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這天晚上,聞人茉和身邊的宮女如往年一般在城裏逛街,看著一對對結緣的男女,她感覺有點羨慕。


    逛了好半晌,聞人茉跟往年一樣猜了燈謎,也放了荷花燈,卻沒有像往年那般覺得很開心和有趣,可能是因為今年國師沒有陪她一起逛街吧,她居然覺得有點無聊了。


    聞人茉逛不下去了,正打算迴宮,就在這時身前落下一道身影。她抬頭一看,攔她的人長得極其俊朗,雖然比不上國師,但也算聞人茉有生之年見過第二好看的男人了。


    “你是茉兒表妹吧。”男人溫柔地問道。


    聞人茉一愣,聽他這麽稱唿自己,莫非他就是母後說的過幾日會來雲國做客的表哥?


    “你是?”聞人茉好奇道。


    嬋業微微一笑:“嬋業,孤的名字。”


    聞人茉:“你是燕國太子!”


    嬋業點點頭:“表妹不必和孤如此生分,你可以喚孤表哥。”


    聞人茉點聽他這麽說,點了點頭道:“表哥,你怎麽會提前來雲國?”


    嬋業解釋:“孤聽說雲國的乞巧節很有意思,害怕趕不上,所以加快了腳程,提前來了雲國。”


    聞人茉不疑有他,她帶著嬋業迴宮覲見母後,之後幾天又在母後的要求下,陪同嬋業在雲國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聞人茉很盡責地帶著這位表哥逛了很多好玩的地方,慢慢的兩人也熟絡了起來,沒有國師陪同的日子,聞人茉倒也不覺得有那麽無聊了。


    幾天後,嬋如叫聞人茉去她宮裏聊天,聊到了嬋業,她問聞人茉對嬋業有什麽評價。


    聞人茉沒聽出來她的意思,便客觀評價:“業表哥很好呀。”


    嬋如嘴角勾了勾:“其實本宮觀察你和業兒很久了,本宮認為你表哥人品不錯,有意把你嫁給你表哥,你可願意?”


    “嫁給表哥?”聞人茉張了張嘴,連忙擺手,“不要,我還小,還沒玩夠呢。”


    嬋如笑著搖頭:“你呀,到底是沒玩夠,還是不想嫁給你表哥?”


    聞人茉眼底浮現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表哥人很好,我很喜歡跟他一起玩,可是,可是……”


    嬋如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本宮和你父皇已經為你留意了很多出色的公子,這當中,業兒是本宮最看好的。不過本宮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


    聞人茉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還小呢,怎麽就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呢?


    哎!好苦惱,要是國師在就好了,她這些年無論遇到什麽煩惱都會尋求國師的意見,這一次她該怎麽辦呢?


    聞人茉走後,嬋如去禦書房找聞人信說話。不知道兩人聊的什麽,皇後從禦書房離開時,臉上一片愁雲慘霧。


    兩日後,雲國為燕國使臣舉辦接風宴,宴會上,燕國太子的到來使得雲國一眾女眷丟了芳心。雲國官員都知道燕國此次目的是為和親,以繼續延續兩國和平。因此眾多女眷在才藝展示時爭奇鬥豔,都希望能被燕國太子看中。


    聞人茉正看的起勁,這時燕國一位使臣,同時也是嬋如血緣關係上的舅舅,提議想看雲國公主表演一段才藝。


    聞人信和嬋如聞言,表情微不可察地沉了沉。他們的寶貝女兒怎麽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給這麽多人表演呢?那豈不是跟賣藝一樣。


    嬋如隱晦地看了一眼使臣,眼底露出不讚同。然而使臣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太子嬋業說:“太子殿下聽聞貴國公主豔冠天下,一直想目睹其風采。今日一見,貴國公主的美貌的確名副其實,隻是不知道才情是不是也跟容貌相匹配。不知公主殿下願不願意讓我等見識見識?”


    嬋業雖然沒說什麽,卻挑了挑眉,同樣看向了聞人茉。


    嬋如看了一眼聞人信,嘴角扯了扯,聞人信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使臣說:“朕的公主,金枝玉葉之身,自幼朕對她從未施加過嚴苛的要求。朕所期望的,唯願她能歡愉幸福。才情與容貌是否相稱,並非朕所關注。畢竟,朕的小公主身份尊貴,無人能與之匹配。”


    言下之意,就算他的小公主什麽才藝都不會,誰又敢嫌棄她?


    使臣聽他這意思就是不想讓聞人茉表演才藝了,表情不由黑了。


    嬋業聞言倒是沒有失望,他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聞人茉,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被提及的主人公聞人茉見到父皇迴絕了使臣,微微鬆了口氣,她倒不是怕獻醜,而是她以前答應過國師,不彈琴跳舞給不相幹人的人看,這大殿上這麽多外人,她才不想讓他們對自己的才藝評頭論足呢。


    這一插曲最終不了了之,宴會後,燕國太子留在雲國大使館住了幾天。


    嬋業在雲國朝廷上當眾說跟公主接觸的這段時日,對她頗有好感,想與之聯姻。聞人信蹙了蹙眉,這件事在許久之前,燕國就提過。他自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到那麽遠的地方,便讓皇後探試探了女兒的心思,不過女兒明顯還沒開竅。


    他不願意違背女兒的心意,先不說他就這一個女兒,就說女兒之前可是神女,誰能配得上?聞人信想到了國師,那個男人倒是配得上。隻不過,在他女兒轉世之前,兩人的確郎才女貌。轉世之後那個男人看著他閨女長大,那不就跟他一樣像個老父親的角色,試問誰家老父親能容忍別的男人老牛吃嫩草自己的女兒?


