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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郎家,李初夏就想起顏家和郎家的恩怨,以及她和顏若熙、朗月、郎齊之間的糾葛,萬萬沒想到,鳳白竟然和郎家也有聯係,冥冥之中,所有人好像都被罩在一張透明的網之中,巨大的陰謀氣息一下子撲鼻而來。


    所以,看著鳳白說起郎家時那張突然變得陰沉下去的臉色,她問道:“你和郎家有什麽恩怨?”


    她隻是好奇,甚至莫名覺著,這裏麵似乎有些蹊蹺,背後隱藏著的一個巨大陰謀,是她很難觸及到,卻終會麵對的。


    然而,鳳白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眼,“這你就沒有必要管了,不關你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有時候,知道太多,對你反而沒好處。”


    李初夏頓了頓,苦笑道:“是我越矩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裏,明明就是很擔心鳳白的一切,關於鳳白的事情,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所以才會情難自禁問了出來。


    鳳白也是真心想保護她,看著她這幅被自己拒絕迴答真相之後的失落麵容,他總感覺有些不忍,幹脆眼不見為淨,直接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先迴去休息吧,我這裏還有事情要處理。”


    李初夏卻是沒有走,看著鳳白那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壯著膽子說道:“我找你有事兒。”


    “什麽事?”


    “現在你已經坐上首領的位置了,當初我們約定好,隻要你重新坐迴血旗首領的位置,你就會放我和木錦走的,想來,這還算數吧?”李初夏看著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鳳白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答應過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懊惱起來,“你們這麽快就要走了?”


    這麽快?


    有一瞬間,李初夏忽然感覺鳳白這是在挽留自己,可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太可能,便幹脆趕走了這奇怪的思緒,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在這軍營裏,也沒有別的事情了,如今我們已經約定好不開戰,也不該是敵人了,對吧?”


    話是這麽說沒錯……


    鳳白隱了隱眼中那不舍的情緒,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當初我是答應了,隻要我重新坐上這個位置,就放你們走的,可是,我似乎沒有答應過要什麽時候讓你們走吧?”


    李初夏微微一愣,她可沒有想到鳳白會突然這麽說,登時有些不高興起來,眉毛微揚看著他,“你堂堂一個血旗軍團大首領,不會是想要反悔吧?你這要是說出去,可會被別人笑掉大牙的!”


    竟然還敢威脅他要傳出去?鳳白咬牙,他還真是低估了這女人伶牙俐齒的程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歎道:“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有說不讓你們走。”


    這揉眉心的無奈樣子倒是和百裏雲崢挺像的……


    李初夏語氣和緩了一下,無奈地抿唇,“好吧,你剛剛是不是就同意我們走了?”


    鳳白深深地看了李初夏一眼,看著李初夏那張被風霜雕磨得已經生出幾絲波瀾的臉上,還洋溢著少女那般甜蜜的笑,而且竟然毫無違和,分明叫人感覺到像是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暖。


    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些看呆了,仿佛有一雙像是母親的手在撫摸著自己的額頭一般,意識到這個想法,鳳白猛地反應過來,冷道:“不要跟我玩這種語言遊戲。”


    李初夏無奈,她明明就看到鳳白眼中的那一抹溫柔了,可麵上還是那樣冷酷無情,說出來的話也讓人感到一陣冷意,不由得攤手,“好好,不開玩笑便是了,你便說吧,放不放我們走。”


    這個時候鳳白也沒有了繼續跟李初夏這樣鬥嘴下去的心思了,想著自己正在籌備怎麽對付郎家的事情,便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可以走。”


    說著,又想起什麽似的,問道:“我的令牌應該在你那裏吧?你直接拿出去,他們都會讓你走的。”


    李初夏想著也許是鳳白醒來的時候看見木錦,又發覺自己的令牌不見了,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來的,於是嘻嘻一笑道:“好,謝謝。不過,我出去之後,令牌怎麽還給你?”


    鳳白看了李初夏一眼,“不必還了,你便留著,當做是紀念便好了。”


    李初夏點了點頭,直接拿著令牌就出去了。


    有了令牌之後,肯定就好辦事兒多了,隻是讓李初夏有些頭疼的是,這旬翎兒怎麽運出去?迴到帳子裏一看旬翎兒,發現旬翎兒的額頭上又多了一個傷口,不由得看向木錦,“你又做了什麽?”


    木錦一臉無奈地看著李初夏,攤手搖頭道:“我也沒做什麽啊,是她突然醒了,看見我,突然就叫了起來,說了一堆胡話,我怕她惹事,就直接將她給打暈了。”


    李初夏聽到木錦的解釋,不由得嘴角一抽,不太相信地看著木錦,奇怪地問道:“你沒有欺負她麽?”


