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拿著剛到手的咒具稀罕了一陣子。


    特級咒具天逆鉾,能夠強製解除一切術式!


    他可以戒掉一切愛好,除了收集各種咒具,他總是無意識收集有用的咒具。


    隻是收集咒具費時又費力,關鍵還費錢,往常他都是在霽睡著後偷偷摸摸出門,也隻接家附近的任務,攢了好久的錢。


    這次要不是對天逆鉾太心水,他也不會白天跑出來。


    將天逆鉾塞到醜寶嘴裏,甚爾大步往家走去。


    小醜東西的名字還是霽給起的,他覺得霽起名很合適。


    還未進家門,他就感覺到不對勁,推門進去家裏空空蕩蕩哪有霽的身影。


    “——霽!”


    他快速打開窗戶跳下樓沿著往工作室所在的方向衝去。


    霽在一個小時前發來短信,就算是堵車她也應該迴到家了!


    他的腳步突然停下,察覺到了十公裏外有一股強大的咒力衝擊,瞳孔縮小,他以最快速度衝了過去。


    這股咒力非常陌生,少說也有準二級,難道是有詛咒師找了過來?


    這幫詛咒師可都是沒人性,若是霽落入他們手中……


    甚爾內心充滿惶恐,明明是最強的天與暴君,此刻卻變得脆弱無比。


    原來這就是軟肋被抓住的感覺。


    很快他腳落在了十公裏外一棟廢棄的醫院外,醫院圍牆上,到處貼著禁止入內的陳舊標簽。


    “這裏是……”


    是熟悉的氣息。


    禦三家用咒物鎮壓詛咒的地方。


    可真是讓人不爽啊!


    門口鐵門被人推開了一條縫,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絲巾掛在鐵門上,這令他心急如焚。


    霽一定被帶到了這裏!


    醜寶吐了特級咒具遊雲,甚爾提著武器露出猙獰麵目。


    無論是誰!無論是誰!敢動霽,就去死!


    醫院已經很破敗,到處都是殘骸和垃圾。


    甚爾無視這些直衝咒力最濃鬱的地方,那是一樓急症室。


    但是當他踹碎窗戶跳進去,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的霽抱膝躲在了角落裏,不遠處一個黑漆漆的身影正蹲在一個疾病咒靈屍體前大快朵頤。


    每吃進去一口,他都能感受到黑漆漆的東西咒力在增強。


    甚爾眼裏閃過了一絲疑惑,因為這黑漆漆的東西明顯跟霽有聯係。


    同時他又鬆了一口氣,沒有詛咒師,霽還好好的。


    他大步走過去,“霽!”


    雙手將人橫抱起時,他明確感知到她的身體在顫抖,這讓甚爾心疼壞了。


    那邊的黑影飽餐一頓後瞬間融化成一團黑色液體,眨眼間迴到霽的腳下變成了影子。


    甚爾哪裏還能不明白,霽這是覺醒了術式。


    “霽不要怕……”


    迴應他的是立花霽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崩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麽辦?甚爾,怎麽辦?”


    “我能看見咒靈了,我感覺咒靈都好香,等迴過神來就到了這裏……”


    “我竟然想吃咒靈,我是不是變成怪物了?”


    她渾身發抖,明顯是帶著莫大恐慌。


    甚爾吻了吻她的發頂,“霽才不是怪物,要說怪物我才是,霽,別擔心,我會幫你。”


    ***


    等我迴到家才逐漸冷靜下來,半路上我被突如其來的饑餓感給逼瘋了,然後就看見我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天知道我有多崩潰,


    影子活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周圍的低級咒靈橫掃一空,可是低級咒靈提供的咒力杯水車薪,我就好像餓了很久一樣,隻吃了兩塊點心墊墊肚子。


    如同被操控一般,我來到了咒力最多的地方,再等我迴過神來我已經進入廢棄的醫院大樓。


    而我的影子和這個地方的咒靈打成了一團……


    “霽,不要害怕,你隻是覺醒了術式。”甚爾這般安慰我。


    是嗎?


    我不信。


    之前我是普通人,這足以證明我沒有術師大腦,哪怕有祖傳術式也無法使用。


    怎麽可能突然覺醒了術式,又不是被無為轉變改造過。


    甚爾這話騙不了我。


    除非六眼當著我的麵這樣說。


    “原來我覺醒了術式,甚爾,不用為我擔心,隻是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被嚇到了。”


    我擠出了一絲笑容,看了一眼躲得遠遠的醜寶,小東西醜得挺別致。


    醜寶之前離我太近被吸走了一點咒力,這會兒變瘦了,也不敢靠近我們。


    “這樣也很好,我有術式能自保,不用再擔心被咒靈襲擊。”


    這次事情太衝擊我的三觀了,我竟然覺得咒靈很香?拜托,那可是人類排出的負麵情緒,形同於排泄物。


    更加讓我抓狂的是影子獵捕完咒靈,補充咒力後我竟然有了飽腹感。


    此刻我懶洋洋地犯困,就問我還是人類嗎?


