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月景燁?”


    相柳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我說,姐姐都是當皇後的人了,怎麽還連自己的夫君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沈鳶轉過身,毫不客氣的給了相柳一拳。


    “他不是我夫君!”


    相柳齜牙咧嘴的捂著胸口,“是是是,瞧你這反應,怎麽跟夜君辭一模一樣?”


    沈鳶瞥了相柳一眼。


    “你也跟夜君辭說過這樣的話?”


    相柳搖了搖頭,“那我可不敢,隻不過旁敲側擊了一番,結果被揍得很慘。”


    “活該!”


    沈鳶將相柳一腳踢了出去,就關上門準備歇息了,然而她這一次,真的徹夜未眠了。


    第二日她早早地就起了身,雲清伺候沈鳶梳妝完畢,就去拜見皇帝和長公主了。


    意料之內的,皇帝沒有給她舉行冊封之禮,沈鳶聽雲清說皇帝在剛登基之時,就冊封了兩位妃,以及若幹名號不算大的嬪。


    沈鳶撇了撇嘴,看不出來月景燁也是好美色的。


    沈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長公主府,在門口遇到了歆安。


    歆安在看到沈鳶的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瞪著眼睛,眼中彌漫著濃濃的恨意。


    沈鳶眨眨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歆安瞧見自己,就像是撞了鬼一般。


    “貴妃娘娘,見了皇後,您為何不拜見?”


    開口說話的是皇帝身邊的張公公,也就是昨日裏被沈鳶扔蓋頭嚇到的太監。


    因為沈鳶昨日的舉動屬實是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張公公覺得自己不能狗眼看人低了,否則得罪了這位貴人,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歆安剛想教訓一番這狗奴才,結果她身後的小丫鬟及時製止了她。


    “娘娘,那位可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公公。”


    歆安氣憤的扭曲了臉,她心不甘情不願的福了福身,那個樣子看上去十分矯情。


    沈鳶在心裏嗤笑一聲,如果她是歆安,就應該努力的討好自己身為皇後的姐姐,畢竟這異國他鄉的,如果沒有親人在身邊,還惹了殺身之禍,這就得不償失了。


    “妹妹不必多禮。”


    沈鳶瞥了歆安一眼,嘴角掛著若有所思的笑容,從歆安麵前擦身而過。


    歆安聞見了沈鳶身上上好脂粉的清香,氣的攥緊了手中的手帕。


    “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沈鳶走入正殿,便看到了早已經坐在高位的皇帝和長公主,她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就走過去坐在了皇帝身邊。


    “皇後昨日睡得可好?”


    沈鳶扯了扯嘴角,“迴陛下的話,臣妾昨日睡得十分好。”


    月景燁笑了一下,便沒再說什麽了。


    歆安這時也走了進來,她看著坐在皇帝身邊的沈鳶,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那個位置,明明是她的!


    沈鳶看出了歆安的心思,她對著歆安挑了挑眉,雖說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表情,可是歆安還是在其中看到了嘲諷和挑釁。


    “你在發什麽呆?怎麽,你還以為自己是金耀公主?來了月跡就要乖乖的遵守月跡的禮數!”


    長公主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歆安腿一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皇,皇上饒命,長公主饒命啊!”


    長公主麵容陰沉,她真的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竟將這麽蠢的女人,封為了貴妃?


    皇帝麵上倒是平靜,他抬了抬手,“賜座吧。”


    歆安坐在了下方,她又羞又怒,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本想好好表現自己,得到皇帝的寵幸,然後將沈鳶狠狠地踩在腳底,隻可惜,她自己也是真的是沒長腦子。


    隨後,在外麵侯著的所有後宮嬪妃,一起走進了殿內,隨著歆安一起,給皇上皇後,以及長公主請安。


    沈鳶看著殿下密密麻麻的人,用餘光瞥了月景燁一眼,竟發現男人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沈鳶心頭一跳,她感覺這個男人,似乎真的是能看清楚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


    “皇上真的是有福了。”


    沈鳶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但好在月景燁並沒有怪罪,他隻是笑了笑,就讓他的眾愛妃們平身了。


    沈鳶突然想起來,夜君辭以後,也不會納這麽多妃子吧?


    沈鳶搓了搓手臂,隻覺一股惡寒。


    月景燁轉過頭,“皇後沒事吧?”


    沈鳶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慌亂。


    “臣妾無礙。”


    於是眾人又明槍暗箭的“寒暄”了一會兒,皇帝就讓她們都退下了。


    沈鳶覺得凡間的女子,心眼兒忒多了……


    長公主臨走時,看了沈鳶一眼,沈鳶憑借自己敏銳的第六感,感受到了殺意。


    她對著長公主笑了一下,那笑容,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長公主慢走,小心路上磕絆。”


    長公主惡狠狠的瞪了沈鳶一眼,甩著袖子離開了。


    月景燁的笑容中帶了些無奈。


    “長公主的性格就這樣,皇後不必在意。”


    沈鳶暗自肺腑,嘖嘖嘖,不愧是一家人啊,還會護短。


    “陛下放心,臣妾很喜歡長公主的性格。”


    確實,長公主把自己對沈鳶的厭惡,明目張膽的放在了臉上,倒也不像是那些小人一般,隻會在背後放冷箭。


    “皇後一會兒可是有空?”


