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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天寶的機器在展覽會上挫了日本人的威風之時,在美國的緬因州軍港樸茨茅斯,1905年9月5日,日俄雙方在美國經過了長達25天的談判後,簽訂了《樸茨茅斯條約》,正式結束了在中國土地上進行的日俄戰爭。日俄兩國代表於8月在美國樸茨茅斯開始議和談判。清政府曾分別向日、俄及其他各國聲明,日俄議和條款內倘有牽涉中國事件,凡未經與中國商定者,一概不能承認。清政府還一度想參加和議,因遭到日俄雙方的反對而作罷。日俄在議和期間,無視清政府的存在,對其聲明不予理睬。


    這場帝國主義之間狗咬狗的戰爭以中國的東北為戰場,東北人民在長達19個月的時間裏慘遭兵燹之災,喪亡無計其數。日俄兩軍建築炮台、挖掘戰壕、修墊車道時,拆毀民房、毀壞民地、砍伐樹木、驅使民工,無一不使東北國人遭難。僅海城楊家園子等21屯,地畝禾苗被毀1萬餘畝,樹木被砍伐5萬餘棵。戰後侍賑災民即38413戶。據俄軍統計,俄軍糧秣的85%取自中國東北,約90餘萬噸。清廷方麵統計,東北人民死於戰火的約2萬人,財產損失折銀6900萬兩。


    甚至連日本人辦的《盛京時報》也不得不承認,東北人民“陷於槍煙彈雨之中,死於炮林雷陣之上者數萬生靈,血飛肉濺,產破家傾,父子兄弟哭於途,夫婦親朋唿於路,痛心疾首,慘不忍聞。”中國人民遭受如此深重的災難,可是戰爭結束時,戰敗國沙皇俄國“不割寸土,不賠一個盧布”,卻要中國人民去接受戰勝者的宰割。


    消息傳迴國內,許多立憲派人士關心的不是中國的國家利益受到何種程度的損失,而是為日本的戰勝叫好。在他們看來,日本象征君主立憲,俄國象征君主**。現在君主立憲的日本輕易地擊敗了君主**的俄國,說明君主立憲製比君主**製度更加優越。對於很多對西方政治略知皮毛的立憲派人士看來,這是駁斥保守派最有力的武器和證據。似乎中國之病,隻需要這貼良藥即可。於是,在日俄戰爭結束後,憲政的改革,就變成刻不容緩的事情。


    日本的勝利,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成為了激蕩中國近代社會立憲思潮的導火索。素有北方清議之名的《大公報》在日俄戰爭結束後立刻刊載文稱:“此戰誠為創舉,不知日立憲國也,俄**國也,**國與立憲國戰,立憲國無不勝,**國無不敗。”盡管將兩國交戰之結果簡單歸於政體之不同,難免有流於浮淺之嫌,但此文卻在某種程度上表達了社會上眾多支持立憲的人士的心聲。立憲人士的積極奔走,再加之報紙輿論的廣泛宣傳,一時間,立憲似乎發展成為一股全國性的思潮。


    “窮則變,變則通”。朝中重臣袁世凱、周馥、張之洞等人在其他官員和立憲派的推動下,聯名上書,請求清朝政府實行立憲政體,並提出了派遣官員出國考察其他國家憲政的請求。清政府為了挽救危局,不得不接受了資產階級改良派“立憲”的口號,掛起“預備立憲”的招牌,特派鎮國公載澤、戶部侍郎戴鴻慈、兵部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撫端方、商部右丞紹英等五大臣分赴東西洋各國考察政治。由於發生了9月份的吳樾炸彈謀殺案而推遲至今。原定出國的兵部侍郎徐世昌已獲任巡警部尚書,商部右丞紹英在謀殺案中受傷,均不能成行,清廷另任命尚其亨、李盛鐸代替。


    所以,在周學熙帶著徐天寶進京的時候,北京城裏幾乎人人談立憲,各個說改良。


    “袁大人攬天下重兵,又深得西太後寵信,若他體察世界大勢,效法日本明治維新時的重臣伊藤諸人,主持立憲,一定成尊主庇民之大績~”


    “我看未必,袁大人與鐵良不和,欲借勢以謀權罷了~!”


    馬車從街邊走過,幾句路人的私語敲好被徐天寶聽見,他望向周學熙,周學熙說道:“不立憲即革命,二者必居其一,振華曾遊學西洋,見識不少,說說你的看法,如何?”