    ***


    甚爾心情很沉重,卻不敢露出一分,霽已經很崩潰了,他要是再顯露出來……


    “困了嗎?”他摸了摸她的長發,這會兒汗津津的,他一點都不嫌棄,湊上去親吻。


    立花霽被突來的睡意襲擊,兩眼迷瞪點頭。


    “好困~”她摟住他的脖子,含糊著撒嬌。


    甚爾抱起她往臥室走去,“困了就睡吧,我跟你保證,醒來就沒事了。”


    立花霽幾乎是沾床就睡。


    甚爾俯身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目光停在了她小腹。


    這裏孕育著他們倆的孩子。


    他不清楚普通人懷上擁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是什麽樣子的,卻知道禦三家隻找有術式的女人孕育子嗣。


    他心情很凝重,霽能看見咒靈絕對不是現在覺醒,術式隻會幼年覺醒,隻是有些人血緣已經被稀釋,隻能看見咒靈而發動不了術式。


    這是大腦注定了咒力上限,超過限製的咒力會溢出來形成詛咒,不像術師咒力能儲存身體為自己所用。


    霽之前看不見咒靈,哪怕有術式也看不見,隻能說她的大腦不是術師大腦。


    突然能看見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孕育了咒力強大的子嗣。


    子嗣咒力強,儲存在母體中,讓母親也有了看見咒靈的能力,一般隻算限定體驗,孩子生下後會帶走這種能力。


    隻是……


    他凝眉不解,能看見咒靈還能說得過去,吞食咒力又是怎麽個說法?


    那道黑影分明就是霽的術式。


    ***


    我做了個夢,夢中我站在一個漆黑的世界裏,麵前是一個個被封印起來的虛影。


    排在最前麵的快有了實體,一個聲音不斷催促我,快多獵取咒靈,將式神孕育出來,不然我得不到足夠的咒力補充,會吸走我的生命力。


    等我再次醒來,夢中的一切已經變得模糊,我望著房頂,隻記得我可以獵捕咒靈。


    這就是我的術式嗎?


    我討厭謎題,好像過去的自己故意製造了迷障,要是能知曉過去就好了。


    最好能找一個跟記憶有關的咒靈,不管是能看見我過去的記憶也好,還是能將記憶抽出來讀取也好,起碼讓我知道過去的我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甚爾?”


    臥室門被推開,外麵已經是深夜,我驚訝他怎麽還沒睡。


    “醒了?”他走過來關心地摸了摸我的額頭,“餓了嗎?”


    我摸著肚子,點頭,“餓了。”


    懷孕後本來就容易餓,更不要說晚上那頓沒吃。


    “煮了排骨湯,還有牛肉餅。”


    我彎了彎嘴角,伸手,就這麽被他抱著去了客廳。


    吃飯時,甚爾很冷靜地說了猜測。


    我摸了摸微微起伏的小腹,是不是說我懷惠的同時還孕育著十種影法,正因為要孕育式神才需要大量咒力。


    而我的身體並不能滿足那部分咒力,我的術式快被抽幹才讓我感覺到饑餓。


    那種撓心撓肺的饑餓感不是我本身,而是來自我的術式?


    我低頭看了一眼影子,很正常的模樣,完全無法想象到不久前它吞噬了一隻二級咒靈。


    我同樣冷靜地說了做的夢,沒有說太清楚,“我的本能告訴我,我需要很多咒力。”


    吞噬咒靈補充咒力我能想到的就是惠的式神玉犬。


    而我的術式之前是不會吞噬咒靈補充咒力,不然碰見碟仙那次,影子該跑出來了吃咒靈屍體才對。


    甚爾怔住,他大概也沒有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有一個強大術式的孩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術式,但是在媽媽肚子裏就能讓媽媽看見咒靈,未來覺醒的術式一定很強。


    “我們一起,我會幫霽,獵殺足夠多的咒靈。”


    我看向甚爾,有一種感覺,哪怕我說殺人,他也不會讓我動手,而是殺給我看。


    我衝他伸出手,這樣的甚爾讓我怎麽舍得丟下,我要盡全力改變我們的命運。


    ……


    填飽肚子,我去洗澡,甚爾也尾隨進來。


    “我不放心,要是滑倒怎麽辦?”


    我便隨他了,過了一會兒他湊了上來,“霽,已經滿三個月了,可以了吧?”


    我搖頭,“不行!”


    他跟個大狗狗似的湊過來,“霽,我差點以為我失去了你。”


    他的手試探性伸過來,我沒有拒絕,他眉眼帶笑,“我輕點,好不好?”


    手臂挨著冰冷的牆壁,卻隻覺得一陣燥熱。


    他從背後抱住我,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恐慌和失而複得的喜悅。


    “甚爾,要一直在一起。”


    “嗯,我想和霽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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