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茉正驚愕時,世子帶著一行人趕到現場。


    看到眼前景象後,世子對這女子並不太熟悉,於是嘉茉解釋道:“公子,請容我稟告,這是伺候四姑娘的身邊的人秋芳。剛才奴婢親眼所見她在往這盆花上澆熱水……”


    那盆栽裏的土仍留有餘溫,嘉茉立刻命人換掉了受熱後的土。


    若行動迅速一點,可能問題不大。


    但是眼下最讓嘉茉感到意外的是,這件事怎麽就能牽扯到二太太那邊?


    難道二太太也想阻止明日即將舉行的賞菊霍宴嗎?


    從動機上看確有可能——因為自從侯夫人扭傷腰部以來,管理家庭的權利本該屬於二太太蘇氏,結果卻橫生枝節出了一個辦事能力出眾的顧昀若,不僅把家料理得井然有序,而且還接下了籌備此次慶典的任務。


    可想而知,這讓二夫人心裏十分不滿……


    眼前的秋芳哭著連連道歉,“全是奴婢自己一時的糊塗所為,懇請公子大發慈悲能饒過奴婢這一次……”


    世子緊皺眉頭,心中明白此事背後牽涉複雜,不宜私自解決,因此決定等到明日再交給老夫人處置,並吩咐手下好好看管秋芳,確保她不會逃走。


    嘉茉卻叫人暫且停留,質問秋芳,道:“你是不是有同謀?要是不能老實地交代,即便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法保你……”


    秋芳嚇得全身顫抖,“沒……沒有……”


    接著嘉茉靠近世子耳語幾句,讓守衛在這時間段的值班的周婆一並拘留起來,而那個因為酗酒誤事的林婆則被冷水澆醒,等待處理。


    此前,在和兩個當值的婆子交談時,嘉茉便察覺到周婆有些反常之處。


    無論周婆是否真的牽涉其中,既然是在其看守期間出現了入侵事件,並造成名貴菊花受損,她就無法擺脫應負的責任。


    被抓的周婆拚命喊叫,“隻是一次疏忽,才使得盜賊有機可乘,請世子大發慈悲啊!世子大人……”


    世子隻是揮揮手,命人將周婆及秋芳二人捆綁嚴實後封口帶走。


    兩位都被押解下去之後。


    輪班上崗者無不心驚膽顫。


    為了防止後半夜再有花草受損情況發生,世子發下狠話威脅眾人會予以嚴厲懲罰,眾婆子更加不敢有一絲馬虎。


    增派了額外警力後,世子帶著嘉茉返迴住所。


    迴到鬆濤院後,嘉茉越思量越覺得事情蹊蹺,於是向世子報告說:“我認為這件事背後肯定另有隱情。”


    同樣在思索中的世子補充道:“盡管二嬸長期以來都試圖掌控管家之職,但目前情況下並沒直接觸及到她自身利益;再說明日舉行賞菊會乃是代表整個侯府的榮光,在這種時候她沒有必要自損以至影響到兒女們的地位……”


    “我也有相同看法,但我認為這事兒定與露種有關聯,隻不過暫時還找不到證據來證明我的猜測,故此想要親自找秋芳弄清楚真相何在。”


    聞言後兩人達成一致,即使夜色已深也打算立即展開調查。


    因此,他們兵分兩路——嘉茉前去關押處審問秋芳;世子則決定去拜訪二嬸以及四妹妹了解她們的看法。


    走進柴房,看到的是被束縛住丟在一堆幹草上的秋芳與周婆。見到嘉茉到來,後者試圖發出抗議聲,無奈口中被布團堵得密不透風,無法清晰表達自己。


    命令手下先將周婆帶走後,嘉茉開始單獨麵對秋芳,“是不是受命於四小姐所為?”


    秋芳眼神空洞地迴答,“不是,絕對不是她指使的……”


    “那難不成是出自二夫人之手……”


    “也沒有,真的跟任何人都沒關係,都是我自己一人擅自行動……”秋芳清楚自己已經無路可逃,言語中滿是絕望,麵容更是蒼老許多。


    嘉茉來迴走了幾步,目光直視對方說道,“平日裏你並未與大女兒結過什麽梁子,又作為家族的一員,為何會選擇在深夜從事這種傷害他人同時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的事情呢?更何況你父母親人均在外院服勞役,倘若事情曝光必定會影響他們安危,這樣做值得嗎?”


    聽罷,悔恨交加的淚水從秋芳臉頰滑落,此刻她已無力再多言一句。


    心中明白,等待她的隻有絕路。


    誰知轉眼間,嘉茉開口問道:“難道有人拿你跟你的表哥的事情威脅你了?”


    秋芳頓時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盯著嘉茉,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嘉茉輕輕歎了口氣。


    她曾夢見過自己身處一本小說之中,經曆坎坷。


    即便如此,在離開侯府之前,她依然聽到了一些關於府中的流言蜚語。


    傳聞中提到秋芳與她的表哥有不可告人的情感糾葛,最終導致秋芳在不光彩的情況下被迫離開侯府……


    這些隻是傳聞,嘉茉並不確定真假,所以剛才是在試探秋芳,而從秋芳的反應來看,似乎確實存在此事。


    秋芳急切地追問嘉茉,“到底是誰在……在詆毀我?”


    看到秋芳依舊不願直麵事實,嘉茉覺得這也在情理之中。


    未婚女子如果與非親非故的男子有染,無疑是違背禮教的大忌。


    一旦被發現,輕則遭受社會唾棄,重則可能麵臨官府嚴懲,甚至遭受酷刑或監禁。


    嘉茉也明白,在情感驅動下的人往往難以自製,但她認為最不應該的就是為掩蓋住自己的錯誤而去傷害他人。


    這個問題,必須讓秋芳說實話。


    於是故意說:“哦,這件事據說是走雨華院那邊傳出來的,起先我也不過以為是個傳言……”


    秋芳陷入了深思。


    雨華院……


    顯然露種已經食言。


    原本答應過會為這次的事守口如瓶,沒料到她竟然如此出賣了自己!


    知曉這個秘密的人隻有天、地以及表哥和露種四人而已。


    現在連嘉茉都清楚了真相,那必然就是露種泄露了秘密,違反了承諾。


    憤怒至極的秋芳滿臉漲紅,隨即供認,“是露種陷害我的,這事她用錢收買了我,我才這麽幹的……”


    恰在此時,世子攜帶著二嬸一同來到了現場。


    聽說女兒的院子內的侍女竟做出這般損人的行為後,二夫人也是極為震驚,並堅持要前來查明事實真相。


    結果剛踏入此地便正好聽到秋芳的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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