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琰的“兇名”一出,眾人駭然,浸滿了肮髒的眼眸瞬時被嚇得清明,那些少女在他們眼中哪再是什麽歡愉的體驗?


    深知若是被那景王發現這些,少女們都會變成自己的催命毒藥,那一個個眼窩深陷青黑的男人都跟邵陽武同樣緊張了起來。


    最先那賊眉鼠眼的男人更是慌張的抓握住了邵陽武的手,“那…那大人,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就咱們一人一個姑娘,說是自己的娘子,她們被調教成這樣,也不愁她們會不聽……”


    “啊呀!”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邵陽武就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冷斥道:“你以為鳳琰那小子跟你的智商一樣低下嗎!”


    個屁的說成夫妻,真當以為那畫像是鬧著玩的嗎?畫像是紙製不假,一撕則無,可那畫師的畫技,卻是一直存在,一紙毀了也就毀了,可畫師,總不能也給殺了吧?


    還有蒔泱那小個兒,他總覺得每每看到她那雙怪眼睛時,自己的心思都暴露在了她眼前一樣,可是等自己凝神再看過去時,又是沒有。


    邪乎的很!


    見拉著自己手臂的人僵怔在原地,邵陽武沉了沉氣息,緩道:“總之,必須在今夜之前,把這地方給收拾幹淨了,這些女的……也隻能處理幹淨了。”


    “我逗留的時間不能太長,那一個個老家夥怕那尊混世魔王又怕的要死,也就隻能我親自來一趟,你們可都給我多留個心眼,手腳麻利地給我處理幹淨了!”


    至於這處理是如何的處理,在場的人都是明了了。


    邵陽武的話說完不久,那些男人就是把洞壁的火把取下,將易燃的毛墊卷起後,肉疼地看著那些摔在地上的酒瓶盞子,隻啃了一半的肉食,都是搖頭歎息。


    雖說他們在這的生活看起來享樂不已,可是幹這事的,那是一天天的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這賺來的銀子雖為樂,但也不能像這樣子浪費呐!


    做完這些後,以賊眉鼠眼的男人為首,他們打開了牢門,內裏的姑娘們身子哆嗦了一下,頷首顫抖。


    有些怒目而視,大多的,都是咬著發白幹裂的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恐懼從口中溢出,以換來變本加厲的折磨。


    可她們麻木身體裏的意識都清楚,自己這次,恐是真正的丟了命子了。


    她們一個個如花的年紀,此刻排隊站在那劊子手麵前,等待著成為他們刀下的冤魂。


    有的不過是剛跟阿娘說了有了成為大姑娘的標誌的年紀,有的……


    明明過不久,就可以嫁入自己的心愛之人,相夫教子,琴瑟和鳴。


    可道這一切,都被他們給毀了,被這背後賺著這些肮髒錢的人給全毀了!


    這死後,屍首還要接收著那火把的灼烤,亦或橫屍露宿,亦或屍骨無存。


    “噠,噠——”


    男人們的腳步聲幾深幾淺的傳入她們的耳朵裏,猶如那催命的符鈴,一點一點地在告知自己的死亡時辰。


    邵陽武也走在這其中,望著那些赤裸的姑娘們,許是這樣的可憐模樣終於喚起他心底的那一丟惻隱,眉頭微微一皺,他朝後擺了擺手。


    “給她們把身子擦一下,換上幹淨衣服,就送她們上路吧。”


    為人時不能安然,死後,也隻能在閻羅王麵前留個體麵,日子好過些罷。


    可笑邵陽武的這般自己齷齪,就將那鬼神都想的齷齪的思想應該終於引起了那天兒的不滿罷,他這話一說完,在男人把熱水和衣裳提來,要給姑娘們換上時——


    一位圓臉女孩突然被身後較為高個兒的給推開,在男人要靠近她時,大概是瀕死的求生欲所致,高個兒猛地狠踹向男人的胯下,正中罪惡之源。


    男人尖叫聲喊起時,她已然被其他欺負過她的男人給押在了地上,少女麵露悲憤,掙紮著那上方鉗製住自己的兩個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錦緞鞋子,突然一愣,抬起了頭。


    “我好像…見過你。”邵陽武擰眉望著這掙紮之人,嫌棄地把被踢斷了命根兒的男人踢向了一邊,他搜取著腦海中的記憶。


    這般仔細一想,麵上雖不起多大情緒,可是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關於這暗道的生意,自己是一般隻提供所需花銷的錢財,和聚集跟他有一樣主意的人的財業,這底下的人如何去選人,用什麽方式去選,他倒是沒過問的。


    左不過女人除非大富大貴人家多少有良好的保護,可是這底下那些農戶百姓人家,又有多少把這些賠錢貨當成寶放在手心裏疼的?


    他不過是把賠錢貨二次利用,創造她們的價值,自己又是錢財入袋,他也花費了精力和人力,又有何不可?


