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鯨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在夢裏她把江離之前說過的兩次對她負責的場景都迴憶了一遍。


    真的是常憶常新,那些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年,可在迴憶中仍然是閃閃發光的小火花,照亮了無數個迷茫且痛楚的夜晚。


    她真的沒想到江離會在這樣的場景下第三次跟她說要對她負責。


    僅僅是因為她的嘴唇破了,這樣的變化讓她又驚又喜,想欣喜若狂卻又怕他的關心隻是曇花一現。


    “我沒想什麽啊,不用麻煩你了,一點小傷而已,我能照顧好自己。”


    安鯨落怕麻煩他,也不想他因為愧疚和責任而被迫的要照顧她。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江離是故意別扭的找借口要照顧她,就是因為想照顧她而已。


    她是怎能都沒想到,而江離也是什麽都不肯坦白著說,兩人互相試探卻又雙雙受傷,把原來試探著打開一條縫的心又滿滿地合上了。


    “不行,我必須要管,就這麽說定了。”


    江離冷聲有些霸道地把話直接說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看他的表情如果安鯨落再繼續拒絕他的話,下一秒他就能把她按在腿上打一頓屁股一樣。


    安鯨落看他這樣覺得有點怵,張了張嘴眼神閃爍了幾下也就沒有再繼續反駁。


    但有一句話她不問感覺難受的緊。


    “你要以什麽身份管我?”


    明明隻是一個小傷口,他偏偏要不依不饒的吵著要對她負責。


    雖然流了一點血,可實際上也沒有多大的事,即使不上藥過一個晚上也會好的。


    那他這麽煞費苦心的安排她未來三天的飲食是為什麽?還有今天晚上在公司樓下等她,然後把她送迴家,他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覺得愧疚想要彌補自己?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沒有必要!


    做完原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不存在誰虧欠誰,他不必為折騰她一晚上而感到愧疚,而她也沒必要為了提前走掉而感到抱歉。


    可話雖然這麽說,他們還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為對方著想。


    安鯨落留下的小紙條,江離在會議室的體諒和特意加班加點完成任務而在她公司樓下接她迴家。


    這是一種不可言說但他們都懂的默契,可有別別扭扭猶猶豫豫的不肯明說。


    “什麽身份?”


    江離也在心裏無聲地問自己,他是以什麽身份對她負責呢?


    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更不願意深刻剖析自己的內心,好像那裏麵正悄悄醞釀膨脹的是他暫時不想麵對的情感一樣。


    “沒有任何身份,反正不管你怎麽說,未來三天你的一日三餐我包了,算是對你的感謝。”


    安鯨落聽他這麽說還挺驚訝的,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表達感謝?


    “啊,不客氣,謝啦,我用不用把我不吃的東西提前告訴你一聲呀?”


    安鯨落這次學聰明了,他既然要負責要感謝,那她也不能一直駁迴他的麵子。


    大大方方接受總比各種推三阻四要好,況且她是真的享受由他帶來的福利。


    “我都知道。”


    江離小小聲地接了一句,雖然在一起沒吃幾頓飯,但她的口味和飲食習慣他都知道,不管是之前的還是現在的。


    江離帶給她的驚訝多了以後,她現在已經能表麵很淡定的接受,但心裏還是激動的想放聲尖叫。


    就像他剛剛說的,不管是什麽身份,有沒有身份,他想管她,她也想被他管,這樣就夠了。


    不需要再糾結於其他的理由,享受當下的歡喜就可以,如果很幸運的能夠享受一輩子,那她就太感恩。


    “那就先謝謝江大廚,我就坐等吃了。”


    她俏皮眨眼的模樣難得的讓江離紅了臉,雖然隻有一點點,但在明亮的燈光下還是看的很清楚。


    安鯨落當然注意到了,懵了一秒隨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媽耶!他太可愛了!好想rua他的臉怎麽辦!!!


    “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她真的忍不住了,如果不是被江離別扭地轉過來的怒視著她的眼神製止,她估計頭腦一熱就衝上去了。


    “……不許笑了!”


