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婆子有三個兒子,老家還有大兒子和小兒子,參軍的裴水生是老二,也是家裏最不受待見的一個兒子。


    孔婆子會來這邊隨軍,就是為了老二每個月的津貼。


    老二從小到大都是被她不喜歡的那一個,但小的時候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還是很聽話的,就是結婚娶媳婦執意要娶現在這個於婭芳,當時給她氣的差點跟老二斷絕關係。


    來海島上之後,可以隨軍她就跟著一塊來了,就是怕那於婭芳她他兒子錢都還了,必須得到這邊來親自看著才行。


    可以說從於婭芳來隨軍開始,她也是跟著一起來的,然而,每個月的津貼除了家裏花銷用的全都在她手裏攥著。


    每個月都會往老家給大兒子小兒子打錢,因為那兩個兒子生的是孫子,孫女就是賠錢貨,根本不配花錢吃好的。


    這也是為什麽於婭芳母女倆黃皮寡瘦的原因。


    現在老二死了,她自然要迴老家去,她知道二兒子都死了,部隊也不會留她們繼續在大院的。


    臨走時還把工作給賣了兩百塊呢。


    但撫恤金絕不可能給那於婭芳一分,她打心底裏認為兒子就是被她克死的,所以要斷絕關係。


    那兩個喪門星,別再想花她裴家一分錢!


    孔婆子這會慶幸自己跑的快。


    因為走的急急忙忙的,就沒有帶吃的,所以吃飯的時候他都得自己掏錢買。


    她身上除了那1000塊整錢,還有20多塊零錢,吃飯的時候掏錢出來買。


    那一把錢是卷在一塊,用手帕包著的就被人給看見了。


    不過剛開始也沒什麽人在意,那20多塊錢看著多,但也不是很多,可她連著一天三頓都是買吃的,還挺闊綽,早上雞蛋油條,中午晚上還要吃帶肉的飯菜,就被人注意到了。


    特別她還一直緊張的捂著腰,跟做賊似的東張西望,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她那腰上肯定有錢,還是大錢。


    畢竟20多塊都是用手帕包著的,那東張西望小心翼翼捂著的地方,起碼也是幾百塊錢才會那樣緊張。


    火車半夜停靠了半個小時,孔婆子被對麵的孩子哭聲吵醒,感覺有尿意,就去排隊等上廁所。


    好半天排到的時候,終於進去了,脫褲子方便到一半,想起來要摸摸腰上的錢,結果這一摸之下,她的魂丟了,直接在廁所裏麵熬一嗓子。


    孔婆子頭皮發麻,有些失神的抖嗦著手往腰上再摸摸,沒有鼓包了不說,為了藏錢硬是穿了三件衣裳都被劃破了好大一個口子,最裏麵的衣服上她自己縫的口袋,現在空空如也。


    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廁所,褲子都沒來得及提。


    廁所外麵排隊等著上廁所的人,剛才也聽見了裏麵的慘叫,他們敲門敲了半天,裏麵也沒有迴應,有人就去叫來了乘警過來。


    乘警聽說裏麵有個大娘剛才慘叫一聲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動靜也不開門,怕人出事,直接找鑰匙把門給打開。


    門一打開,眾人就看見一個年紀五十多歲的褲子都沒提的大娘暈倒了,有些男人光往孔婆子那白花花的腚上瞧。


    “在怎麽了?是有什麽病嗎?”


    “就是,怎麽就暈倒了?”


    “我剛才就聽見她在裏麵叫了一聲,那聲音聽著瘮人的很,該不是底下有蛇竄上來咬了一口吧?”


    不然他們實在不知道這人怎麽突然就暈了,說著說著,但是都被往孔婆子那白花花的大腚上看。


    乘警見這樣也不是個事,他去叫來兩個女同誌幫忙把孔大娘的褲子提上,然後把人給抬到了過道上,掐人中。


    孔婆子醒過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被乘警問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錢被偷了。


    “我的錢被偷了,我的錢被偷了,你們趕緊把小偷給抓出來,還我錢!


    1000塊錢!那是我的錢!抓小偷啊嗚嗚……”


    乘警一聽錢被偷了,也是深皺眉頭,趕緊仔細問,“什麽時候被偷的,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呀,就剛才我醒了,去上解手,一摸原本放錢的位子被割開了大口子,三層衣裳都被割開了啊,你看呀,你看呀,這裏麵可裝了1000塊錢呀!”