    隻不過這暗道不見光罷了。


    隻是沒成想,放任底下的人這麽一遭,竟然真的出了事情。


    眼前抓著的這個姑娘,竟然是當朝閣老的外孫女——葉婉。


    早些年間,他拜訪葉家,曾與葉婉見過一麵,當時那位德高望重的閣老還向自己吹遜自己有這麽好的一位外孫女。


    人如其名,婉柔聰慧。


    可現下自己麵前的這一位……


    已經毀了。


    看著葉婉身上的斑斑血跡乃至那汙穢的肌膚,邵陽武第一時間想的除了把這手下惹出來的事掩蓋之外,竟還想著用葉婉來威脅葉閣老再謀入點什麽。


    葉婉被迫仰頭望著邵陽武,杏眸複雜的情緒繞成一團,侵占了那從前隻有溫婉的眸子。


    有著看到是邵陽武的震驚,有著對親人的念想,更多的是屈辱,還有恨意……


    對邵陽武的,對欺於她的,甚至是恨自己的。


    看到邵陽武那算計的眼神,葉婉也想到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外祖父,如今自己失蹤了這麽些天,老人家也不知道著急成什麽樣子。


    她自小喪父,母親又是軟弱,在眾人道母親是“克夫”的蜚語之下,是外祖父毅然決然地把她們母子倆領了迴去。


    當時,外祖父還在朝中有著一襲高地。可是在母親經不起打擊跟著去世之後,外祖父害怕她被家中其他姊妹欺負,還是那般果斷跟皇上提出告老還鄉,留下自己萬貫家財,帶著她離開原本的家,祖孫倆一直都是樂嗬的自在。


    可是她一直覺得,自己都是給外祖父帶來麻煩的。


    就好比現在,她這一失蹤,這道貌岸然、畜生不如的邵陽武還不知道會對自己的外祖父做些什麽呢,她人現在也髒了……


    她,不能再讓外祖父操心了。


    想著,葉婉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來,她低喃了一句,是喚外祖父的親昵。


    接而,葉婉的目光帶著釋脫,還有著對死亡來臨的期待,杏眸泛著水光看向邵陽武,她突然咧嘴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葉婉止笑恨道:“你不得好死!”


    說罷,葉婉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把桎梏著她的男人掙脫開來,在他們反應過來要把她重新抓住時,葉婉朝後一個轉身,手緊緊攥住一個男人手中的匕刃,往自己脖子上抹了過去……


    鮮血噴射到邵陽武的臉上,少女死前的詛咒也同樣喚起了其她人久消的尊嚴,她們望著葉婉逐漸在變涼的屍體,痛苦地抱住頭,赴死地往牆上狠狠撞了過去。


    一具具鮮活的身體倒下,邵陽武抹去臉上的血跡,看著躺在地上的葉婉,氣恨地將她狠狠踢開,少女的屍體軲轆地轉了一周,手臂增加一個灰色的鞋印,並扭曲著。


    邵陽武重哼了一聲,迴頭看著自己手下一個個看呆了的表情,訓斥道:“愣著幹嘛!你們也想去死嗎?”


    “不過是遭人玩弄的東西,再如何有身份,落到頭來死了也不讓本丞相謀點好,真是白承受了那些道理,也浪費了這些天的糧食了!”


    眾人一個激靈,怔怔地向前搬運著那些屍體,看見那般慘狀,鮮血橫地的不免有些不忍,這心頭對自己曾做過的事,還有些後悔。


    許是葉婉赴死前的詛咒,又許是那些少女赴死的表情在痛苦過後實在過於決絕,看得除了邵陽武外的男人們心情都有些壓抑。


    若是自己將來也想成家立業,到底是自己所生的孩兒,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的女娃娃要是經曆這般遭遇,他們又該是何種感受?


    眾夥麵麵相覷,輕歎一聲,在邵陽武注意不到的時候搖頭,拖著那些少女時,動作也是放輕柔了一些。


    唰——


    幾個火把同時扔下,看著火焰迅速燃起,皮肉味席卷鼻腔,眾人站立了一會,離開了這一密間。


    把那茅草屋一同卸走後,這一罪惡之地,這不為人知的肮髒事,肮髒產業,也算是消失,暫時歇息了。


    但,真的就這麽翻篇了嗎?


    ·


    在邵陽武離開之後,天色剛剛暗下,鳳琰便抱著蒔泱,跟落七落三一起,穿梭在大街小巷,巷弄簷牆,做著飯後的消食活動。


    可憐傅慈一手拂塵,趕著個馬車在後邊看著越來越遠的幾道身影,無奈喊道:“殿下哦!這小王妃要喝的甜水,你忘帶身上了!”


    “哎喲,你可等下老奴!夭壽咯!”


    “殿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吃貨夫人總想燉了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離敲厲害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離敲厲害的並收藏吃貨夫人總想燉了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