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有個丫鬟偷偷告訴我,說可能有人會在賞菊宴上搗亂,所以我這幾天一直格外、的小心,特別是明天便要開宴,今晚估計就會動手。”嘉茉決定說出真相,以免被誤認為是找借口迴避。


    聽到了這話,世子臉上浮現怒意,“究竟誰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


    這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嘉茉繼續解釋,“實際上是大公子侍妾之一芳蘭告訴我的,說她看到露種最近常與三姑娘往來,三姑娘由於二姑娘在家務管理上表現出色而心生怨恨,之前又與二姑娘有過矛盾。我猜測她可能會借機叫二姑娘難堪,但是她自己不便直接行動,因此露種可能自薦,一來是討好,二來也可以報複一下。”


    世子聽得認真,嘉茉補充說道:“不過這些個都是小婢的推測,尚未發生。我真心希望它們隻是想象,但出於謹慎起見,我還是希望能夠親自看守那些花卉……”


    “所以你就不睡覺了?”世子看著她問道。


    “小婢心裏麵掛念著此事,無論如何也睡不踏實。為了讓頭腦保持清醒,我還專門準備了一壺濃茶。”說著,嘉茉笑了一下。


    世子皺了皺眉。平時她可不是這樣,幾乎是一躺下就能立馬入睡,連大聲叫喚都難得叫醒她。


    他曾經想過如果將來院子失火了,這個呆頭呆腦的丫頭會不會直接葬身火海?


    雖然平時特別喜歡睡覺,但是在關鍵的時候,她還是能夠打起精神來的。


    “世子,今晚隻好委屈您了,小婢要先去值夜……”說完,嘉茉起身端起了濃茶。


    世子僅著寢衣便緊隨其後,“不必去了,我再稍微多派些個人手照看便是……”


    “但是奴婢還是想要親自去看看。已經答應過了二姑娘得好好地照顧那些花朵,如果出了什麽差錯,奴婢實在沒有臉麵再見她。”嘉茉如此認真負責。


    而且她不願意讓露種的陰謀有所得逞。


    盡管她無意與露種爭執,但是如果對方暗中對她做手腳,那麽她同樣也不會忍氣吞聲。


    “哎呀你這個人啊,為了這點小事便如此操勞晝夜,若是將來真有了重要任務交給你,還不得把你給累壞了?”世子無奈笑道。


    嘉茉笑了下,“世子您又逗奴婢了,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怎能勝任大事情?請您早些休息,奴婢這就去處理。”


    鑒於嘉茉尚未更換夜間的衣物,她拿上提前備好的濃茶與小點心離開了。


    臨走時,世子突然喊住她,專門取來一件鑲嵌著毛皮的錦緞鬥篷,囑咐她在外麵披好以禦寒風。


    對於這位平時享受萬般嗬護卻又如此細心體貼自己的主子,嘉茉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平日裏這類關心他人的活計都是她來做,而現在尊貴的世子竟然會主動為她考慮到了。


    感動之餘,嘉茉拿起鬥篷準備離開,不料又被世子要求值更的婆子持燈陪伴而行。


    即便如此,在嘉茉離開之後,世子依然難以入眠。


    往常的日子裏他們朝夕相對,夜晚更是少不了她的陪伴聊天解悶,或是考驗她的書法、背詩及算數能力;這樣的日子過得舒心自在,每當聆聽她那柔和的聲音,總能安然入睡。


    今晚少了這個習慣的存在讓他頗感失落不安。


    輾轉反側了多時直至深夜醜時三刻,仍然無法入眠,最終世子起身穿好了衣服決定去找嘉茉。


    深夜獨行,確實令人心焦不已。


    等到達現場時,正好見到嘉茉逮住了一個賊人。


    之前,她正與其他嬤嬤們一起在迴廊旁烤火取暖順便吃點兒東西。


    雖說是入秋時節,夜晚依舊寒冷異常,但她穿著來自世子贈送的保暖外套顯得格外溫暖,陣陣涼風吹過卻也覺得頗為舒適。


    因為她是世子的身邊受寵之人,下人們對其尊敬有加不敢有絲毫馬虎。


    然而嘉茉並不會因此而驕縱,依然保持謙遜友好地對待每個人,隻是不經意間注意到一個名叫周氏的老婦人眼神閃爍不定,好像在等待著什麽似的,時不時左顧右盼。


    嚐試性的問話得到了含糊其辭的迴答。


    這種行為讓嘉茉感到有些詭異,於是她決定采取策略,假裝疲倦要迴去歇息。


    一旦她離開視線範圍之內,那位周氏立刻與身邊的同伴竊竊私語起來:“這嘉茉真是越來越像一家之主了,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也得咱們鬆濤院現在是她在掌管呢……”


    另一個名叫林婆婆的則說道:“嘉茉小姐挺不錯的,你還是少說些不好的話吧,萬一被世子聽到了,怕是要受到懲罰。”


    宋媽媽不屑地哼了一聲,“通房丫頭也就是個普通丫鬟,又能高貴到哪兒去?剛才不還讓咱們喝點酒,這晚上守著真是辛苦,要是不喝幾杯,怎麽熬得過去?來來來,反正她走了,那咱們接著喝……”


    說著便偷偷地從角落裏取出了一壺酒。


    林婆婆搖頭拒絕道:“不可以不可以,喝酒耽誤事。前陣子二小姐可是管得很嚴,還處罰了人呢,要是我們貪杯誤了看花的事兒,該怎麽辦啊?”


    “哎呀,你怎麽變得這麽膽小又怕事了?誰要破壞那些花了,也不是吃飽沒事幹……”宋媽媽極力慫恿。


    林婆婆抵不住誘惑,最終還是端起杯子連飲了幾口,沒多久就覺得有些困意湧上,靠在旁邊的一根柱子上忍不住打起了盹。


    宋媽媽見狀偷笑,這時一個影子悄悄從她身旁閃過,她假裝沒看見。


    可宋媽媽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嘉茉竟然又帶著幾個人殺了一個迴馬槍,把那名正在動手的賊給當場抓住了。


    被抓的那個小丫鬟年輕貌美,趁著夜深人靜之際試圖用滾燙的開水直接澆在一盆花草之上。幸好嘉茉趕迴來得及時,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發生。


    嘉茉提燈照著麵前這位女子,認出這人並不是露種,而是二太太家裏四姑娘顧若蘭的貼身丫鬟秋芳。


    此刻的秋芳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想要逃跑怕是已經不可能了,讓鬆濤院裏兩位婦人製住。她唯有顫抖著身子跪倒在地乞求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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