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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雲景迴憶著說道:“一共十二三個吧……你問這個幹嘛?”


    顧沫剛想說話,突然有個男人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救命啊!”


    他看起來弱不禁風,年紀大約二十多歲,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穿得極其普通。


    他驚慌地看向後麵追過來的人,也不知道是太害怕了還是怎麽樣,一個趔趄就摔在了地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後麵的人拿著刀趕到以後,正想對他動手,隻見程雲景將地上的石子用腳尖踢起來,刷刷兩下踢了過去,也不知打到哪兒了,刀頓時落了地,人也全摔倒在了地上。


    後麵的那個男人起來還想動手,被程雲景一腳又給踹到地上了踩著他的肩頭問道:“出什麽事了,你為什麽要殺他?”


    隻見對方突然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死掉了。


    程雲景不可置信地驗了驗對方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確實是沒氣了。


    顧沫剛想過來,卻被程雲景給攔住了:“……人都死了沒什麽好看的。”


    他拉著顧沫來到了被救的男人那裏,隻見對方還沒起來,臉色嚇得慘白。


    程雲景蹲了下來,安撫著問道:“剛才發生什麽了?”


    對方驚魂未定地看向他:“……你是誰,我剛才怎麽沒在大廳看見你?”


    “我妹妹感冒發燒了。”他指了指顧沫,“我留在房間照顧她。”


    他看著顧沫和程雲景露出了類似懷念的情緒,但隨即又消散了:“怪不得……香檳裏有毒藥,天亮以後就會毒發,中毒的人必須殺死一個人才能獲得解藥,我不太喜歡喝香檳,所以……”


    顧沫和程雲景麵麵相覷,突然都往後退了幾步,異口同聲地說道:“再見!”


    “迴頭見!”


    周澤:“……我真沒中毒。”


    顧沫頭疼地看著他,突然把手裏的卡片遞給他看:“你手上有這個嗎?”


    周澤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卡片,好半天才說道:“我好像見過……不過我放迴桌上了沒拿出來。”


    “……認真的嗎,少年。”


    顧沫崩潰地對程雲景說道:“看來我們還得再迴去一趟,把卡片集齊了才行。”


    “你以為是卡牌收集遊戲啊……還都收集迴來,你怎麽不用材料給它升級一下呢?”


    “不是……”顧沫都給氣樂了,“這明顯是個線索啊,每個受邀請的人估計都有一張卡片,然後湊齊了就可以召喚神龍。”她也開始不著調了。


    程雲景俯過身去,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清的聲音說道:“剛才的盒子你也看見了……排除那種純心找死的,你真覺得兇手會故意留下證據讓我們找他嗎?”


    “……”顧沫的大腦思緒突然清晰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懂了……你是說這是個陷阱?”


    程雲景同意地眨了眨眼。


    顧沫轉身看著還在地上的周澤,突然笑了起來:“你好,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周澤頓時愣住了。


    在幾個人互相交換信息後,他們知道了周澤其實是原主人臨時雇傭的管家,來使這場宴會能正常運轉。


    不過他這個人冒冒失失的,來的時候在山腳下迷路了,今天傍晚才到達這裏。來的時候就發現一切已經被井然有序地安排好了,嚇得他忙給原主人打電話,卻發現這裏根本沒信號。


    他悄悄地問過幾個人,卻根本沒人聽懂他說了什麽。


    “所以你是想說……”程雲景總結著他的話,“兇手先是故意把你困在了山腳下,然後趁你不在的時候準備了這一切。”


    周澤困擾地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麽迴事,我就隻知道這麽多。”


    “開車下山吧……”顧沫抱著雙臂直哆嗦,“然後報警。”


    周澤靜靜地答道:“沒用的……車胎都爆了,有人一開始就去看過了。”


    天八成要亡我。


    “我們還是先迴別墅吧……”周澤突然說道,“我逃出來的時候還有人沒喝香檳在被追殺,我們把他們救出來後再一起想辦法吧。”


    顧沫詭異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問程雲景:“……我們還迴去嗎?”


    “迴吧……情況都已經這樣了。”程雲景無奈地說道,“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於是三個人偷偷摸摸地來到大門那,悄悄地望過去,隻看到大門敞開著,裏麵的燈光透出來,彌漫著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


    顧沫輕輕地拍了拍程雲景的肩膀說道:“上吧,少年。”


    程雲景:“……”我做錯了什麽。


    他轉過臉來,像是不好意思地對周澤說道:“我有點害怕,萬一我死了……讓我跟妹妹單獨說兩句話好嗎?”