    “大娘,您先別急,剛才火車停站了,如果小偷真偷了,也可能已經下火車了,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力幫你找的。”


    乘警一聽1000塊那可不是小數目,不過剛才火車停在那小偷多半這會已經下車了。


    孔婆子一聽剛才火車停了,小偷可能已經下火車了,那基本是不可能抓到偷他錢的小偷了,一口氣差點又沒上來,


    “那是我兒子死了的撫恤金,我兒子是當兵的,前兩天才犧牲,那是部隊給的撫恤金呀全被偷了,一毛都不剩了。


    你們一定要幫我把小偷給抓到呀,我是烈士遺屬,那是我兒子的撫恤金啊嗚嗚……”


    孔婆子這會兒隻想著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自己的錢找迴來,所以把二兒子給亮出來,她現在就一個超級可憐的人設。


    果然她這話一說,乘警比之前更正視這事了。


    “這位大娘您別著急,我們一定盡力幫您把錢給找到。”


    有那好心的聽說那些錢是她兒子當兵的撫恤金,紛紛上前安慰,有的人之前也看到那小偷了,是一夥人,就給乘警提供消息。


    有人看到那些人下了火車,人要是真下車了,那錢基本是不可能找迴來的。


    不過乘警還是幫忙打了之前停站地的公安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


    但直到孔婆子下火車,錢也沒找迴來,她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到家。


    她大兒子小兒子早在她上火車之前就接到了她打迴去的電話,說要迴家了,並且帶著老二的撫恤金,讓他們來火車站接人。


    兄弟倆樂滋滋的在火車站等著老娘,但想到老二才死,他們笑的那麽開心,好像有點不講兄弟情了,於是又換上了難過臉。


    看到他們娘那麽難過的樣子,也以為娘是因為老二死了的原因,硬是忍著到家,結果知道老二的撫恤金被偷的一毛不剩,整個家都烏雲罩頂。


    *


    劉旅長得知了於婭芳現在境況,對於孔大娘的做法也是氣的不行,但現在也沒辦法,總不可能去把人給抓迴來,讓那老太太把錢分一半給這娘倆。


    就算給了這娘倆,這於婭芳沒有娘家,婆家又不接受,出去了也沒有依靠,拿著那點錢,沒房沒地的也沒辦法把日子過好不說,孤兒寡母的肯定還會被人欺負。


    但現在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倒是願意再給些錢給她,可以後呢?


    眼下主要問題是這娘倆沒有落腳地。


    部隊肯定是要管的,畢竟人家男人是在部隊這邊犧牲的,別管怎麽犧牲的,在部隊裏犧牲的都是烈士。


    這烈士剛走,可以說是屍骨未寒,媳婦孩子就被欺負成這樣,部隊要是不管,那真是寒了所有將士們的心,這也不是部隊的做事準則。


    恰在這時部隊裏有要事找劉旅長。


    “你們娘倆先迴去,等我想想辦法。”


    晚上李嫂子和蘇嫂子下班,給於婭芳娘倆送吃的。


    她丈夫剛死,家裏什麽東西都被那孔老婆子給帶走了,肯定也沒什麽心思做飯,畢竟還有個孩子呢。


    大院裏的嫂子們這時候肯定要多加關心一下的。


    她們剛到門口,就聽見屋裏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推開門發現於婭芳上吊了。


    於婭芳是覺得自己死了,就剩女兒,部隊肯定不會不管的,她日子過的苦,丈夫死了後本來就不想活。


    好在李嫂子蘇嫂子來的及時,人沒死成。


    楚靜陳敏聽說了過來關心一下,覺得於婭芳實在是可憐,還是心軟,找到李嫂子蘇嫂子提了一嘴。


    “反正她婆婆走了,剛好還缺個人,要不跟首長說說,把她留下來在咱們工廠上班,那母女倆也有個棲身之所,也有個謀生之道。”


    不然這丈夫剛死了,媳婦也被逼死了,這傳出去損部隊形象不說,也確實是太慘了。


    特別是妮兒以後要怎麽辦?


    “行,我這就去找我家老劉說去,李嫂子你去和婭芳說。


    這有班上每個月有進項,也有了落腳地,她自己好好把女兒撫養長大,不比什麽都強。”


    兩人兵分兩路。


    於婭芳得知部隊這邊不趕她走,並且還讓她去內衣廠裏上班,她眼睛裏才有了一絲光。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咱們廠長是個好人,好心腸,看你娘倆也是不容易,剛好借著你婆婆走了少個人的名義,讓你頂上去上班。


    蘇嫂子去找首長說這事了,肯定是沒問題的,你以後就好好上班,自己帶著妮兒好好活下去!


