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見安鯨落愣愣地看了他幾秒然後又閉上眼睛重新趴了下去,嘴裏邊還念叨著什麽一定是夢,還沒睡醒之類的。


    結果下一秒又睜開眼睛猛地彈了起來看著江離的眼睛一臉驚喜:“你醒了?還很難受嗎?是不是還在發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江離被她竹筒倒豆子般的語速問懵了,雖然已經之前已經習慣了她一緊張就說話格外快的習慣了,但現在他身體剛恢複一點點,大腦還暫時跟不上她的習慣。


    安鯨落見他茫然的一直望著自己不說話,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甚至連兩個耳朵都很紅,她不放心地又把手掌向他額頭上探了過去,剛才她摸著溫度還算正常,但臉怎麽這麽紅?


    江離當然知道自己的臉為什麽那麽紅,不是因為發燒燒的,而是因為害羞羞的。他當時完全沉浸在摸安鯨落嘴唇的思緒裏,用食指和拇指盡情惡作劇地揉捏輕撫,完全忘記了她會被吵醒的可能。


    所以當她伸出巴掌把自己正在輕揉她唇珠的食指拍在手心時,他頓時整個人有種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感覺,心髒急的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人當場愣在原地,就那麽瞪大眼睛看著她的眼睛。


    在安鯨落的眼睛中他看到了自己完全石化的表情,他屏住唿吸一動不動,也不敢把手指從她掌心中抽出,更不敢把打擾她,主要是怕她在夢遊貿然叫醒她不好。


    其次是萬一被她看到自己現在的動作她肯定會問自己在做什麽,那要怎麽迴答?說自己在研究她的嘴唇形狀還是說她嘴唇上有個蚊子?


    別逗了,且不說現在已是深秋根本連個蚊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就是光看他一直紅到脖子根的模樣就知道根本沒那麽簡單。


    好在安鯨落很快就鬆開自己的手又趴下了,他剛打算鬆口氣卻又見她再一次像是裝了彈簧一般的機器人一樣彈了起來。


    “你臉怎麽還這麽紅,是不是還在發燒啊?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說什麽我都要送你去醫院!”安鯨落不等他迴話扯開他身上的被子就要作勢把他扶起來。


    江離被她猝不及防的動作搞懵了,等他想起來要阻止的時候被子已經被他扯到床尾了,他束手無策地閉上了眼睛,尷尬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天晚上他強撐著頭暈目眩洗了個澡,還換上了一身棉質睡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洗完澡就隻穿個內褲就睡了,那天就把衣服都穿上了。


    雖然衣服都穿戴整齊了沒什麽怕她看的,但他一想到昨天不僅沒有起床還沒有洗澡,再加上吃過藥之後捂出的一身汗,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光是用想的他都知道現在的自己估計都已經要餿了吧。


    “還能起身嗎?”安鯨落見他沒有任何動作還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以為他又難受了,慌忙問道,“是頭還在暈嗎,要不要緊?算了,我還是打電話叫救護車吧,你再堅持一下哈。”


    江離一聽說他要叫救護車手背迅速移開了,眼睛也立馬睜開:“我已經沒事了,不發燒了,也不難受了。”


    安鯨落望著他情急之下與自己的手交疊的他的手懵了片刻,然後才呆呆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江離像是要證明自己已經沒事了似的猛地點了幾下頭,然後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後才收迴手。


    誰知手剛收迴一半他看著自己的睡衣袖子愣了,他前天穿的不是這件睡衣吧?


    他的眼神慢慢落在扣好扣子的胸前和睡褲上,如果他沒有被燒傻的話,他記憶中前天換上的是一套黑色的睡衣,怎麽現在變成了墨綠色的了?


    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也不算是猜測,可以說是一個百分之百確定的事實,那就是安鯨落幫他換過衣服!


    怪不得本應該衣服被汗浸透粘膩濕噠噠的貼在身上不舒服的觸覺一絲都沒有,一覺醒來他覺得身上說不出的幹爽和清透,仿佛那大汗淋漓踢被子扯衣服的一幕真的隻是做夢一般。


    呃,好像連床單也換過了......


    江離的腦海中一時間一下子蹦出許多畫麵,有安鯨落幫他擦身體的,有安鯨落幫他換衣服的,還有安鯨落一點一點把被他汗濕的床單換下來的,怪不得她會趴在自己床邊睡著,這隻是想著就覺得是一個很大的工作量。


    想著想著他突然有些好奇安鯨落做這些事的時候的心理活動和臉上表情,會像平時一樣淡定還是會麵紅耳赤害羞的不敢看,隻能靠一點點摸索著換,那她豈不是把自己全身都摸遍了?!


