像是被遺棄的小狗狗一樣,他半耷拉著眼皮的樣子看著又幼又奶,她的母愛簡直泛濫的都要成災了。


    她忍住內心的瘋狂尖叫,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講電話,但聊天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北然,我嘴巴上火了,飲食會很清淡,可能沒辦法跟你一起吃飯了,不好意思。”


    “周五晚上還不確定有沒有事,如果沒事的話我會提前告訴你。”


    “嗯,我會盡量空出來時間的,畢竟他的live我期待了好久。”


    “公司團建旅遊的事,我服從公司的安排,第二批去可以的,我沒意見。”


    “好,很晚了,我要準備休息了,你也早點睡,晚安。”


    安鯨落說完後又等了幾秒才把電話掛斷,她不喜歡剛說完就掛電話,那會顯得很沒禮貌。


    她把手機握在手心裏,有些無錯地麵向江離轉過身子,看他這幅可憐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怎能欺負他了呢?


    可天地良心她可一點都沒欺負他啊,不敢欺負也舍不得欺負。


    如果他是因為剛才那一眼委屈的話,那她就跟他道歉好了,但還不是因為他突然的靠近她才會瞪他。


    其實那也不完全是惡意地瞪他,而是一種類似於不滿地抱怨,好像隱隱還帶著點撒嬌的成分在裏麵。


    不過她可不能把心思透露的太滿,尤其是在不確定江離對她是什麽想法的情況下,這樣不利於她隨機應變的修改計劃。


    萬一她死心塌地的把所有的情感和愛意都坦誠的暴露在麵前,想要親手交付與他,但萬一被他狠心地擲到地上,摔的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不過她的心再怎麽受傷都沒關係,她怕的是萬一她的主動把江離推的更遠,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現在好像不主動不行了,他剛剛那個受傷的眼神真的觸到她心裏的底線了,無論是因為什麽,她都不願意讓他傷心。


    心裏想的明明白白,但一到實踐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其實別看江離外表和做事風格看著成熟穩重,但越是在親近的人麵前越表現的像個小孩子,這是她剛開始跟他在一起就發現的一個關於他的萌點。


    反差萌什麽的最戳人心,最可愛,最能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了。


    她絞盡腦汁想關於怎麽哄委屈鬧別扭的小孩子,甚至腦洞還發散到怎麽哄不開心的狗狗或貓貓了。


    雖然研究主體不一樣,可還是存在共通點的,那就是用喜歡的東西來討需要被哄的對象的開心。


    江離喜歡什麽?


    唱歌?這好像不太行,且不說她五音不全的事,就是這大半夜的唱歌也擾民不是。


    吉他?鋼琴?也不太行,她家裏除了窗台上掛的風鈴聲還算悅耳之外,其他真的沒有什麽能組合在一起彈奏出美妙音樂的東西。


    還是想想她家裏有的,對她來說難度不大的,他也喜歡的東西吧。


    畫畫嗎?她擅長,但她不知道江離喜不喜歡啊,要不她用平板按照他的樣子給他畫個q版頭像?那肯定是又萌又酷,又奶又颯。


    不過這樣應該會被他打屁股教訓吧,算了,還是算了。


    那他到底喜歡什麽呢?


    安鯨落眼神在房間裏隨意晃動,突然看到茶幾的小方桌上放著的一盤水果,草莓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但車厘子還有,要不就請他吃一顆水果吧。


    紅色讓人看著心情愉悅,說不定他看著就不生氣了而且他不喜歡吃甜的,這個剛好是酸酸甜甜的,他喜歡吃。


    看著賞心悅目,吃著酸甜可口,視覺和味覺,生理和心理同時得到滿足,快樂值直接up到爆表,簡直完美。


    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忍不住彎了起來,自信又充滿成就感,她真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哄人小能手!


    江離知道她接完電話了,知道她在看他,知道她在他身邊,但他不知道她沉默這麽久是為什麽?也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如果他要是知道安鯨落在絞盡腦汁,最終終於想到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辦法時,他絕對不會耐心的等她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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