    雖然江離說出的話夠兇,但語氣和他現在的表情,真的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她簡直愛死他這個樣子了。


    “好啦好啦,我不笑了,哈哈哈……”


    安鯨落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此時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完美長在了她的笑點上,她看著他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


    江離一言不發眼神就那麽定定地望著她,雖然他很不爽被迫做了她的開心果,但看她笑的這麽開心覺得值得了。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開懷大笑過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要眯著眼睛把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開關打開才從一幀一幀從他眼前閃過。


    對左左,她笑的總是很溫柔,眉眼彎彎,眼角眉梢都散發著暖暖的母愛光輝。


    對公司同事,她笑的很有禮貌,也很公式化,雖然嘴角掛著笑,但很少有真正能進到眼底的,笑眼中帶著疏離。


    對朋友,她言笑晏晏,侃侃而談,時而逗趣時而矜持,但矜持了沒兩秒又一針見血的把眾人噎的無語半天,隨即促狹的笑意漾滿整張明媚的笑顏。


    對自己,她好像更加的不吝嗇於笑意,他見到過她各種各樣的笑,從抿著唇羞澀的淺笑到毫無形象東倒西歪的大笑。


    不管是哪種笑,他都喜歡,如果非要他在這些笑容中選出最喜歡的話,那著實有點為難他。


    他每一種都喜歡,每一種都想天天看到,每一種都能想要好好珍藏在心尖上。


    就像此時眼前的她,眼睛彎成一道彩虹,恰到好處的臥蟬乖乖的趴在眼睛下邊,看起來特別……甜。


    嘴角高高揚起的弧度在明媚的臉頰上破開一道水痕,輕飄慢晃最後在眼角處留下陣陣漣漪,讓人看著就心生蕩漾。


    潔白整齊的貝齒把殷紅的小舌頭藏在背後,頰邊兩粒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真的是完全擊中了他的心,閃的他心一下子就軟成水了。


    這樣的安鯨落誰會不喜歡呢?反正他是喜歡的要命!


    安鯨落笑夠了以後才發現他灼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頓時就立馬把餘下的笑收了迴去。


    “不笑了?”


    江離被她突然的收聲逗了一下,她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可愛?有趣?還是露水?


    “嗯嗯,不笑了。”


    安鯨落揉揉笑的有些發酸的兩腮,點頭保證,真是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江離還是沒有把視線移開,她水光閃閃的雙眸、緋紅的眼尾,還有笑的紅撲撲的臉頰,他心裏突然生出一陣衝動。


    但下一秒又生生的把那股衝動強壓了下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剛剛把她哄好,可不能再因為一時衝動而把兩人的關係推的更遠。


    無人說話的房間,隻有旁邊的落地燈柔柔的散發著暖黃的光,伴隨著電視中明明滅滅的光影,一種名為溫馨和歲月靜好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緩緩流淌。


    但這一室靜謐很快被一個悅耳的聲音打斷,安鯨落率先迴過神來,那個聲音提醒她江離的衣服已經烘幹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馬上就要離開了,她心裏陡然升起一抹不舍的離別愁緒。


    但並不是她不舍他就不會走,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而且他給予她的已經夠多了,現在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她不應該為了一時貪戀他的溫暖就把他們的關係加快,這樣對誰都不好。


    “你的衣服好了,我去拿。”


    烘幹機在陽台,她當時趁著江離洗澡的時間,把他的外套放了進去,方便他等下離開的時候穿。


    雖然她的衣櫃裏有不止一件給他買的外套,各種風格的都有,但她被悲哀的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江離現在衣服的尺碼好像比過去大了一碼,她按照之前他的尺碼買的衣服,穿在現在的他身上總會多多少少出現一些不合適。


    三年前的他比較清瘦,但不是柴柴的,皮包骨的那種瘦弱,而是肌肉線條流暢,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清瘦。


    而現在的他經過歲月的洗禮和時光的雕刻,變得更加成熟,更有男子氣概,連帶著臉和身材都有了些許的變化。


    從青澀走向成熟,從男孩變成男人,但眉宇間的少年氣一直都沒有消失。


    她真的好愛他,愛他的少年氣,愛他的青澀,愛他的成熟,愛他的一切!


    看來以後再買衣服就要買大一碼的了,是的,她決定把這些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繼續保持下去。


    之前是毫無期待,隻是看到適合他的就買,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真的穿到他身上。


    現在江離給了她希望,她開始變得有所期待,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他。


    隻要他要,隻要她有,隻要他不嫌棄,她什麽都願意心甘情願的奉上。


    江離從她手裏接過外套,自己其他的衣服還是濕噠噠的,要不就穿著她準備的這些衣服迴去算了。


    雖然有點小,但也是可以穿的,畢竟三年前他也是穿這個尺碼的,後來養成健身的習慣後才習慣穿大一碼的衣服。


    萬千思緒在電光火石間突然迸出一個強烈的火花,她衣櫃裏那些男士的衣服不會都是給他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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