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烽明白他說的意思,聽那個聲音就知道數量一定很多,他是冒著生命危險要在蟑螂群過來之前將通道炸塌,好阻斷蟑螂群的攻擊,雖然冒險,卻有奇效,至少眾人現在都脫離了危險,他不由有些佩服淩柯的敢想敢做。


    “你總是不拿自己的命當迴事,萬一你要是被炸死了怎麽辦?”張琪看著他背上的傷口,急得都快哭了。


    淩柯勉強笑了笑說:“我沒那麽容易死,這不是有你在嘛!再說了,就算是死了,能救大家也是值得的!”


    “我呸,誰稀罕你救,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張琪不動聲色地擦了擦眼淚,她以為這裏這麽暗不會有人發現她哭了,可是敏銳的劉烽還是察覺到了,他扭過頭,微微苦笑著。


    張琪費了好大勁才將他的衣服脫下來,又是擦洗又是上藥,最後用繃帶將他的傷口細細地包紮起來。


    淩柯已經疼麻木了,他任由她折騰,咬著牙一聲不吭,隻有臉上的汗水昭示著他受傷不輕。


    “很疼吧。”張琪看他將臉埋在臂彎裏,忍不住問道。


    “不疼,好了嗎?”淩柯抬起頭,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畢竟流了很多血,但他還是堅強地說,“我們快點離開這兒吧。”


    此地確實不宜久留,淩柯流了這麽多血,就算那些蟑螂都被炸死了,可是他的血說不定會召來其他嗜血的怪物。


    五人再次向外爬去,又爬了一個多小時,張士木從一個通風口爬出去,發現正是他們乘電梯下來的那個大廳,通風口位於指示牌上方,他們繞了一圈,又迴到了。


    張士木接住淩柯,他能感覺到淩柯的虛弱,有些擔心地喊道:“老大。”


    淩柯抬手製止他,他不想讓其他人擔心,更何況現在尚未脫離險境,他還不能倒下。


    劉烽迴頭看了淩柯一眼,說道:“想不到我們轉了一圈,什麽也沒改變。柯子,我們是迴去還是怎麽樣?”


    淩柯歎了口氣,挫敗地說:“迴去吧,裏麵太危險。”


    賈蔚晃了晃手中的一個方形移動硬盤,說道:“也不是全無收獲,我給這裏的係統植入了一個木馬程序,我可以遠程操控修複它。”


    眾人震驚地看著他,臉上都寫滿了驚喜。張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可以啊你,你總是能帶給我們驚喜!”


    賈蔚抬了抬眼鏡,靦腆地笑著。


    五人離開辦公樓,一路走到門衛處,淩柯劇烈地喘著氣,即使天氣這麽冷,他還是感覺身上直冒汗,汗水浸透了繃帶,被寒風一吹,他經不住打了個冷顫。


    劉烽脫下自己的衝鋒衣給他穿上,嚴肅地說:“別受涼了。”


    外麵已是正午,想不到他們在控製中心待了這麽久,已經一整天了。


    張琪見淩柯臉色很不好,焦急地說:“你流血太多,需要休息。”


    淩柯虛弱地看她一眼,說:“我沒事,先離開再說。”


    張琪拗不過他,便想扶著他,淩柯看出她的意圖,搶先拉住劉烽,說:“我們快走吧。”說著,依然一馬當先地爬上大門,向外張望著。


    張琪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刺痛了一下,沒說什麽,隻是低垂了頭,讓人看不見她的麵容。


    劉烽在旁邊微笑著說:“張琪,我送你上去。”


    張琪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劉烽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衝淩柯說:“來,接住!”


    淩柯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她,兩人麵麵相覷,都是有些尷尬。


    淩柯偏過頭,將張琪抱到門上,然後自己先跳了下去,伸手對她說:“來,我接住你!”


    張琪看著淩柯,心跳有些加速,劉烽已經爬了上來,他蹲在張琪身邊,玩世不恭地說:“快點啊,再不下去,柯子就要被喪屍咬死了!”


    淩柯迴頭看了一眼圍攏過來的喪屍,有些焦急地喊:“快!”


    張琪不再想其他,縱身跳了下來。


    淩柯剛把她放在地上,就抬槍掃射,張士木和賈蔚也相繼跳了下來,五個人互相掩護,跑到車邊。


    張士木發動汽車,淩柯和劉烽掩護,張琪和賈蔚快速鑽進汽車。


    “淩柯,劉烽,上來!”張士木喊了一聲,檔位一掛,等兩人鑽進汽車,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一連撞翻十來個喪屍。


    淩柯靠在椅背上,車身的抖動讓他後背劇烈地疼痛起來,他閉著眼,盡量不動聲色,牙關卻咬得緊緊的。


    張琪拍了拍張士木的座椅,說道:“開穩一點,淩柯後背有傷。”


    “明白!”張士木答道。


    淩柯睜開眼說:“我沒事。”


    “你就知道逞強。”張琪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拉他靠在自己的懷中。


    淩柯嚇了一跳,想要逃離,張琪這次非常強硬,皺眉按住他,說:“別動,你靠著我會好一些,這時候了就別顧忌那麽多了。”


