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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惠風和暢的天氣教人好不舒適。江峰在經過一夜後,一如往常,已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占了門口老頭子愛躺的搖椅,在上邊躺得心安理得,竟也是忘了昨日狼狽不堪的模樣,也忘了自己外頭欠債的事兒。


    江玉則把自己收斂得真當自己是大家閨秀,關在房間裏不出世,頂多隻在房間窗戶口瞧著外頭。


    這兩兄妹的德性委實不敢恭維。


    楚嬌娘幫著劉氏在院裏喂了兩隻母雞,又從雞窩裏頭撿了五個蛋,正打算拿迴屋放在籃子裏時,江峰有意找了茬。


    隻見他手裏掂量已久的鵝卵石,朝著她便扔了過來。楚嬌娘躲閃不及,正砸到她的手臂上,震疼到五個雞蛋無一幸免全落在地上碎了。


    江峰有意驚嚇著從搖椅上起身走過來,“呀!嫂子,你怎麽把雞蛋全打碎了!這可是錢來著!”


    這拙劣的把戲……


    江玉在窗戶口看著,迴頭朝著屋裏一喊:“娘,嫂子把雞蛋全打碎了!”


    劉氏正愁沒借口好逮著把這憨婦罵一頓,聽到雞蛋被打碎,甭管腰傷有沒好全,顛顛地便跑了出來,指著罵道:“你個蠢東西!連個雞蛋都拿不穩,除了會糟踐,你還會幹什麽!打碎了家裏吃什麽!還拿什麽去賣錢!”


    楚嬌娘癡怔著看了劉氏,繞是委屈,忙低了頭一句話不說。


    在鬧了一出風光事件後,楚嬌娘心裏明亮得緊,這三人,擺明了是故意針對她的。


    要說楚嬌娘凡事都不願意爭個頭,昨日實屬沒能忍住。其一是因為魏家,她既已是魏家的媳婦,就不能許有這般臭老鼠在家裏禍害。其二,臭老鼠的道德欠缺,但凡是個人都瞧不下去。可捅了老鼠窩,必定引得群起而攻之。


    暗自歎道:家裏怕是要打仗了。


    “不就是幾個雞蛋嘛!那兩隻雞又不是不會生了?至於嗎!”沒等楚嬌娘開口道歉,魏老頭在門口擺了架勢。


    老頭子自從昨日領會到這兒媳婦的做派之後,不由得對兒媳婦是讚賞有加,越來越滿意這個兒媳婦,可是替兒子深感高興。


    劉氏一臉不滿,橫豎沒給個好臉色老頭子,“不就是幾個雞蛋?有本事你生幾個出來!”


    一聽這氣口,魏老頭收了心情,“你這話就無理了不是!”


    “無理什麽!你以為生蛋是那麽容易的?雞要不要吃?吃得穀子是哪裏來的?那不是用錢買的!你以為真吃幾個蟲子石頭子就能生蛋了!”


    “你!”魏老頭傷心不想同這婆娘較口水勁兒,較不贏,蠻橫無理,也難怪那兩個崽都是這般!“得得得,你厲害!”


    劉氏跋扈起來魏老頭到底是降不住,楚嬌娘本沒甚指望這位公公。見著老頭子敗北,楚嬌娘一連對劉氏哈了腰。


    “對不起娘,都是媳婦兒的錯,腦袋也不知犯了甚渾,一下子就鬆了手,碎了這些個。”


    “你還知道你犯渾呢!今日田裏的事兒你不做完,你別想迴來吃飯!”


    楚嬌娘忙道:“娘,別!您看要不這樣,外頭賣一個雞蛋二三文錢,魏郎昨兒出去時,留了十五文,要不這雞蛋……就當是媳婦兒跟娘買的吧。”


    說著,忙從腰兜裏摸了幾文出來,數著不夠,又從袖袋裏找了幾文,遞在劉氏麵前。


    眼裏見著錢,劉氏愣暗自吞了口水,一時竟不知是該氣不該氣。


    見劉氏猶豫,楚嬌娘又將錢往劉氏眼底下送了送,似撒了嬌道:“娘,您收下吧!田裏的活……那可都是看時節來的,一日哪能做完……您得給我寬限時日不是?”


    劉氏盯著錢沒敢動,這是在哄她?


    雖說劉氏平日做事不計後果,連兒子都坑,但對著錢的事兒可是異常擰得清。


    她說了,錢是魏軒給的,這已表明,日後魏軒手裏的錢,怕是得全交到他這憨媳婦兒的手上了,他們娘幾個再去討,可不是去魏軒跟前討了,而是向這憨婦討。


    這壓根不是哄,這是在告訴她:日後誰才是家裏說話的主兒!


    江峰這會兒是正缺錢的時候,哪怕是一文,都能讓他兩眼閃光,直將成心要整治這嫂子的心思,拋在了腦後,一把從她手裏搶了過去。


    “嫂子可是有錢人啊!那就當這五個雞蛋是你買的了。”


    這動作和話,可不容劉氏多想。


    “謝謝小叔子。”楚嬌娘晏晏一笑,“娘,既然小叔子拿了錢。那就當您也是原諒媳婦兒了!”


    劉氏那個惱啊!巴不得跺腳踩死個人才好,真是個蠢兒子!