    別再想不開了啊?”


    這邊正說著,跑的氣喘籲籲的蘇嫂子就來了告訴好消息了。


    “首長同意了,這房子給你們母女繼續住著,以後有錢了你們自己蓋間房子,也沒人會說什麽。”


    畢竟這房子是給隨軍的人住的,暫時住著沒人說,時間久了,隨軍的人多了房子不夠了,肯定會有人吵的。


    但於婭芳要是自己蓋的那就沒問題了。


    於婭芳這才徹底打消尋死的念頭。


    有了工作就有錢,有了錢就可以養活自己母女倆,也就有了奔頭。


    她打起精神,第二天一早把閨女送到學校去,她就去上班了,不送去沒法上班,就當是去玩也比一個孩子在家強。


    結果她這邊剛上班,就有個麵生的大娘來了。


    直接朝著於婭芳來了,“你怎麽在這上班??”


    她知道於婭芳昨天尋死覓活的上吊了,要不是因為李嫂子蘇嫂子剛好去的及時,人這會兒估計都埋山上了。


    但關係到切身利益,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我們廠子裏外人不能隨便進出的,你不知道嗎?”


    同事見那大娘一副找事的樣子,幫著於婭芳問話。


    “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來上班的。”


    那大娘說著就要去拉於婭芳起來。


    “你婆婆把這工作賣給我了,我當然是來上班的。”


    陳敏看見這邊情況不對過來就聽見那大娘的話,直接上前把那大娘拉開。


    “你這人真搞笑,她婆婆什麽時候把工作賣給你的,我們怎麽都不知道?


    張嘴就來,有憑證嗎?”


    “再說了她把工作賣給你了,這工作就是你的了?


    得到工廠裏領導人的同意了嗎?”


    “那我不管,她婆婆收了我200塊錢,那這工作就是我的!”


    那大娘聽陳敏這樣問一下就慌了,急赤白臉的和她對峙。


    “孔婆子收了你200塊錢,可不是我們廠裏收的。


    我們廠裏也沒人同意啊!”


    “就是啊,要照你這意思,誰要想來上班就說誰誰誰收了錢,把工作賣給他了,就能進來上班了,那還能輪得到你來?”


    其他人都恥笑的看著那大娘,真是異想天開。


    “先不說你說的這事是真是假,你們自己私下裏的買賣,沒有經過上麵正式通過,誰告訴你,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你怕不是被那孔婆子給騙了吧?”


    李嫂子蘇嫂子楚靜這會都過來了。


    那大娘當然知道買賣工作,最好是當著廠裏領導的麵和見證進行,但她知道自己年紀大考不進來,就想鑽這個空子,這會見李嫂子蘇嫂子她們都不同意她來上班,自己也拿不出什麽證據,急的不行。


    “我不管,工作不給我,那於婭芳就必須把200塊錢還給我!”


    楚靜直接把人給拎到廠門口去了。


    她覺得自己不僅是個廠長,又是個機修,還是個車工和裁剪師傅,現在又兼職一個打手了,真是太能幹了。


    “你一沒收據,二沒欠條,更是沒有證據,誰收的你的錢,你就去找誰要,再說了,那孔大娘已經把於婭芳逐出家門撇清關係,就算她真的收了你的錢,於婭芳也不需要還你。”


    楚靜和陳敏一致決定,就不能助長這些人什麽買賣工作的風氣。


    要是真有本事的還行,年紀這麽大,自己偷摸的花200塊錢把工作買了,本來就是被那孔大娘給坑了,現在想要到這邊來胡攪蠻纏,誰慣她臭毛病!


    最後,她們又安撫了於婭芳別怕,安心的在這工作,她可是通過領導首長認可的工人,沒有比她更正當的了,也不用還什麽錢,要是那大娘找她麻煩,就告訴她們這些人一定幫忙。


    那大娘迴去把這事跟她兒子說,被兒子罵了一頓,讓她別找事,自認倒黴,要不然打電話去裴水生老家自己要錢去。


    那大娘跟孔婆子也認識,知道這錢八成要不迴來了,隻能認下這個啞巴虧。


    *


    天氣漸漸變熱了,內衣廠的男士內褲也囤積了好幾萬條了,今天楚靜和陳敏,要帶著幾百條內褲,跟著旅長指派的賀竹青,出去跑業務了。


    因為是男士內褲,旅長為了兩個女同誌路上安全著想,還有跟人講解方便,專門派了個受益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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