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旋飛逝,夜幕降臨,星月漸亮。


    提劍人立於道觀小院中的一棵老桂樹下,抬頭望著滿天星鬥在發呆。


    此時距離救下張繡到此間來,已經有半日有餘了。


    救治張繡沒有想象中的驚險緊急。


    過程也就是緊煎了一碗養療內傷的藥,然後喂張繡服下,再之後就是枯等藥效發揮作用了。


    中間,因為藥效發揮的慢,提劍人又為張繡輸入了一次靈力催發藥效。


    說到底,歸於提劍人為張繡輸入靈力吊命及時,又加上雷宿子醫術精湛,配藥準確符和張繡的傷創,所以,在一個小時前,張繡臉上的死灰色已經盡退了。


    兩者如果缺一,那治療張繡的過程就真變的驚險了。


    照雷宿子心想,如果沒有提劍人輸靈吊命,他要想醫治活張繡,就隻有四成把握。


    不過,此時張繡的命是保住了,但他所受的傷終歸不輕,想要徹底康複,卻是得留在道觀裏配合雷宿子的後續用藥療養。


    至於療養多長時間,提劍人有問,雷宿子估算說,起碼得一個月。


    而且這一個月的時間,還是得利於天地複靈,山中草藥吸取精華使得自身藥效大大提高的基礎上的。


    “姑娘,照小夥子的麵色來看,他的內傷基本穩定了,是不是現在施針喚醒他?”


    應提劍人在院中望天發呆,雷宿子在大殿內,用醫者問家屬的方式問道。


    聞言,提劍人迴神走入大殿中,見張繡的麵色雖然傷容很深,但是蒼白中已經恢複了些許血色。


    “道長,您這觀中還有米糧嗎?”靜看了張繡一會,提劍人眼泛不舍的問道。


    見提劍人沒有迴答是否喚醒張繡,反問米糧,以雷宿子的閱曆,結合之前的疑問,猜出了一點由頭。


    於是抬手一指大殿之後,道:“有,就在殿後麵的廚棚石缸裏,你自去取用吧”。


    “謝謝”道了一聲謝,提劍人便起身轉出了大殿,去取米煮粥了。


    雷宿子所說的廚棚裏,水柴不缺,提劍人在沉默不言中瓢水洗鍋,觀其洗鍋時笨拙的動作,應是第一次使用這種老式地鍋。


    花了好一會才把鍋洗完,然後瓢水洗米。


    額……


    確定要洗一大碗米嗎?


    哦…可能還有她自己和雷宿子的份。


    之後往鍋裏放水再下米。


    額……


    放的水量有點奇怪了吧!這米要是等做好了,不管是飯還是粥都不像啊。


    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提劍人表現出來樣子真的很認真!很專注!


    取柴生火,這個倒是挺熟練的,但是鍋蓋沒蓋啊!


    山頂有風穿廚棚,提劍人認真燒火,火燒的很旺,不一會灰燼便在鍋中水麵上飄了一層。


    “哎呀”一經發現,提劍人連忙拿勺往外瓢抹。


    忙活一陣“唿,幹淨了”


    嗯,的確是比剛才趕緊多了。


    這次蓋上了鍋蓋,二十多分鍾後,粥…額,米飯…額。


    算了,有些發灰的米飯粥終於好了。


    盛了一碗,提劍人也覺顏色有點奇怪,於是便先自己嚐了嚐。


    還…行,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於是便端著這一碗,經她傾心熬製的新飯種轉進了大殿。


    大殿內,雷宿子看著提劍人一身煙塵的端著碗走過來,心裏直道其宜家宜室,同時也道張繡好福氣。


    心中讚揚著,但是當提劍人走近,雷宿子看到碗中所盛後,嘴角一抽把剛才的讚揚給抽飛了,並眼帶同情的看了一眼還昏迷這的張繡。


    雷宿子的表現不明顯,提劍人一進大殿便注視著張繡,所以也沒發現。


    自覺自己做的很好了,提劍人小心的把米飯粥放在了石案上,然後轉頭對雷宿子,道:“道長,等您施針喚醒張繡後,這碗粥,還請您喂他喝…吃了”。


    “咳…一定,一定”聞言,雷宿子被提劍人話中的轉變頂了一下喉嚨,輕咳一聲後,立即滿口答應了下來。


    然後再品話中之意,雷宿子正色問道:“姑娘現在就要走?”


    “嗯”又不舍的看了張繡一眼,提劍人向雷宿子懇求道:“另外懇請道長,在張繡醒了之後,不要對他說起關於我的事”。


    對此,雷宿子已有一番猜想,但終歸是不解,便問道:“這是為什麽,貧道看姑娘對這小夥很是相熟,為什麽不肯跟他見麵呢,眼下蒼生正受無妄之災,你們兩個的實力不俗,連起手來,豈不是更安全?”。


    麵對雷宿子的疑問,提劍人苦笑搖頭,道:“我有我的苦衷,具體不便細說,希望道長能理解”。


    說完,提劍人便轉身走到了大殿門口,然後迴頭再次向雷宿子懇求道:“萬望道長幫忙隱瞞,另外,今天多有勞煩道長,廚棚的鍋裏也為道長煮了粥,顏色雖然不好看,但我嚐了,還是能吃的,希望道長不要嫌棄,告辭”。


    伴隨著一聲告辭,提劍人縱身渡步飛出了道觀,然後飄身一轉向山下落去。


    今天對於活了近百歲的雷宿子來說,其心情可謂是最跌宕複雜的一天了。


    “神秘的人,離奇的事,貧道今天…唉,不說了”。


    自語了一句,雷宿子搖頭撫須的走向了張繡,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施針將張繡從昏迷中喚醒了。


    要說張繡自從災難發生後,好像成了易昏體質一樣,前後到現在已經昏過去三次了。


    兩次在李家坳,一次因為過渡透支體力,一次是在突破靈動境時,還有就是現在。


    雷宿子手撚銀針刺入張繡的穴道,然後輕輕轉動並震動銀針,已達到刺激穴位的效果,最後隨著張繡手眼一顫,雷宿子輕轉著拔出了銀針。


    隨著銀針的拔出,張繡雙眼一動,緩緩的睜開了。


    入眼昏暗,張繡緩神一會,依稀看出所處的環境很陌生,在虛弱的狀態下瞬間警覺了起來,腰間發力一挺便想站起來。


    卻說,人受到傷創後,是越來越疼的,張繡身上的三處骨傷和胸中內傷,在剛受那會能憑著一口氣強忍站起來,但是經過這幾個小時的養複後,不動還好,這一動可就剜心了。


    “啊~”隻見張繡腰間剛一挺,其身上的內傷和骨傷便爭相起義討伐張繡的疼痛神經了。


    義軍頑強且兇猛,隻打的張繡唿聲投降,重新躺迴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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