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劃過一道道流星,擦著混沌的夜色,一路攀爬,乍然散開,變成五顏六色的光。


    花火流瀉而下,交織成一片璀璨的星雲。


    “好看嗎?”


    “還行。”煙火映在瞳孔上,像碎掉的星星。


    “等你迴京圈,我給你放一晚上煙花。”


    “擾民。”


    商瀾之閉上眼,把手機倒扣在桌麵上,深唿吸兩下:“等我忙完這兩周,你想幹嘛我都陪你。”


    “真的嘛?”段惟問。


    “真的,家裏的飯菜都快涼了,快迴來。”


    “我過幾天要出門......”段惟攥著手機的手慢慢收緊。


    商瀾之眉頭一皺,在文件上簽名,語氣有點冷:“去哪?去完後還愛我嗎?”他又想起之前兩人每次分開後都吵架。


    隻要一分開,見麵必吵架。


    “空間局的任務,我要去古代監考筆試。”


    “什麽時候出去?幾天後?現在先迴家,想你了。”


    段惟攥著手機轉身看陳昭。


    陳昭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要走快走,過幾天要出發時別跟我說你又舍不得了!”


    “行吧。”段惟行李都沒拿,就跟著zero上飛機。


    在飛機上,他一直慫恿zero加入空間局:“真的不來嗎?我們空間局可是無數人的夢想。”


    zero握著總距杆的手一抖:“不了,腦子不好,考不進。”


    段惟眼裏淬著星星,一眨不眨盯著他:“不需要走筆試呀,你去參加大考,天賦選拔,以你的黑客技術,百分之八十能進。”


    zero要是來,段惟百分百安排到自己身邊,幫他分擔工作。


    “我考慮一下。”


    “我看好你哦~”段惟撐著半邊臉打量他。


    zero的眼睛長得很好看,眼尾上挑,睫毛又密又長,就是愛戴口罩遮住臉。


    應該是社恐。


    脖子上纏繞著兩圈繃帶。


    拋開那若隱若現的疤痕,zero就和他一樣,也喜歡這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四舍五入,他們是同道中人。


    zero被他熾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段少,你能別一直看著我嗎?”


    “為什麽?”段惟撐著臉,慢慢靠近他。


    “沒有為什麽,你離我遠點就行。”要是被商哥看見,會殺了他的。


    段惟不僅沒遠點,還靠得更近了。


    因為他發現可以從口罩上瞄zero的臉!


    “zero,要不你跟了我吧?”


    zero嚇得將腳蹬踩到底,直升機猛烈搖晃兩下往下衝。


    段惟淡定扶上操縱杆,往上提,直升機穩住身形,緩緩行駛。


    “小心點,會撞到建築物的。”


    “是。”zero急忙調整直升機各項數值,盡量忽略段惟。


    段惟怎麽可能會放過他:“我認真的,你跟了我吧?”


    “我比商瀾之好一萬倍,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給不了你的,我也能給。”


    “你跟了我,前途無量,再也不用過這種被他差遣的苦日子!”


    “zero!”


    “zero!你迴答我啊!”


    “你還在猶豫什麽!”


    段惟小嘴喋喋不休,瘋狂輸出,把自己誇上天,將商瀾之踩到地。


    zero聽得冷汗一層一層往外滲,已經腦補到商瀾之拿著刀把他大卸八塊了。


    “段少......”


    段惟眼睛一亮,激動地抓上他的手:“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經考慮好要和我在一起了?”


    到時候他和zero強強聯手,他負責在後方殺敵,zero在前麵入侵信息網。


    簡直是天作之合!


    zero快被他折磨崩潰了:“段少,我是想說,我們到了,商哥在外麵。”


    快放手吧,商哥這個月還沒給他發獎金,別待會氣得克扣他的獎金。


    “這樣啊?”段惟還是抓著他的手,甚至加了幾分力。


    “段少,你要從那邊下!”


    “沒事,這邊也可以。”段惟跨過中間的總控杆,來到zero的位置。


    zero不敢碰到他,段惟又抓著他的手。


    隻能先行下去兩步,等段惟跟上他的步伐。


    商瀾之盯著段惟的手,嘴角逐漸冷了下來。


    “段少,我要走了。”zero說。


    “這樣啊。”段惟猶豫片刻,眼珠子一轉,“不用走,你去我家住著。”


    zero竭力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我還有事。”


    “這樣啊。”段惟歎了口氣,手從zero的手臂滑到掌心,緊緊握住,把另一隻手也搭上去。


    雙手緊握。


    語氣誠懇,還帶著一絲絲希冀:“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


    zero沒答,人看著很安靜,其實走了好一會了。


    “我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考慮。”


    “還有,我會想你的,你千萬不能忘了我,要記得來找我。”說完這句話,一臉悲痛地鬆開zero的手,還吸了吸鼻子,抽泣兩聲。


    正當他想深情款款地來一句,一路珍重,路上注意安全時,商瀾之忍無可忍,揪上他的後衣領,將他扯到自己身邊。


    段惟死不放手,zero被他拽得後退兩步。


    商瀾之眸底劃過一絲狠厲,用力扯段惟的衣領。


    段惟被他嘞得說不上話:“zero,你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和他的區別,該......”


    “該跟誰......”


    “你眼裏有數......”


    撕拉一聲,衣服開裂的聲音。


    漫天的羽毛隨風飄舞。


    三個人都沉默了。


    段惟眼底猩紅,一把甩開商瀾之的手,胸口上下起伏,罵人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裏。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會喪失語言功能。


    “抱歉。”商瀾之看著那被自己扯開一道縫的羽絨服道歉。


    “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段惟捂著那開了一道口子的羽絨服,氣鼓鼓往前走。


    “別氣嘛,我再給你買一件。”


    “我就不該迴來,我迴來你就惹我生氣。”


    “是你先當著我的麵和zero拉拉扯扯的!”


    “我和他拉拉扯扯怎麽了,跟你有關係嗎?”


    “有,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騷擾我的員工!”商瀾之快步走上前,拽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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