    周澤了然地點頭,往旁邊走了走。


    程雲景見周澤走後,偷偷把一把匕首塞到了顧沫的腰間:“你小心點,這小子不是善茬。”


    說著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把匕首的痕跡給牢牢掩飾住,然後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臉:“好了我走了,沒有意外的話,我一會兒就出來接你。”


    然後他把周澤喊了迴來,說了一下他的計劃,他先去探路,讓他們在這兒等著,隨時注意。


    在程雲景走後,顧沫正靠著牆往門那看去,突然聽到一旁的周澤說:“……你們真的是兄妹嗎,姓氏都不一樣。”


    顧沫轉過頭來,小聲解釋道:“他比我大三歲,所以喜歡以我哥哥自稱,什麽事都要管著我。”


    “那挺好的呀。”沐浴在月光下的周澤渾身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質,高貴出塵,神情哀傷,“我也有個妹妹……她在四歲時得了重病,搶救無效過世了。”


    “……”顧沫感覺到有什麽隱約發生了變化,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充滿恐懼地看著他。


    但對方似乎並沒有要攻擊她的意思,靠著牆麵抬頭望天,一言不發。


    程雲景沒過多久就迴來了,跟他們說可以進去了,他們剛進屋子就看到了幾乎滿地的血跡,一直蔓延到了走廊盡頭。


    “整棟別墅裏算上我們一共十二個人,去掉我們三個,死在花園的一個,死在別墅裏的四個,一個重傷的,還有三個人沒什麽大礙。”


    程雲景邊說邊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樓臥室裏,幸存的人現在都在裏麵。


    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人正躺在床上,雙目禁閉,胸口上全是血。


    有個醫生模樣的男人正在床邊忙碌著,看見他們進來後,用公事公辦地語氣說道:“他快不行了……如果不及時送到醫院的話,也就是半個小時之內的事。”


    “半個小時我們幾乎不可能送他去醫院。”程雲景走過來看了看,隻見對方胸口上的刀傷極深,血根本就止不住。


    而原本在旁邊坐著的一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那就是說,我可以殺死他了?”


    “原則上我不建議你這麽做。”那個醫生模樣的人推了推眼鏡,“我剛才給你把過脈,你身上的毒性極其霸道,所以我嚴重懷疑根本就沒有解藥。而且一個能做出這種這種事的人,你真的覺得對方會信守承諾給你解藥嗎?”


    “你又沒中毒!”那個男人看上去完全崩潰了,“你當然能說得這麽輕鬆……我家裏還有三歲的女兒,她還在等著我迴家……”他的眼淚嘩嘩地掉了下來,跪在地上,顯得分外可憐。


    屋裏的人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大家都陸陸續續地到了隔壁房間,把他們留在了那裏。


    那個男人見大家都走後,擦了擦眼淚來到了病床前,狠了狠心,顫抖著手拔出了插在他胸前的刀,鮮血頓時噴湧了出來,對方不多時便沒氣了。


    男人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又是哭又是笑,原本他還欣慰地以為很快就可以見到女兒了,卻在看見身上的血後瞬間驚慌了起來。


    血,我身上怎麽會有血?這樣不行的,女兒會覺得我是個殺人犯的。快,快擦下去。


    他瘋了,等到程雲景他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神誌不清了,不住地拿頭往牆上撞,嘴裏說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胡話。


    他並沒有去找主辦方要解藥,天亮以後就死去了。


    顧沫在看到這個結果以後,不由得小聲地問程雲景:“……我們剛才阻止了他會不會更好一點?”


    “不知道,我真覺得怎麽做都不會好。”程雲景的臉色極其難看,“這都是那個該死的主辦方的責任,跟誰都沒關係。”


    正在這時,屋裏的電視突然又亮了起來,裏麵傳來了桀桀的笑聲。


    “恭喜你們過了第一關,下麵第二關開始,隻有擁有卡牌最多的人才能活下去,在下午五點前盡情搶奪吧!”


    屋裏的眾人都愣住了。


    程雲景突然拽著顧沫就跑了出去,屋裏的眾人才像是如夢初醒了一樣,衝出門去追著他們。


    他們一直跑到了二樓樓上,程雲景原本的房間裏鎖上門後,到桌子旁去尋找卡牌,這次上麵指示的地點是一樓的壁爐。


    一時間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吭聲。


    “我們是不是都同意,查這張卡牌是浪費時間?”程雲景弱弱地問道。


    顧沫默默地點頭表示同意。


    外麵的混亂聲逐漸逼近了,突然有人咣咣地開始踹門,門身劇烈地搖晃著,仿佛馬上就會被踹開似的。


    “我們得有個計劃。”程雲景突然貼近顧沫的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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