    聞人信並沒有一口答應,隻說尊重公主的意見,如果公主願意嫁到燕國,他就同意。嬋業因此在雲國多住了幾天了,這幾天他想著法子討聞人茉歡心。


    然而,聞人茉對他那些示好的手段並沒有任何驚喜,因為國師每次出遠門都會給她帶獨一無二的鮮花,而且是市麵上從未見過的花。國師也會經常送給她千金難買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可以說,她什麽好東西都見過了。因此對嬋業那些討人歡心的東西,絲毫不感冒。


    如此過了好幾天,嬋業見示好始終沒有成效,嘴角勾起冷笑,決定來強硬的了。他征戰沙場好幾年,內裏根本不是什麽溫潤的太子形象,而是偏執霸道的瘋子。裝了這麽久,他不想裝了。


    嬋業進宮見了一麵嬋如,隨後直接帶著使臣離開雲國。離開沒幾天,燕國便是向雲國發起進攻。雲國的一座城池在一夜之間被血洗,屍橫遍野,慘不忍睹,燕國的士兵一路勢不可擋,一點點朝著通往雲國皇城沿路的城池進攻。


    聞人信連著幾天在朝廷大發雷霆,他不明白雲國的兵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當年他還是皇子時,四處征戰殺伐,所向披靡勢不可擋,周圍的國家無不忌憚雲國,就連嬋如的母國燕國,也是因為戰敗了才肯送嬋如來和親的。


    可是,這才短短二十年,燕國就崛起的這麽強勁了,嬋業這位燕國太子比他當年還有過之無不及。


    短短幾天,燕國打下了好幾座城池,直逼皇城,舉國上下怨聲連連。就在這時,燕國派兵給來傳信,信上內容是隻要送公主去和親,他們就退兵。聞人信看了信的內容,氣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撕了信紙。


    如果女兒心儀燕國太子,他肯定不會阻攔公主和親,但現在情況不同,對方要拿他的女兒換取國家安寧。敢這麽威脅他的,迄今為止隻有嬋業這個黃毛小兒。


    嬋業怒不可遏,決定親自出征。


    然而這一戰,聞人信卻打敗了,不僅失敗,還被嬋業重傷。


    將士護送了聞人信安全迴到了皇城,而這幾日嬋業也按兵不動,給了雲國喘息的時間。但同時,他們在雲國皇城裏散發了大量的和親書,意思是隻要雲國皇帝同意和親,就不會再發生戰爭。


    聞人信早就對此不知情了,他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太醫給他診脈時臉色極其嚴肅。


    “張太醫,父皇怎麽樣了?”聞人茉在一旁焦急地詢問。


    張太醫歎了口氣,“哎,怪哉怪哉,陛下體內有一股氣堵住血管,大概是鬱結於心,所以才導致昏迷不醒,微臣給陛下開藥,看看過幾日陛下能否醒過來。”


    聞人茉和嬋如聞言都沉默了,聞人茉滿眼淚水,她握著父皇的手,目光看著嬋如自責道:“母後,都怪我,如果和親就能解決問題,那我願意去和親 。”


    嬋如揉了揉聞人茉的頭頂,眼裏滿是心疼。半個月前,嬋業來找她談過和親的事情,當時他說,如果姑母同意把女兒嫁給他,他一定會好好對待茉兒,就如同聞人信對她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姑母若不同意,他不介意采取武力手段,到時候遭殃的就是全國的百姓了,相信姑母不願意茉兒像她當年一樣背負紅顏禍水的罵名。


    嬋如當時感到震撼,但她跟聞人信一樣,同樣厭惡威脅。


    她還記得當時拒絕嬋業時,他身邊的那個侍衛的表情,陰鷙扭曲,不像一個普通的侍衛,倒像是個陰溝裏的爬蟲 。侍衛瞪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她在大殿裏站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不能動彈。從那時起,她就懷疑嬋業身邊有非比尋常的勢力,跟國師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嬋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了陷入昏迷的皇帝,聞人信的昏迷不似太醫說的鬱結於心,她覺得這不是人為導致,而是……想到這個,嬋如的心越來越沉。


    為何自古以來,女子總是身不由己,她是,她女兒也是。


    “茉兒,你是本宮和你父皇的寶貝,即便雲國毀滅,本宮和你父皇也不會拿你去換國家安寧。”嬋如不斷在心裏問憑什麽,憑什麽要把挑起戰爭的緣由放在無辜的女子身上。自古以來,一次次的妥協換來的隻有不斷的侵略。難道她公主去和親了,燕國就不會攻打雲國了嗎?不,不會。若幹年後,他們還會再尋找一個攻打別國的理由,就跟現在一樣。


    “可是,我不去的話,他們就會——”


    “茉兒,你無需多言,本宮不會同意的。”嬋如打斷了聞人茉的話。接下來幾天,她代聞人信親理朝政,哪怕眾臣有異議,她也頂著壓力繼續派兵對抗燕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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