    “你幫我換睡衣了?”再怎麽想都不如讓她親自說看的更為直接。


    安鯨落剛從他握著自己手的衝擊中迴過神來,想開口哄他去醫院就聽到他投擲過來的更具衝擊力的一記猛球,正中目標把她砸的眼冒金星,恍恍惚惚中又迴到了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當時江離一邊喊熱一邊把蓋上身上的被子踹掉,之後還嫌不夠就把身上睡衣的紐扣胡亂地全部扯開,使蠻力東扯一下西拽一下好像要把它從身上撕碎一般。


    安鯨落既替他的病情心憂又怕他使蠻力傷到自己,隻能抓住他亂動的手讓他消停一會兒,結果他倒反客為主的把她的手按在胸口。


    安鯨落當時心顫了顫,手掌下就是他微燙被汗水浸濕的左胸膛,再往下就是他頻率有些急促但有力的心跳,被砰砰砰一起一伏的心髒震得她的手指無意識微微蜷縮了幾下,用力掙紮不開她也就慢慢接受了。


    視線落在江離因衣襟敞開而露出的大半個身體上,從喉結到鎖骨,從胸肌到腹肌,再到露出深灰色內褲的邊緣,她猛地收迴還想往下的視線,臉紅心跳氣喘籲籲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作為一個有超強自製力的成年人,要學會非禮勿視,非禮勿動,要懂得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幫他盡快退燒而不是被他的身體吸引,切記切記!


    可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還是在把他的衣服脫掉,手指觸上他的皮膚後的一瞬間理智崩塌了,好吧她承認,麵對他的身體她完全沒有自製力。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道理是誰都懂,但就是臣妾做不到啊......


    所以最後在她緊緊地咬著後槽牙,手指顫抖著拿著毛巾把他全身皮膚擦遍,當然也全部摸過一遍之後才給他換上了新的睡衣。


    她打死都不會讓別人知道她有多喜歡他不是很誇張的胸肌和腹肌的手感,打不死也不會讓別人知道她有多著迷於他的好身材,有胸肌和腹肌也就算了,還有鎖骨、細腰、大長腿、線條流暢的背部和......翹臀。


    反正在給他擦身和換衣服的過程中她把該看得不該看的統統都看了一遍,當然不該看的不包括他的內褲,畢竟她是真的沒有膽量給他換內褲。


    原本想在她已經能控製住自己不主動去想那件事了,但沒想到江離會突然提出來,害的她瞬間又都迴想了起來,手上仿佛還留有鮮活的觸感,臉唰的一下子變得通紅。


    “嗯。”迴答他問題的安鯨落聲如蚊呐,腦袋低的就差貼著胸口了,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江離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全程都知道她在做什麽吧?


    江離隻是確認的問一下,順便打探一下她的反應,沒想到安鯨落會有這麽異常的舉動,不就是擦個身體換個衣服而已,看她這個樣子不會還對完全失去意識的自己做了其他的事吧?


    思及此他迅速拉上被子把整個人蒙在裏麵,手偷偷把睡褲向下拉了一點,看清之後心瞬間放到了肚子裏,還是同一條。


    “你...”江離把被子從腦袋上拉了下來,看著低垂著頭的安鯨落有些遲疑地開口,但一觸到她剛開始紅的快要滴血此時卻血色盡失的臉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你怎麽臉色這麽差?被我傳染生病了嗎?”


    此時已是深秋,雖然房間裏一直開著空調但窗戶也開了一條小縫,還是有風吹進來,而且她隻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床邊睡了一夜,不會真的是生病了吧?


    “沒有,我沒有生病。”安鯨落一點都沒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就是江離剛才的話嚇到她了,她在心裏也很鄙視她自己,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真是慫到家了。


    “我......”如果當時江離真的意識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話,那他要是問了自己絕對會承認的,所以是要他問還是她自己坦白呢?她該相信對他坦白能從寬嗎?


    “嗯?”江離有些疑惑,他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安鯨落。


    安鯨落對上他茫然又無辜的桃花眼,內心深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瞬間空了一片,她一咬牙一跺腳加上心一橫選擇了敢作敢當那條“不歸路”。


    “我昨晚給你擦汗換衣服的時候,呃,不小心...其實也不是不小心,就是碰到了你的身體,不好意思呀。”


    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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