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王府鬧騰過後,鳳琰的“病”總算是好了。


    聞人玉竹也為了給鳳南珹治療方便住進了璃王府,還扯上了離殤當小助手。


    可離殤抱著那古琴愣是不肯跟去,也是隻好作罷。


    這一天,蒔泱抱著白澤坐在院子中,手肘杵在石桌上,小手撐著下巴,很是無聊。


    落三為她沏了壺茶,端了個茶杯送到了她的麵前。見狀,落三想了想,道:“姑娘,要出去走走嗎?”


    “可那吃食七七都帶我吃過了。”蒔泱掰著手指頭數道:“城門口的肉包子最是多肉,城南溫莊家釀的甜酒很是好喝,還有城西的叫花雞,糖葫蘆,臭豆腐……”


    數著數著,那手指頭都給數完了,又是抓起眯著眼睛曬太陽的白澤的爪子給數了起來,似是嫌棄他爪縫中藏著泥,拿著那茶水就給他清洗了起來。


    看得落三是直抽嘴角。想到已經定下來時間的慶功宴,再看了看不遠處撫著琴的離殤,落三眼珠子轉了轉。


    道:“姑娘,這出外麵逛,可不止是吃東西的,過幾日便是慶功宴了,姑娘和離殤姑娘穿得這麽素淨,可是不行。”


    見蒔泱把目光望向了離殤,落三又道:“貴女們近來都喜歡城南新開的一間首飾鋪,好像……叫什麽浮筠閣,姑娘去看看可好?”


    每日待在這宅子裏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怕是會把人給悶壞了。


    蒔泱擰眉,“鳳凰也去嗎?”


    她從那日起便沒有見過鳳凰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這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做什麽都提不起勁,連最愛的燒雞都覺得索然無味了。


    “這……三兒不知。”


    到底是宮裏的宴會,近來京都算是風平浪靜,但也不可以保證有沒有敵國的奸細混進於此。


    內裏……暗潮湧動。


    璃王府大門緊閉專於治療,承王又是坐不住的,整日這裏遊玩一下,哪天又是出個遠門。


    這宴會的安全問題,可是全落在鳳琰一人身上了,每日忙得是覺都睡不好,腳也不沾地了。


    可蒔泱哪是能想得到這麽多的?


    她隻知道鳳琰不來找她玩了,她不開心。


    蒔泱撅起了小嘴,起身朝一個方向喊道:“七七!七七!”


    噠——


    落七還是一身黑衣,緊握雙刃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到底是暗衛出身,即便是因著蒔泱原因調到了明麵上來,平常不需要他時,還是習慣性地隱匿起來。


    “姑娘,有何吩咐?”


    “我要鳳凰。”


    落七一頓,眼瞥向了落三,見她頗為無奈地點頭後,應聲往景王府的方向趕去。


    蒔泱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眨了眨眼,讓離殤把琴放好後,拉著她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走吧,我們出去逛。”待會鳳凰就會來找她了。


    想到立刻就能見到鳳琰,小姑娘滿眼都是她未曾發覺的喜悅。


    離殤瞧著握住自己的小手,又看到了那滿是歡喜的眸子,反手握住了蒔泱的手,小聲地應了一聲。


    “嗯。”


    由著落三在後頭看著自家姑娘的背影,無奈地笑道:“倒真是個孩子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


    忽然從背後響起一道聲音,落三一驚,迴頭便見落一向她走來。


    “頭…落一,你怎麽在這?”還不走門口,翻牆進來的???


    是顯擺自己的武功嗎?


    “聞人姑娘正在為主子治療,我幫不上什麽忙,路過便來看看你。”


    落三嘴角微抽,“可璃王府跟國師府好像是反方向。”所以你怎麽路過?


    “……咳。”落一輕咳了一聲,“不要在意這些,倒是你,在這可好?”


    望著落三,落一小麥膚色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藏到背後的手伸了出來,抓著一支白玉簪子。


    “我,我……”落一支支吾吾地不行,見落三滿是疑惑地看著自己,撓了撓頭,把那簪子放到了落三的手中,“我執行任務時看到的,覺得很是配你那條水藍色裙子,就買來了。”


    落三先是一愣,隨即看向了那抹白色,臉亦是熱了起來。


    “我,我毛毛糙糙的,怕是會摔壞了。”


    說著,便要把簪子還迴去。落一卻是牢牢地按住了她的手。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在姑娘這你就不用遵循暗衛的那套,你就是個姑娘家。”


    見落三還要猶豫,落一生怕她拒絕了自己的禮物,忙是轉了個話題。


    “聽你剛剛說,姑娘還是個孩子,這難不成之前不是嗎?”