    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木錦不停地搖晃著腦袋,“沒有,肯定沒有,是她自己受了刺激,還說要找你報仇呢。”


    這旬翎兒本來就金貴,本來跟著旬容來到了百裏雲崢的軍營裏就已經吃了不少苦,這次被抓到血旗的大本營來,又被那個不懷好意的士兵騷擾,想來,肯定是受了不少刺激的,因此李初夏也能夠理解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我再給她喂點藥,讓她再睡幾天。”


    看來想要光明正大地把旬翎兒給帶出去是不可能了,她真的得想個辦法才行。


    不過,木錦卻是問道:“你剛剛去找過鳳白了?怎麽樣了?他同意我們離開嗎?”


    看起來木錦很是擔心,一連問了李初夏三個問題,李初夏苦笑起來,“不用擔心,他當然是同意我們離開的,我們已經約定好了的。”


    “嗯,那就好。”木錦點了點頭。


    到了第二日出發的時候,李初夏故意找了一輛牛車過來,上麵鋪了一層稻草,而旬翎兒就藏在這些稻草裏麵,她和木錦再這樣坐在牛車上麵,看起來就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誰知道在出營地大門的時候,守門的士兵竟然要搜車。


    李初夏一慌,急急忙忙上前去攔,“大哥,我這裏麵什麽東西也沒有,就隻是一堆稻草而已……”


    可是這話已經說的太晚了,那士兵已經伸手,抓了一大把稻草起來,露出旬翎兒的一隻手,顯然,那士兵愣了一下,隨後,竟然若無其事地將稻草給放了迴去,朝著身後的其他士兵揮了揮手,“沒問題,放行吧。”


    李初夏和木錦有些目瞪口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士兵竟然……


    士兵迴頭看著這兩人一眼,輕哼道:“鳳白首領說了,你們可以走,走了就是,難道現在又不想走了?”


    他們兩人這才慌忙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嗬嗬笑道:“我們走我們走。”


    趕著牛車就這樣一路晃晃悠悠地離開了,走的很慢,但總歸是一點一點離開了北疆的地界,很快就進入了江北,後麵沒有追兵,他們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初夏扒拉了一下稻草,看了一眼藏在裏麵的旬翎兒,舒了一口氣,“還好,那士兵竟然肯放過我們。”


    “嗯,我現在也覺得,鳳白的確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無情了。”木錦這麽說著。


    之前因為從百裏雲崢那裏知道的關於鳳白的事情之後,一度覺著鳳白就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麽一迴事兒。


    對於木錦這突然的轉變,李初夏不由得有些奇怪,轉過頭去看他,笑道:“現在突然對鳳白改觀了?”


    木錦點了點頭,淺笑,“是啊。”


    李初夏卻因此覺著有些奇怪,“為什麽鳳白知道我們救走了旬翎兒,還就這樣放我們走了呢?”


    明明之前她跟那幾個士兵一起去找鳳白理論的時候,鳳白的態度很是堅定,不肯放過旬翎兒,後來她偷令牌的事情,想來,鳳白也應該能夠猜到才對。


    見著李初夏疑惑,木錦又看了一眼眼前漸漸露出輪廓的百裏雲崢的營帳,忍不住說道:“鳳白是有自己的苦衷吧,初夏嬸嬸,那天你偷令牌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被我們藥倒。”


    李初夏聞言,不由得一愣,轉頭,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木錦,“你……怪不得那天你那麽早就迴來了,明明那蒙汗藥的藥效還沒有過!”


    “是,那天,鳳白並沒有怪罪我們偷了令牌,也沒有追究我們的責任……”木錦垂下眼眸,其實那時候,他留在帳子裏,也不知怎的,竟然對鳳白起了殺心,想要除之而後快,誰知道卻突然發現鳳白根本沒有暈!由此,也對鳳白有了改觀。


    李初夏長歎一聲,忍不住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血旗軍團大本營的方向,想著鳳白將要去討伐郎家的事情,輕輕地喃喃:“鳳白,希望你一切安好……”


    而這個時候,他們也已經走迴了百裏雲崢的帳子。


    外麵的士兵看到李初夏和木錦,以及被他們從稻草裏麵撈起來的還閉著眼睛昏睡著的旬翎兒,不由得歡喜起來,急急忙忙去報告了百裏雲崢,“夫人、木錦和旬小姐迴來了!”


    百裏雲崢一聽,有些不敢相信,丟下手裏的東西便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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