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慚愧呀,臣是老了咯,腦子不靈光了,已經不能和年輕氣盛的後輩們相提並論了,以後朝廷上的事就讓小輩們去琢磨操心吧,朝廷有了新的血液注入才會更加創新活力呀!”


    一聽宰相竟起了退位讓賢之意,不少能接掌宰相之位的二品以上官員們都開始虎視眈眈,狼目大放,盯緊了這塊饞了已久的肥肉。


    隻可惜他們盤算得太早,以君主的精明不可能放了生性耿直的宰相,還有那杜家勢力。在太子未能坐穩位子前,他不會助長各方勢力讓其日益茁壯,盤根錯節地分散皇朝實力。


    “宰相啊,你這就過於自謙了啊,你要是讓賢,誰來給朕敲一記警鍾,提醒朕德行是否有所偏差。你呀!朕是一時半刻少不了你咯,宰相你可是朕的左臂右膀,缺不得。”沒有司徒秋,他這皇座坐的岌岌可危,想拉他下馬的人可不在少數,都以為他老眼昏花。


    一句左臂右膀就彰顯了司徒秋於昭王國國君的重要性,同時也說明他這個宰相十分深受君主的信任,是當朝堅不可摧的磐石,君主托付國事的重臣。


    “君主這話可真的是折煞老臣了,老臣哪敢指點君主,老臣這漸老的身軀隻為輔佐君主千秋萬代。”他假意惶恐,內心是無比歡欣,有他在朝中頂著,自家兒子的將來差不到哪去,遲早這相位必是他的。


    一時的風光也有可能變成滔天大禍,世事無常,豈能容人預料。


    “哈,好個千秋萬代,宰相這話說得好,朕聽了甚是欣慰,有子如此可是你的福氣,朕欣喜之餘都想沾沾你的福氣了,朕的小公主清樂……”目前待字閨中,知書達禮,容貌嬌媚,六藝經綸無一不通,除了……說不出口一些小問題。


    “公主”兩個字一出,底下的官員聞名色變,有的人倒抽了口氣,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麵露憐憫。


    唉喲,真是可惜了,新科狀元郎要淪為悍婦夫,從此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以司徒雅心懷大誌的目標,腹中自有定見,絕不受人掌控。


    “啟稟君主,臣子鬥膽有一事相求。”他不懼威嚴站出來,引得全場官員側目觀測。


    剛剛還傲氣的人,竟會有事求他?國君來了興趣。“哦?你有何求,但說無妨。”


    “臣子自幼就有道師算出命犯太陰,須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陰女方可擋災,因此尋芳多年家父前不久為學生尋得符合道師批命的那名女子,並且我們已經私下訂下婚約。”司徒雅低眉垂目,聲音淡定沉靜。實則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今天之後他會不會被府中那兩人捏死,尤其是那個胃大如天的少女。


    國君眉頭倏地皺起。“你竟訂親了?”


    “是,在來王都城殿試前這名女子才由道師帶入宰相府中,言明此女在,臣子安,此女離,臣子危,如今臣子一生的安危全係於她一人。”她來為自己擋災化劫是真,隻不過被他換個說法並無出入,他是聰明人,善用之。


    反正過不了多久朝廷定會發生異變,到時自顧不暇的國君哪還記得他的婚姻大事,最後娶不娶妻、成不成親皆看他意願。


    對五行八卦批命之說,昭王國的人向來都半信半疑,國君也不例外,但是國君自是不悅有人敢在殿前拂逆他的旨意,雖然他未把話說的太多,意思到了,明眼人一聽便知他意。


    “如今戶部有一空職待補,你可知道?”老國君威嚴暗示。


    戶部?!


    眾人抽氣,暗生羨慕和妒意,戶部為昭王國除宰相之位最為重要的官銜,想進去的人何其多,多少擠破頭也沾不到邊。而國君口中所說的空職位,就是官階正五品官是戶部侍郎。


    以一名剛剛科考出身的考生而言,這官位對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太高了,雖然司徒雅出自名門世家,但按規矩都需是由七品官做起,最多賜給六品文職,放在文宣院考驗幾年再下放各地為地方官,等有了一定資曆再召喚迴京,到時四品官是跑不掉。


    而今,國君金口玉言許的是正五品官員,那是天大的皇恩聖寵呀!


    這不僅僅是表麵上的器重而已,還有幾分警告的意味在內,意思是要嘛司徒雅就好好為朝廷當官,乖乖做國君臣子,否則這聖寵也有可能是架在脖子上的尖刀,隨時會無端一揮,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臣子資曆尚淺,能力不足,自願先到需要臣子的地方去曆練一番,為國君排憂解難,。”這幾年朝堂風雲幻變,他能躲多遠就多遠,不涉入這渾水。


    聽到他寧可下放地方去受苦也不願娶公主,國君心中怒火大熾,再次提醒問:“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迴答。”


    毫不猶豫的司徒雅堅定不移迴答:“天命不可違。”


    “好你個天命不可違,想不到朕是一國之君,所言居然還抵不過一個用來擋災的女子!”


    他溫雅迴道:“君主,臣子這麽做也是為了國家安泰,道師算了臣子大災將近,臣子鬥膽忤逆聖意是為了君主安康,享永世平安。”


    “你這是在威脅朕?!”國君惱怒,厲聲發問。


    “臣子不敢,臣子隻是實話袒承罷了。”皇家權勢再大也會對災禍有所顧忌,再如何也不會為了一個薄命人拿公主的性命做賭注。


    國家冷哼一笑。“你是想朕為你賜婚?”


    站在下堂的司徒秋冷汗直冒,尋思著如何得了適當時機開口,為這冒犯天威的小兒子求情。


    他這一步棋走得過於魯莽兇險。


    司徒雅故作左右為難,以為因為得罪了國君而不安,遲疑片刻後,才開口迴道:“此女今年十三歲,如十五未亡才可迎娶入門,但道師掐算出她會有異命。”


    這話說得就很玄乎了,甚至言明自己命中克妻,直接擺明與他有婚的女子在天災未去前都活不長,情深福薄,隻能為他擋災卻不能共享富貴。


    換言之,國君如一定要將清樂公主下嫁於他,可以呀!那就再等個五年,不然會短命歸西或是夫君早死了當寡婦,總之就是嫁了也白嫁。


    後宮花園。


    清樂公主聽完小太監在耳邊轉訴大殿宴請指婚的事,她沒想到堂堂昭王國君子美稱的司徒雅竟為了一個低下的擋災女子拒了皇家的指婚。


    與一眾貴女嬉笑玩樂的和善麵容漸漸凝重陰暗了起來,手中本被揪得緊緊的帕子忽而鬆開,她掩嘴一笑,隨後在小太監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小太監會意後唇角一勾,轉身領命快速離開。


    待他離開後,清樂公主浮現殺意的眼眸轉瞬恢複成秋水無辜的純真,笑嘻嘻的迴到貴女們中繼續嬉戲撲蝴蝶去了,看上去似乎沒有將司徒雅抗婚一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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