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道觀,院子不大,從觀門向觀內行十米便是一座不大的大殿。


    大殿此時門洞大開,雷宿子此時正挽劍立於門前。


    繞過雷宿子向殿內看,入內六米有一個神台,台上立有一方石雕。


    這塊石雕有五米見方,許是因年代久遠的緣故,石雕上所刻的內容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能依稀看出一個人物輪廓。


    在神台的前下方,有一個用石頭刻成神案,案下有蒲團,而張繡此時正頭枕蒲團躺在地上。


    提劍人進入道觀後,直接快步進入了大殿,然後看著昏死的張繡急問道:“道長,張繡具體傷的嚴重嗎?”


    應問,雷宿子先是疑惑的看了提劍人一眼,然後轉步走到張繡的跟前,道:“貧道剛才翻看了一下這小夥子的傷處,發現他雙臂腫脹似是骨頭受傷,而且他的左肋也有明顯骨折跡象,之後我又為他把了一下脈,發現他的脈象紊亂且微弱,以此看來他的胸中五髒也受了重創,情況不是很樂觀”。


    “所以,道長應該有十足的把握將張繡醫治好吧!”。


    隨著雷宿子明細的陳述完張繡身體各處所受的傷創,提劍人眉眼間緊張的神色突然退去,語氣輕緩的說道。


    雷宿子眉頭一皺,心中的疑惑更濃了。


    雷宿子可以肯定,他以前從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帶著口罩的姑娘,而且他也很少離開過翻陽山周邊十裏的範圍,僅有的一次遠出還是在數十年前,所以也排除了這個姑娘見過他。


    但,雷宿子總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姑娘對他很了解。


    這種感覺,從在鎮子上,提劍人開口第一聲喊他的時候就有了。


    比如,提劍人是怎麽知道他懂得醫術的,難道就因為他是道士?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不過也可以勉強接受,所以在鎮子上的時候,雷宿子並沒有表現出疑惑。


    但是,在提劍人入觀所問的第一句話,卻是令雷宿子生疑了,然後,再加上此時提劍人轉變和說話的口氣,雷宿子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姑娘似乎對貧道的醫術很了解,還有,你對這受傷的小夥子,表現的很緊張,應該是相熟的人或是情侶吧!但是在鎮子上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出手幫忙呢,如果當時你出手的話,那些畜生雖多,卻不足以攔住你們逃離...”。


    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雷宿子目視提劍人,想讓她解疑。


    麵對雷宿子疑聲質問,提劍人起手輕浮張繡的臉頰,沉寂了一會,啟言輕聲道:“道長可知道一個叫戴雲舒的人”。


    聞言,雷宿子又是一疑,然後在腦子快速翻想他平生過往所遇到的人。


    然,待雷宿子把他腦子裏現在還記得的人翻想了一邊,也沒有想到一個與提劍人所說相符的名字。


    搖了搖頭,雷宿子語氣肯定的迴道:“姑娘所說的人,貧道並不認識”


    提劍人聞言一笑,站起身,道:“既然說本名道長不認識,那攬月生這個名號,道長應該有印象吧!”


    “攬月生!”雷宿子聽到這個名號,眉眼不自瞠挑了一下。


    這個名號,他要是不知道,那就無顏立足於此間道觀中了。


    不過,這個名號的冠有人,與他的疑問完全不搭邊啊。


    “姑娘所說之人,與貧道所問...”


    “按輩分,我叫他姑姥爺”


    不等雷宿子的話說完,提劍人便出言挑開她與攬月生的關係。


    “什..什麽?”應著被挑開的關係,雷宿子神情如是遭了雷擊一般,眼睛一下瞪到了最大,說話都結巴了。


    而在一陣極驚甚愕後,雷宿子忽然極怒上眉頭,起指顫抖的指著提劍人大聲戾喝道:“滑天下之大稽,荒開天辟地以來最大唐,昏口無狀,無禮丫頭,欺貧道手中長劍不利乎,趕快俯首道歉,不然貧道今天與你不死不休!”。


    說著,雷宿子手中之劍瞬起,然後用力壓在提劍人的肩膀上,想將其壓跪在地,俯首道歉。


    但,應著雷宿子極怒起劍壓肩,提劍人卻是平心靜氣相對,道:“我所說的話皆屬實,道長何須動怒,如果道長不信,那‘隻待雲舒攬月歌’這句話,道長可知道?”


    “隻待...”聽到這句話,雷宿子眼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你是怎麽知道這句話的?”。


    雷宿子對這句話太熟悉了,而且知道這句話的,在當今世上隻有一人,那就是他自己。


    這句話雷宿子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此時經提劍人說出來,雷宿子心中不禁翻疑。


    而接下來提劍人的一句話,徹底的將雷宿子的滿腔怒火給澆熄了。


    隻見提劍人目中清澈,啟唇道:“傅月歌,是我姑姥姥”。


    鏘


    當傅月歌三字入耳,雷宿子泛起了一臉難以置信,手中長劍一鬆掉在了地上。


    “傅月歌!真有這個人!還是你姑姥姥?這麽說,那件事是真的!”


    此時雷宿子臉上的驚錯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內心中情緒的翻騰了。


    仿佛確定了他雖所說那件事的真實性後,比時下的災難還要令人難以接受一般。


    但是提劍人好像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見雷宿子相信了她所說的話後,便轉言道:“道長,還請您先救治張繡”。


    “啊,哦,救人,救人”。


    雷宿子身陷震撼中不能自拔,在聽到提劍人的話後,當時沒能及時反應迴神,遊神中下意識的迴了一句。


    對此,提劍人能感同雷宿子此時的心情,但眼下重傷的張繡還被晾著呢,提劍人可不容許其傷被耽擱。


    於是又出言一叫愣神的雷宿子:“道長”。


    聲音亮徹大殿,雷宿子在沉神中被猛然拉了迴來。


    迴神後,雷宿子深深的看了提劍人一眼,事實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唉”看了一會,但於此時,雷宿子卻是心有千言終難吐,無奈何隻能赴於一歎。


    一歎之後,雷宿子轉看張繡,聲音有些發飄的說到:“不用擔心,這小夥子的傷雖重,但有你及時輸元幫他療理,卻是吊住了他的性命,我煎一副調理五髒的藥喂服,半日再輔施針他便會醒了,之後再用藥調理些個把月,自會康複”。


    說完,雷宿子便直接經大殿後門出去,到殿後的起居處取藥煎藥了。


    說到底,提劍人總歸還是沒能迴答他的疑問,不過…。


    在雷宿子出了大殿後,提劍人轉身走到被晾了一會的張繡身邊,扶起張繡的頭,坐在蒲團上,然後抱著張繡的頭,讓張繡枕在了她的腿上。


    此時在體內的靈力不斷緩慢的療複下,張繡的臉色略有好轉,其上死灰之色退去了一些。


    提劍人看在眼裏,心裏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張繡,徐幼菲其實比我適合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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