    沈鳶看著月景燁的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出他的想法。


    “臣妾自然是無事。”


    月景燁聞言,忽的牽起了氣沈鳶的手,拉著她就走了出去。


    雲清和張公公愣愣的看著二人的背影,相互看了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陛下,陛下!您一會兒還要見使臣啊!”


    月景燁言簡意賅的迴了一個字。


    “滾!”


    沈鳶被月景燁拉到了禦花園,她撇了撇嘴,本以為皇帝會帶著她去一處好地方,這禦花園有什麽好看的?


    “怎麽?皇後不喜歡?”


    沈鳶幹巴巴的笑了一聲,“沒,臣妾很喜歡。”


    月景燁沒有拆穿她,“你放心,等朕有了時間,帶你去皇宮外遊玩兒。”


    沈鳶麵露震驚,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為什麽月景燁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們兩個……熟嗎?


    “不願意嗎?”


    月景燁感受到了沈鳶的沉默,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魚食,放在了沈鳶手裏。


    沈鳶接了過去,雖然心裏疑惑,可是她也沒法拒絕。


    “臣妾自然願意,能和陛下在一起,做什麽都可以。”


    月景燁笑了,隻不過那笑容,帶了一絲深意。


    於是二人極其正經的,在池邊,喂魚……


    沈鳶害怕,自己如果再在皇宮待些時日,就成了一個廢人了。


    二人喂完了魚,月景燁又帶著沈鳶來到了一個小亭子裏,那裏擺了茶水和糕點,沈鳶確實有些累了,她沒有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月景燁笑眯眯的看著沈鳶。


    “你們金耀的女子,都是這般有趣嗎?”


    沈鳶放下了袖子,想了想還是拿起手帕,抹了一把嘴。


    “可能,也就隻有臣妾是這樣的吧。”


    月景燁心情很好的哈哈哈笑了幾聲,隨後他也學著沈鳶,拿起茶水一飲而盡。


    “朕好久沒有這般放鬆過了。”


    沈鳶看了皇帝一眼,才發現明明年紀不大,可他整個人看起來卻是十分疲憊。


    沈鳶眯著眼,趁月景燁毫無形象吃著糕點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陰魂冊……


    沈鳶真想給自己一拳,她在這皇宮怕是待傻了,竟然忘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她看著吃得正開心的月景燁,想了想,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陛下今晚,去哪裏歇息?”


    這句話在沈鳶耳中,是一句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話,可是在月景燁耳中,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勾引。


    “皇後……”


    月景燁放下了手中的糕點,神色怪異的湊近了沈鳶。


    沈鳶不知道皇帝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怎,怎麽了?”


    沈鳶感受到了耳邊,男人溫熱的鼻息,竟然有些熟悉。


    “如果皇後願意,朕今晚就來陪伴皇後。”


    不是啊……不是來我這裏。


    沈鳶急得氣血上湧,她將手撐在了月景燁的胸口,十分認真的對著他說道,“陛下,還是去您那裏比較好。”


    因為陰魂冊在你的龍床下麵。


    月景燁笑了,他伸出手撥弄了一下沈鳶額前的碎發,“好,都依皇後的。”


    男人說完就要湊近親吻沈鳶,沈鳶被嚇得一個頭兩個大。


    怎麽辦怎麽辦?難道她要在這裏失身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正閉著眼睛向沈鳶瘋狂靠近的月景燁,竟然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沈鳶楞了一瞬,伸出手戳了戳那個男人,結果他一動不動。


    就在沈鳶以為皇帝被刺殺的時候,她突然兩眼一黑,被人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沈鳶聞到了令她安心的氣息。


    “夜君辭?”


    沈鳶眼前恢複了光亮,就看到夜君辭正陰沉著臉看著自己。


    沈鳶咽了一下口水,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的低氣壓。


    “你,你生氣了?”


    夜君辭怒極反笑,“嗯,本座確實是生氣了,鳶兒你想怎麽解決?”


    沈鳶委屈巴巴。


    “是,是他要親我,我剛才想躲來著。”


    夜君辭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沈鳶感覺男人就是在耍自己。


    “夜君辭!你是不是在欺負我?”


    夜君辭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不過,這可不叫欺負,鳶兒像不像感受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欺負?”


    沈鳶暗叫不好,剛想溜走,就被男人一把揪了迴來。


    “別跑啊,本座又不會吃人。”


    可最終……沈鳶抿了抿自己紅紅的唇,在心裏把夜君辭罵了一百遍。


    夜君辭眯著眼睛,整個人看上去依舊異常危險,沈鳶知道他的氣還沒消,所以她也不敢說些什麽。


    “那個,你,你把他怎麽了?”


    沈鳶害怕皇帝在醒來後懷疑自己,夜君辭瞥了皇帝一眼,說道,“沒什麽,隻不過在他的糕點裏下了毒。”


    “下了毒?”


    沈鳶一臉的震驚。


    “不是吧,你,你什麽時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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