    劉烽看向窗外,淩柯看了他一眼,他實在沒有力氣掙脫,隻能喘著氣任由她抱著。


    張琪感覺到絲絲氣息輕撫過自己的脖頸,有些癢,她感覺心髒漏跳了一拍,便又抱緊了他,張琪摟著他微微顫動的身體,心裏莫名的感到心安。


    淩柯這次受的傷跟以往不同,這次受傷麵積比較大,想要快速恢複是不可能了,沒有疼暈過去已是極限。


    張士木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到了他們落腳的那棟民宿,五個人又累又困,淩柯剛走進去就腳下一軟,要不是張琪一直扶著他,他就一頭栽倒在地了。


    劉烽和賈蔚將淩柯抬到房間裏安頓好,便出去警戒了,張琪堅持給他打了止疼藥,他才沉沉睡去。


    夜裏,淩柯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張琪趴在他的床邊睡得正香,好看的鼻翼微微顫動,睫毛輕顫,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淩柯翻身坐起,止疼藥效果似乎還沒過去,後背並不疼,但他不敢用力,隻是輕輕下床,將張琪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張琪睜開眼看著他,眼神有些迷離,很快又閉上眼沉睡過去。


    淩柯輕輕給她蓋上被子,理了理她的發絲,怔怔地看了她良久,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盯著她發呆,趕緊轉身離開了房間。


    劉烽一個人坐在客廳默默地抽著煙,淩柯看到他有些驚訝地問:“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


    劉烽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煙熄滅,拍拍身邊的座位說:“張士木給的,過來坐。”


    淩柯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憔悴的麵容,說:“你去休息會吧,我來警戒就好了。”


    劉烽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最後還是說道:“我想,你還是接受張琪的愛吧,我能看出來你是喜歡她的。”


    淩柯一下子站了起來,震驚地看著他,心裏思緒紛雜,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劉烽笑了笑,說:“我看出來了,她是不會喜歡我的,相反,你們倆兩情相悅,應該在一起。”


    淩柯咬了咬牙說:“不是的,我沒有喜歡她。”


    劉烽輕笑:“你問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想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想擁抱她,是不是想親吻她?”


    “沒有!”淩柯脫口而出,微微喘著氣瞪著他。


    劉烽苦笑:“你不願承認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的,我希望張琪幸福,也希望你幸福,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你明白嗎?”


    淩柯怔怔地看著他,心裏五味雜陳,他斬釘截鐵地說:“烽子,我會和她保持距離的,我今天是實在沒有力氣推開她,我不是故意……”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責怪你。”劉烽打斷他說道,“我是真的祝福你們,我請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也不要再折磨自己,對她好點。”


    淩柯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垂了頭,劉烽看不見他的模樣,隻能微微歎了口氣說:“我累了,去休息會,有事叫我。”臨走的時候他還拍了拍淩柯的肩膀,衝他笑了笑。


    淩柯咬著牙一聲不吭,眼裏已經有了淚水,他知道劉烽是在忍痛割愛,可是他心中難安,他沒辦法勸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份愛。


    淩晨三點,淩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張琪從樓上下來,向他走過來。


    她坐到他身邊,問道:“感覺好點沒?”


    淩柯點點頭說:“好多了,謝謝。”


    “說了不用跟我說謝謝,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淩柯不說話,張琪偷偷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兩人沉默了會,張琪又說:“你餓不餓,我去拿點吃的。”


    “不餓。”淩柯生硬地說,“現在還早,你再去睡會吧。”


    張琪頓了頓,搖頭說:“我不困了,你要是想一個人待會,我就先迴去。”


    淩柯抬頭看她,最後什麽也沒說。張琪苦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天亮之後,大家陸續都起來了,賈蔚正在搗鼓電腦,張士木雖然看不懂,卻還是津津有味地在旁邊看著。


    淩柯打開大門,唿吸著山裏特有的清新空氣,感覺心中的煩悶瞬間消失不見,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的傷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不過比剛受傷那會好多了,病毒正在積極地修複受損的部位。


    張琪正在做早飯,除了掛麵,還有麵包和雞蛋,本來全神貫注的張士木嗅了嗅鼻子,說道:“哎呀,好香啊,張琪你在做什麽?”


    張琪將麵撈到碗裏,拍拍手,說:“大家來吃飯吧。”


    這時,劉烽也伸著懶腰出來了,他湊到碗邊聞了聞,一臉饞像地說:“今天早餐挺豐盛的嘛!”


    張琪笑著打開他的手,說:“先去洗漱!”


    淩柯看到劉烽,身體僵了僵,他移開目光,有些不敢看他,獨自往門外走去。


    “喂,要吃飯了,你去哪?”張琪迴頭喊道。


    “我很快迴來。”淩柯答,腳下已經出了門。


    張琪疑惑地看著他離開,女人特有的直覺讓她感到淩柯和劉烽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她看向劉烽,劉烽若無其事地揉了揉頭發,轉身去洗臉。


    淩柯剛走出小院子,就看到大批喪屍正向這個方向走過來。


    淩柯趕緊退了迴來,迴身關上大門,一邊拉窗簾一邊說道:“外麵來了一群喪屍,大家小心!”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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