    話題轉的有些僵硬,所幸蒔泱的事情落三是分外的在意,看著那簪子,靦腆地笑著收了起來,也沒注意到她收的時候,對麵的落一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剛跟姑娘認識的時候,她哪有現在這般活潑呐……”


    還沒有遇到景小王爺時的姑娘,除了在吃食方麵情緒會有些變化,其餘的時候,性子是冷淡到不行。


    好似這周圍所有的事情,人的生死和感情都與她無關。但是現在,多少有一些會念及別人的感受了。


    雖然還是那般事不關己,但景小王爺卻是那個例外,跟他在一起時候的姑娘,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起來。


    她想,隻要有小王爺在,姑娘會更加適應這的生活的。


    落一也是這般想的,點頭道:“不管姑娘是什麽身份,在我們眼中,她隻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


    落七來到景王府的時候,周遭守著的暗衛認出他來,現身替他指了個方向後,便又是隱匿了起來。


    書房裏頭,鳳琰看著各家派守的暗衛傳迴來的消息,滿臉沉重,劍眉都擰在了一起,眼下青黑。


    一旁候著的傅慈此時也是麵露沉色,“王爺,今天尚書大人的次子也是無故陷入沉睡了……”


    “太醫院那邊怎麽說?”


    “身體無礙,但是卻不知道人為什麽醒不過來,而且……”傅慈頓了頓,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鳳琰冷聲道。


    “有人傳出謠言…是,是國師大人……”


    “哐當!”


    鳳琰直接把椅子給踢了開來,怒道:“查!給我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胡說八道!”


    “哎,嗻!”傅慈頷首,正要退出去,又是想到了什麽,迴頭道:“那,那昏迷不醒的那些人……”


    “限太醫院三日之內找到病因,華陵不養吃白飯的。”


    “嗻。”


    落七剛來到,便見傅慈心驚膽戰的退出來,那裏頭還有摔東西的聲音,不由得一愣。


    這是何故發這麽大火?


    傅慈轉頭便碰上了他,朝落七微微頷首後,便是焦急地去安排鳳琰交代給他的事情了。


    落七走入裏麵,雙手交於胸前,“王爺。”


    鳳琰把桌上的紙盡數散於地上,抬眸見是他,眉頭稍有鬆緩,“你怎麽來了?泱泱這幾天可乖巧?”


    落七沒有先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幫他撿起了地上的紙疊好放迴桌麵。


    “王爺為何發這麽大的火?”


    聽此,鳳琰長歎了一聲,重新把椅子放好坐了下去,哪知椅子腿卻被摔斷了,人直接給摔坐在地上。


    “……”所以這就叫做自作自受嗎?


    默不作聲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鳳琰把那些紙張遞給了落七,沉聲道:“近日……就是從那日上朝之後,一天內就接二連三的有朝中大臣的兒子陷入沉睡,所查緣由確實無異常。


    也沒有生病,這些人之中甚至也沒有什麽聯係……這唯一的吧,大概就都是那些大臣的兒子了。”


    “都有哪些官員?”落七問道。


    “三品以上……都涉及於其中。”


    所以這幾天說是忙著布置宴會的安防問題,倒不如說是暗中調查這些。


    雖然讓那些出事的大臣家裏暫時把這事瞞住,以免鬧得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還有把主意打到了泱泱身上……


    若是任由這事情發酵,怕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現在就希望,傅慈能查出散布謠言的人是誰,再另作定奪吧。


    落七盯著自己手中的那些人的名單,眉頭緊鎖。


    敢在京都下手,又是熟悉這些官員的職位的,他也定是朝廷中人,而這些受害者甚至相互都不認識,看這時間,有些是先後間隔不到一個時辰就……


    落七神色一凜,“王爺,他們出事時都是在哪?”


    “是經過城南那邊,迴去之後就是發病了。”


    “糟了!”


    聞言,落七臉色突然驚慌了起來。他今日聽落三說的,姑娘她們要去的地方,不就是城南那頭的浮筠閣嗎!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看著落七的臉色,鳳琰心裏也是緊張了起來,“可是泱泱——”


    “王爺,姑娘是讓屬下來邀你去城南新開的那浮筠閣的呀!”


    鳳琰臉色大變,嗖的一下就朝門衝了出去,末還邊是吩咐著隱藏於王府中的暗衛來。


    “夜風,夜雨,帶人給我包了浮筠閣,一隻蒼蠅都不得給我放出去!”


    話音剛落,夜風和夜雨便是應聲從王府兩處現身,帶著一眾暗衛齊齊朝牆上翻了出去,那速度,竟是不遜於鳳琰本人。


    落七緊跟其後,神色沉重,愣是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極致,才稍稍追的上去。


    景王竟是把夜字組的暗衛都給叫出來了,可見他的著急程度了。


    姑娘啊,你可不要出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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