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表哥情投意合,是你插足我們之間。”


    何杳娘被紀初禾的目光嚇到了,可還是硬氣的指著紀初禾,責怪她。


    “······”


    紀初禾不語,她若是知道,打死她都不會嫁給崔世安這個人渣的。


    “母親,女兒隻認您,您是女兒唯一的母親,求母親別不要女兒。”


    崔景溪突然撲過來跪在紀初禾麵前大哭。


    何杳娘不知道大理寺,可崔景溪知道,大理寺的刑法聽說很殘酷,不管有沒有罪,反正豎著進去的,皆是橫著出來的。


    而且如今的大理寺卿,也是蔣太傅的門生,定不會向著她們侯府的。


    她不想進大理寺,母親以前是疼她的,養了她六七年了,定然不會對她沒感情。


    “若有日,你成為一品誥命夫人,你可還願意孝順於我?”


    紀初禾蹲下身子,雙眼盯著崔景溪哭的通紅的眼眶。


    “會,女兒會的。”崔景溪忙不迭的點頭,她也來不及想紀初禾為什麽這麽問,她隻想著自己不能被送去大理寺。


    紀初禾聞言卻笑了,果然是崔景溪,無論今生前世,都是隻在乎利益的一個人。


    “你個不孝的東西,你要毀了侯府。”


    此時的老夫人知道瞞不住了,不僅不反思,反而指責紀初禾要毀了侯府。


    “一個欺騙我的侯府,留下有什麽用!”


    紀初禾嗤笑,她就是要攪的侯府眾人都不安寧。


    “你······你想怎樣?”


    老夫人頓時泄了氣,侯府不能敗在她手裏,否則她無言去見老侯爺。


    “和離!我與崔世安和離,聘禮嫁妝退迴,往後嫁娶各不相幹。”


    和離兩個字一說出來,紀初禾頓時覺得心裏一陣鬆快。


    可屋裏其他人卻驚的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紀初禾。


    “胡鬧!”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


    “大雍建國這麽多年,就沒有什麽和離,隻有休妻!”


    雖然開創先例是好事,但侯府開和離的第一例就不見得是好事了,怕是要被整個大雍的人笑掉大牙。


    而且休妻的話,女子是不能拿迴嫁妝的。


    老夫人都打定主意了,若是紀初禾揪著不放,那就以七年無所出為由,休了她。


    “休妻?”


    紀初禾沉了沉眸子,果然侯府還是這麽無恥,也正是忌憚著這個,紀初禾給崔世安納妾,妾侍懷孕,她才動手和離。


    “七出者:無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


    我實在不知我犯七出那一條?”


    “你······你生不了孩子!”


    老夫人一噎,好半天才說。


    “無子?我因救人,傷了身子,連宮裏娘娘都讚我,且願意過繼子嗣,但侯府卻誆騙我過繼外室子。


    老夫人若是拿這個說事,那咱們倒是去大理寺論一論。”


    老夫人被堵的又是一噎,可紀初禾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反正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


    “老夫人不提,我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方才黃嬤嬤還說了一件事。”


    瞧著老夫人戒備的目光,紀初禾咬牙一字一句道:“當年我救起的是崔景煊吧。”


    提到這個,紀初禾心裏一陣難受。


    她救人後,確實傷了身子,但不至於無法生育,是因為侯府給她下了絕嗣的藥,導致她無法有孕,就為了她能過嗣,並一心撫育崔景溪她們。


    這些全都是黃嬤嬤親口所說。


    “我······”


    老夫人啞然,不敢在開口,若真是到了大理寺,那肯定會被查出來。


    另一邊坐著默不作聲的侯夫人,此時眼神複雜的看向紀初禾。


    有心疼,有羨慕,也有欽佩。


    心疼她與她一樣遭到忠勇侯府的算計,欽佩她能勇敢的提出和離。


    “和離一事,我一個老婆子拿不定主意,等安哥兒醒來再說!”


    老夫人心裏是不願讓紀初禾離開的。


    崔景溪有句話說的不錯,如今侯府能風光,靠的是紀初禾在都城斡旋,靠的是蔣太傅那些門生給三分麵子。


    “好!”


    紀初禾應下,老夫人鬆口氣,隻要不是現在,那就還有機會。


    “秋月,潑醒世子爺。”


    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吐出去的氣又吸了迴來,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不用,本世子醒了!”


    崔世安適時的出聲,其實他早就醒了,隻是為了麵子,遂裝睡而已。


    那知紀初禾要人潑醒他。


    “嗤······”紀初禾冷笑一聲。


    “世子爺是要去大理寺喝茶,還是簽下這和離書?”


    紀初禾掏出一張紙,這和離書在紀初禾重生時就寫好了,日日帶在身上,日日不敢忘上一世的仇。


    “既是要和離,自是要族中耆老到場才行!”


    崔世安眸子暗沉。


    紀初禾不用想也知道,崔世安在拖延時間。


    但也確實需要,她要看著族中耆老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中劃去,徹底與侯府斷開才行。


    不怕等上三兩天。


    “那便三日後!”


    紀初禾說完,便收迴手,看也不看屋裏的眾人,轉身離開。


    侯夫人見此,也沒了待下去的興致,跟著一塊走了。


    “夫人!”


    大門口,紀初禾站在馬車旁。


    “初禾?可有事?”侯夫人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


    “我隻是想告訴夫人,若是夫人在侯府不開心,何不與我一樣,與侯爺和離,不要將自己耗死在侯府。”


    侯夫人對她心存善心,紀初禾不是個不知迴報的。


    “我也能?”侯夫人詫異的指了指自己,可侯爺都死了。


    “自然,隻要夫人願意。”


    紀初禾說完,便上了馬車,獨留侯夫人站在冷風中,好半天侯夫人動了,後背挺直,眼神堅定仿佛下了某種決心。


    都城是最不缺八卦的。


    第二日,昨日的事情就傳開了。


    忠勇候府世子有個養了十五六年的外室,侯府的三個孩子是外室所生,昨日還與那外室在京郊莊子上顛鸞倒鳳,被不少夫人瞧見。


    當然了這些消息都是紀初禾叫人放出去的,就是為了給侯府一個警醒,別妄想耍花招。


    而紀初禾也沒閑著,她若是和離了,自然是要離開侯府的,那麽能住的就隻有將軍府,好在將軍府如今還空著,隻需要稍微收拾一番就行了。


    隻是紀初禾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出侯府,就被人攔了下來。


    “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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