    江玉還在窗口上等著看婆婆訓媳的大戲,沒想著戲就這麽散夥了,愣讓她憋了好一股不甘心。


    平時瞧見他這哥哥不是很聰明機靈的嗎?怎麽今兒個十五文錢就讓他成了狗了!蠢貨!


    見著江峰進屋,江玉一把拉過他,在屋裏說了好一通,兩人險些沒吵起來……


    屋裏的人在吵,外邊卻有兩人尋了過來,一位寬肩大胡子,瞅著是位上了而立年的青壯漢。另一位比著大胡子瘦了些也白淨些,同魏軒不多大,甚是秀氣。


    “勞煩叨擾,這裏是魏家嗎?”大胡子打頭問著裏邊的人。


    兩人看似友好問話,但相容裏散出來的戾氣可是讓人一眼就瞧見的不是善輩,也許是因第一麵陌生罷了。


    楚嬌娘酌量片刻,還是迴了話:“是魏家,請問兩位相公找誰?”


    大胡子又問:“江峰是這家的嗎?”


    聽聞是問江峰,楚嬌娘忽來一陣不太好的預感。魏家的人物聯係相較是簡單的,來什麽人自然都認識。但劉氏那頭……楚嬌娘至今沒見過,也沒聽人提過,更別說是找江峰的。


    腦裏直想的應是這位小叔子在外結交的什麽人。但小叔子能在外頭結交什麽人,魏軒不止一次對她給過醒兒。怕都不是尋常之輩。


    楚嬌娘本想,不妨打發得了,哪料劉氏楊著的聲兒從後頭問道:“找我兒子做什麽?”


    這劉氏說精也是精,說糊塗也是繞不清楚的一個,不問對方來做什麽,便把人的關係露了出來。


    楚嬌娘繞是無語。


    大胡子聽著是這兒沒錯了,與白麵的相公相視一眼,嘴邊還諂著一絲邪惡,推了院門就闖進來。


    “您是他娘那正好,您那好兒子,欠我們賭馬場六十多兩,不僅不還錢,還打傷了我兄弟跑了,為了找他,我兄弟倆可是翻了好幾座山!今兒要是不還錢的話,這麽跟您說了,我們就不走了!”


    大胡子開門見山,見院中一方石桌凳,同白麵相公一屁股穩當的坐下來,兩人又從腰背後各自抽出一把殺豬刀,“蹭”的放在桌子上。


    屋裏頭的人聽見外頭動響,一同出來看了究竟,恰好瞅見兩把殺豬刀拿出來的場麵。見著那刀鋒鋥亮,一屋人無不是打了顫。江峰更是嚇得軟在了地上,心裏顫顫:討債的來了……


    劉氏與楚嬌娘被嚇得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要說前一刻兩人還在暗鬥,這會兒兩人差一步便是相互摟著了。所謂患難與共,大抵說得便是此刻。


    “大,大兄弟兒,什什麽賭馬場?不知道,您說的什麽?”劉氏知道兒子欠了錢,但他說的可是賒下胭脂的錢,哪去過什麽賭馬場?


    大胡子不與她多閑嚼,一掌拍出按了手印的欠條,把江峰在賭馬場的事跡說了個透徹,還表明,若是不還,便取下一隻手!讓她看著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峰在後頭發著哆嗦,劉氏打死都不相信自己聽話的兒子是欠了賭債才跑迴來要錢的。然而迴頭,就見江峰在門口縮得像一隻烏龜一樣,心裏一梗,一陣恍惚,昏了過去。


    他真是欠了債……


    “娘!”楚嬌娘急忙扶了人。


    魏老頭看老婆子倒下,拐杖都沒撐,跛著腿過來幫了忙。


    至於江峰江玉這倆親生的,可是比撿來的還不如,擋在門口不說,連扶都不扶一把,就是一聲娘都沒喊過。


    外頭討債的人見有人昏倒,已是見怪不怪。凡上門討過債的,哪一個的爹媽不是裝昏倒,就是裝傻的?然後就有人對他們說:我娘,或是我爹昏倒了,能不能寬限幾日?再等我娘,或是我爹醒來,湊到錢後,準管送過來。


    然,這個“準管”,便是他們準管跑了。


    大胡子沉下雙眼,泛著陰曆,一邊盯看著他們,一邊閑逸的摳著鼻屎,撚成坨,彈了出去。旁邊白麵相公則是打了個哈欠,拿起刀,刀鋒在石桌上“嚓嚓”來迴磨了好幾趟,就為了聽著聲音,精神精神。


    楚嬌娘安頓好劉氏準備出來,卻被魏老頭拉迴去留在了屋裏,老頭子自己一人出來撐了頭。


    江玉想躲到裏屋去,偏偏她這個死哥哥嚇得扯著她腿子死不肯放手,氣得她要命!


    “瞧你這個出息!還真以為你是在外頭做生意呢!敢情是把娘給的錢全拿去賭了!”


    江峰眼裏盯著外頭的兩人,滿腦子都是此二人曾經討債的場景,不是跺一隻手便是跺一隻腳,積攢的鮮血,都裝在罐子裏,擺在賭馬場的正上方。一想到那些鮮血,他哪還管得了別人是不是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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