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進了宅子二話不說,便給了何杳娘一個耳刮子,打的何杳娘一個趔趄,雙耳短暫失聰。


    “老夫人!”


    蒼白的臉頰瞬間高高腫起,何杳娘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夫人。


    她從小就在老夫人膝下長大,老夫人對她的疼愛不比崔世安少。


    別說動手了,就是嗬斥都很少。


    她知道今日是她讓侯府蒙羞了,可也不是她的錯,都怪那紀氏,今日偏偏來莊子上。


    想到這,何杳娘埋怨的望向紀初禾。


    “表妹若是對世子有意,何不早與我說,我定會厚禮納表妹進門的。


    如今這般鬧的整個都城皆知曉,表妹叫侯府往後如何立足。


    叫世子如何還有臉麵為官。”


    紀初禾麵色悲切,可看向何杳娘的眼裏卻滿是嘲諷。


    “是你,你是故意的!”


    迎上那毫不遮掩的嘲諷目光,何杳娘瞬間炸毛了,就算她在愚笨,此時也明白過來,她被紀初禾給陷害了。


    “是嗎?”


    老夫人質疑的目光的落在紀初禾身上,杳娘與安哥十多年都沒事,怎的今日就出了問題。


    紀氏好端端的為什麽帶這麽多夫人來莊子上。


    越想,老夫人越覺得何杳娘說的不錯,紀初禾是故意的。


    “我哪裏會知道表妹與世子在此廝混!”


    紀初禾努努嘴,所幸也不演了,側眸不屑的撇了一眼裹著被子的兩人。


    “老夫人該考慮的是如何挽迴侯府名聲!而不是追究孫媳是否故意。”


    要不然,明日崔世安就可以退休養老了。


    紀初禾猜想,這會子,怕是有不少言官在寫折子了。


    “······”


    老夫人擰眉,混濁的雙眼閃過一抹狠毒,紀氏變了,變的更難控製了。


    紀初禾自是瞧見了,當即一聲冷笑,這就起殺意了,那令她恨的還在後麵呢。


    “想要保侯府名聲,便將何杳娘拉出去杖殺!”


    就在此時,侯夫人劉氏一身素衣,緩緩而來,後麵還跟著同樣素衣的劉盈。


    “母親!”


    紀初禾收迴眼神,上前福身。


    她倒是沒想到劉氏會過來。


    侯府在外的莊子不少,劉氏住在南坡那邊的莊子上,並不在這個莊子上住。


    想來劉氏也是在意這個兒子的,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的跑過來。


    “不可!”


    老夫人聞言,急忙出聲阻止。


    “夫人不要。”


    何杳娘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至於崔世安現在還在昏睡著。


    他是此次事件受傷最嚴重的。哪裏是真的傷到了,精神也不好。


    “便叫杳娘做個妾侍吧!”


    老夫人歎口氣。


    她心裏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對外說,何杳娘是崔世安的姨娘。


    雖然不能挽迴名聲,但起碼減少對侯府的傷害。


    隻希望早年的那些事,就隨著她進棺材板就行了。


    要不然侯府怕是要覆滅了。


    “嗤”


    侯夫人冷嗤一聲,她當何氏有多麽在意侯府的榮辱呢,原也不過如此。


    當年,隻因為她是嫁進來的,所以侯府不在意她,不在意她的父母,用他們的生命來維護侯府的榮耀。


    如今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上的表小姐,不在乎侯府的名聲,說來真是可笑。


    也讓侯夫人越發的記恨忠勇侯,記恨老夫人。


    “老夫人都這麽說了,孫媳自是無異議,隻是······”


    紀初禾不再言語,轉而一揮手,崔景榮被帶了上來。


    “曾祖母,快叫他們鬆開孫兒,孫兒胳膊疼,您給孫兒做主,杖殺了他們才是。”


    崔景榮看見老夫人,頓時什麽害怕都消失了,又變成那個囂張跋扈的侯府二少爺。


    “放肆,還不放開二爺。”


    老夫人瞧見崔景榮的模樣,當即眉頭一蹙,厲聲嗬斥。


    可押著崔景榮的兩人紋絲不動。


    “你還不叫他們鬆開,沒看見榮哥兒喊疼嗎?”


    老夫人轉眸看向紀初禾,手裏的拐杖敲的咚咚作響。


    可紀初禾卻揮手,押著崔景榮的兩人手下力氣更大了,崔景榮受不了疼,一下子給跪了下來。


    “你做什麽,他是你的兒子。”


    老夫人抬手就想去扶崔景榮,卻因為年紀大,一時沒站起身來。


    一旁的侯夫人見此,也隻是微微攏眉,卻沒說什麽。


    紀氏這個兒媳婦,侯夫人是滿意的,卻也是心疼的,她不該嫁到侯府這種虎狼窩來。


    而一直跟著紀初禾的崔景溪,此時卻站在角落,一臉的灰白之色。


    完了,母親什麽都知道了,一切都完了。


    “兒子?”


    紀初禾挑眉,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老夫人好算計,讓崔世安的外室子過繼在我的名下,享受嫡子的待遇。”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外室子?”


    老夫人聞言,眼神有些躲閃,但氣勢不減,大有理不直氣也要壯的樣子。


    “榮哥兒是長安的兒子。”


    老夫人一口咬定。


    “是嗎?”紀初禾勾笑,那個照顧崔景榮的老嬤嬤渾身是血,精神萎靡,出氣多進氣少的被拖了上來。


    老夫人擰眉,心裏一咯噔,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就瞧著紀初禾說道。


    “孫媳孝順,本想著給老夫人留點麵子,但老夫人不要臉了,那麽孫媳也無所顧忌。”


    “······”老夫人氣結,你罵誰不要臉。


    “崔景溪,崔景煊,崔景榮,連帶張氏撫養的崔瑗皆是何杳娘所生。何杳娘與崔世子十五年前就搞在一起。


    你們侯府真是不要臉,竟瞞著此事,去求娶將軍嫡女。


    還哄騙我家夫人,過嗣那那三個卑賤的外室子,將我家夫人當成一個笑話。”


    秋月忍了好久,終於不用忍了,將侯府的惡性昭之於眾。


    屋裏的眾人好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


    “胡說,來人,將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賤蹄子拉下去杖殺。”


    老夫人頓時惱了,可沒人動,誰敢動,今兒來的都是紀初禾陪嫁的下人,聽的是紀初禾的話。


    “老夫人不必惱羞成怒,是不是,孫媳都已經報了大理寺,大理寺自會調查清楚。就是不知道大理寺的刑法,她們可受的住。”


    紀初禾的目光一一從何杳娘,崔景溪,崔景榮,以及昏迷不醒的崔世安身上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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