    徐天寶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說道:“聽說要見袁大人,我連夜書寫了一份心得,希望能勞煩周大人轉交。”說罷徐天寶雙手奉上。周學熙鄭重其事地接過信封,用眼神征詢了一下徐天寶的意見,徐天寶點頭,周學熙便拆開信封,打開裏麵的信紙,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周學熙出了一口氣,說道:“人才啊!”說罷,周學熙小心翼翼地把信紙收迴信封,又鄭重其事地把信封收好。


    ◆◆◆◆◆◆◆


    北京袁宅


    二門內的花廳,擺著一張獅仙鬥堂的八仙桌,幾個人正圍著桌子吃飯,屋子裏盤了地火龍,燒的暖融融的。一屋人眾星捧月的般的圍繞著一個矮胖子,屋內甚熱,他穿著灰色長衫便服,一條粗大的辮子繞在脖子上,兩道粗眉下是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談笑間顧盼雄飛,通身的梟雄氣宇。


    “皙子,繼續講你的文章,我聽著呢!”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北洋大臣袁世凱,坐在他左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長臉細眼舉止動作瀟灑風流,他是湖湘一代大儒王闓運的入室弟子楊度。在他右邊坐的,便是梁士詒。


    楊度原名承瓚,字皙子,後改名度,光緒十八年(1892年)考取秀才。光緒十九年年(1893年),順天府鄉試舉人;二十年、二十一年,甲午科、乙未科會試均落第。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自費留學日本,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被保薦入京參加新開的經濟特科進士考試,初取一等第二名。一等一名是未來的北洋政府的財長、楊的共事和政敵:梁士詒。由於梁士詒這個名字被說成是“梁頭康尾”,而“康梁”因為戊戌變法,正為慈禧太後所恨,所以,梁士詒被除名。楊度受到牽連,又是“湖南師範生”,且在日期間有攻擊朝廷,策論中有不滿朝廷的言論,疑為唐才常同黨和革命黨,也被除名,並受到通緝。


    1904年,轉入日本法政大學速成科,集中研究各國憲政;與汪精衛同學。三十一年(1905年),楊度被選為留日學生總會幹事長,後又被推舉為留美、留日學生維護粵漢鐵路代表團總代表。他帶頭請願,要求廢除1900年中美粵漢鐵路借款續約,主張收迴路權自辦以維護國家主權,發表《粵漢鐵路議》。他以總代表的身份迴國,根據他老師的對策,提出官紳籌款自辦。拜見張之洞,得到張的支持。不久粵漢鐵路收迴自辦,他圓滿完成任務,聲望大增。


    “大人方才問道,這中國如何能夠富強……愚以為富國必先強兵,否則就像一個稚童懷揣金寶於鬧市行走。而強兵又在教育,如日德例。德人曾說,他們與法人之間的戰爭勝負,早在學堂裏就決出了。”楊度端起水晶高腳杯,喝了口葡萄酒。


    袁世凱微笑道:“皙子所言,我又何嚐不知道?你可知道,我主張廢黜科舉,可把天下讀書人都得罪咯!”話雖這麽說,但是袁世凱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後悔和畏懼。


    廢黜科舉在當時所引起的巨大震蕩,對於整個社會的各個階層,尤其是對讀書人來說,是天翻地覆的。不過,好在袁世凱給他們留了後路,他通過創設各種學堂,選派學生赴國外留學,對於已經取得功名的讀書人,分別按照不同年齡段,做不同的安排:


    30歲以下的,易於改行,讓他們統統進入新式學堂深造。


    35到50歲的可以進入速成師範之類的學校,將來畢業後也能當個教書先生糊口


    50歲到60歲之類的,酌情給予一定的閑職,以示安慰


    這種做法也一度遭人詬病,但是社會轉型過程中的阻力和震蕩是巨大的,必須有充分的緩衝才行。


    楊度繼續道:“愚以為,以中國而言,國家富強之本,隻有憲政!共和人人皆稱自己總統職份,人多生僭越之心,你爭我奪,永無寧日。以我國的國民素質來看,若無君主為萬世法統,則宵小之輩必會覬覦總統大位,國將不國!”


    後來,楊度把他的政治觀點整理成一部打坐——《君憲救國論》,分上中下三篇,闡述了他的政治理念,那就是君主立憲才能救中國。


    楊度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在日本的時候,曾經和大教育家嘉納治五郎深談過,嘉納先生曾言,中國不缺資源,不缺人力,唯一缺的就是人才,所以行憲政的基礎是教育!嘉納先生曾斷言,如果中國人能改變一盤散沙的國民性,效法德國、日本,大力倡導西學,二十年之內必可成為世界上的一個大工業國。”


    袁世凱正要接話,家仆前來通報,說周學熙周大人前來求見,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


    袁世凱撫掌大笑,說道:“皙子、翼夫,咱們來見見這個徐天寶吧!”


    楊度笑問:“可是熱河建廠,與英人煙草公司爭鋒的徐振華?”


    “正是!”袁世凱把盤繞在脖子裏的辮子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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