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淚


    文\麻雀張小靜


    第七章人模狗樣,惡性難改


    “先生……”輕輕推開門,就看見了一個人,胡子拉碴,難掩滿麵紅光:衣衫髒破,卻又容光煥發。聽見聲音,那人迴過頭,滿臉的歡喜滿臉的笑,那孩子般幹淨的笑喲,如同一把風掃帚,輕輕的拂過人的身,讓人的心兒幹淨又敞亮


    ,“西子,西子,你可是太棒了,膽大心細,有條不紊,救了一家人呢!真是我的好弟子,我打心眼裏高興和驕傲,從此,我更放心的把一切交給你,如一片雲,如一隻鳥,悠哉悠哉,周遊列國去了”


    “先生,您多大年紀啦?玩心咋還這麽重?整天想著玩呀!”西子啞然失笑。


    “哈哈……”


    “哦,對了,先生,有一件事令我大惑不解,正想請教先生呢!”


    “是那個自稱你父親的,施慶差的事吧?”


    “哎呀,先生,莫非您真是神仙呀?”


    “哈哈……”


    “來,看看他的前世是吧?看了,你就明白了,你就不會滿心疑問了”先生說著,掏出輪迴鏡,拂去上麵一層又一層塵灰,露出了光潔明亮鏡麵,鏡麵幽幽不見底,有著刹那間的寧靜沉思,如同加載什麽似的,果然,隻一會兒,突然的一聲歡唿,鏡麵上,霞光繚繞,雲霧蒸騰,三個大字栩栩呈現,‘南天門’好個南天門,隨著兩條金龍輕輕抬頭,門便吱吱呀呀開了,門開處,露出了飄渺的仙霧、迂迴的仙路、閃著霞光的蟠桃、清塵不染的玉樹仙葩、還有那衣袂飄飄,分不清是走還是飛的仙家、以那雕刻精美星光閃閃的大金殿……金殿上,鳳冠霞披,笑容滿麵,雖然體態臃腫,卻依然不失嬌美的是王母吧?王母身邊,那位黃冠蟒袍,白發白須,臃腫的似乎挪不動的一定是玉帝了,今天是星期天嗎?金鑾殿上沒有一位神仙上班,玉帝王母閑閑的打情罵俏(沒想到這兩位冤家,年輕的時候出軌不止,緋聞不斷,老了老了,倒是攜手交心,互相依賴,感情異常的和諧起來)除此之外,空蕩蕩的大殿上,還有幾隻天狗,撒著歡的追逐打鬧,由著性的放縱嚎叫,仿佛他們成了站班的神仙,就是,這群狗東西精著呢,知道玉帝王母今天心情好,便沒了當奴才的樣,果然,玉帝王母看著他們那神氣活現的狗模樣,笑著,寵溺著,津津有味的看著,反而覺得有趣可愛……大殿外,群仙喝茶、下棋、打牌、聊天瞎胡鬧:大殿內,玉帝、王母、一群狗叫著、鬧著、閑扯著悠閑地揮霍著大把好時光,就這麽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玉帝突然一抬屁股‘撲……’,一聲,好響亮的一個屁呀,頓時,一股氤氤的濁氣,如漲潮的潮水吧,一波一波彌散開來,大概真是太臭了吧,你看,王母捂住了鼻子,群狗唿啦啦淘到殿外:


    “呸,有那麽臭嗎?,朕這可是禦屁,你們也敢嫌棄,”說著捂住鼻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著挺不好意思的,拽拽王母的袖子,想說句好話兒,小話兒逗逗老伴兒,讓老伴開心開心來著,老伴甩開他的手,指著大門口,門口還有一隻狗戀戀著不走:


    “咿!你怎麽不逃?難道不怕我的禦屁?”玉帝覺得奇怪極了,招手叫他近前來,近前來問話,那隻黑白花的大細犬,屁顛屁顛跑上前來,垂著尾低著頭,低眉順眼畢恭畢敬的:


    “玉帝爺,玉帝爺,你修煉了幾個十萬八千歲,漫長的歲月久遠的時光,凝結成的都是精華呀,所以,您身上的所有都是天之精地之華,天地精華呀,小得隻覺得受寵若驚,哪裏還敢有半點嫌棄”


    哇,哇,聽聽,人家會說話的,這話,這話,如同春天裏那風兒一般溫柔的小手,輕輕拂過人的心田,讓那春心蕩漾情絲暗動的心兒,悠悠的舒展緩緩的綻放,一點一點開出花來一波一波散出香來,真個舒服極了,真個歡喜極了。一時間,玉帝滿鼻子滿眼兒的笑,笑笑著撫摸著這條狗:


    “你太可愛了,我太喜歡你了,從此以後,封你做這群天狗的頭,狗頭”這狗,咚的一下跪下,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對嘛,混了多少年,隻是一個小跟班,拍了一個馬屁,一下就混成了頭,它可是嚐到了甜頭,真是說不出的高興,樂顛顛的跑出去,加入它那些弟兄們之中,這下,可比他們高出一等,發號施令耀武揚威,盡耍當頭的威風,盡享當頭的快感。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這天,可不是星期天,正是當朝時間,神仙們上書的上書、奏本的奏本、報告的報告、請示的請示,需要蓋章的請求蓋章、需要批示的要求批示……忙得有條不紊,忙得不亦樂乎,玉帝看本、蓋章、寫同意……隻忙個頭昏眼花,哈欠連連,唉,畢竟歲月不饒神,經曆了那麽多個那麽多個十萬八千年,他老人家可真是老了,俗話說,樹老根多,人老話多,非耶,我的看法有點不雅,是人老屎尿多,果不其然,這不,不大一會兒,他老人家起身,又要出恭,去了好半天好半天才迴來,迴來是虛汗淋漓、四肢疲軟、滿臉疲態,仿佛幹了重活仿佛生了大病,鬆鬆垮垮的一點精神也沒有啦,老人家大概是便秘,想呀,好幾十萬年的身子,好多天憋出來的,那味道,肯定十足十足的,唿呀唿呀,群仙們強忍了一會兒,又強忍了一會兒,可實在憋不住了,於是乎,有的捂住鼻子、我的嗆紅了眼睛、有的‘磕磕磕’咳出了聲、有的呱啦就吐了出來、有的逃命似的往外跑……畢竟是個老人家了,大概手腳不方便不利落,出恭完屁股沒有擦幹淨。


    這,群仙們都知道,但沒有誰會去幫他,想想,誰受得了那份惡心,甚至連王母,你嫌棄的別過頭去。就這時,那隻狗跑上來了,這狗奴才,跑上前來二話不說,這頭伸出長長的舌頭,“啪嘰啪嘰”舔試起來,隻一會兒,就把那皺巴巴的禦屁股,舔了個幹幹淨淨。


    “哇,好舒服”玉帝扭了扭屁股抖了抖身子,一陣風吹過,一抹香飄來,四肢舒展身心舒暢,真是說不出的輕鬆,說不出的舒服,便摟住那條狗,斜眼看著群仙們:


    “哼,你們這麽多,這麽多,沒有一個如我的狗般,這麽忠心這麽孝順,對我這麽好”說著,摟著他的狗自顧自的退潮了,把群仙們晾在了一邊。從此,開始專寵那條狗,那條狗,也在玉帝的專寵之下,狐假虎威,稱王稱霸起來。


    說話間,又過去了幾個月。


    幾個月後的一個秋日,大概也是個節假日吧,群仙沒有上班,王母也和一幫老姐妹聚會跳舞去了,世界一片寂靜,秋葉樸簌簌落著,桂花香,荷花豔,蟠桃園裏仙鹿唿朋引伴去秋遊,瑤池邊仙鶴趁著祥雲到遠方……剩了個玉帝,大概因為身份太高吧,群仙們都不太敢和他打招唿,各種萌寵也不太敢願意和他玩,唉,隻好一個人,一個糟老頭兒,這兒溜那兒逛,溜著逛著,覺得挺沒意思了,想找個伴兒,說說話、交交心、倒倒苦水兒……也不知誰好,也不知找誰,就這麽著又想到了那條狗,心裏軟軟的,暖暖的,對嘛,還是我的狗兒好,啥時候都肯和我玩,啥時候都不嫌棄我……想著,慢慢悠悠向天狗苑走去:


    “啊,是玉帝爺呀,您去哪兒?”一隻飛來飛去的飛天(這是天宮中地位最低的小仙,整天飛來飛去的,專門負責遞信、捎話、跑腿兒)彎著腰站在路旁,畢恭畢敬的打著招唿。終於有人跟我打招唿了。


    “我要去天狗苑,看我的狗兒呀!”


    “噢,是那隻狗頭呀,哼”飛天情不自禁的冷哼一聲,露出不屑且蔑視的眼神。


    咦,為什麽這種眼神這種口氣,玉帝雖然老眼昏花,但是,別人眉梢外的深情,話語外的深意,他還是感覺得到揣摩的出來的,畢竟這麽多年的風霜曆練,誰不能練就火眼金睛?,卻也能輕易看透人心。


    “怎麽了?難道,我的狗兒不好嗎?”


    “玉帝爺,俺不敢說,您自己去看吧”飛天說完,渣渣開翅膀,忙忙地飛走了。


    好像有情況,什麽個情況?玉帝倒是好奇心起,不行,我得去探看探看,看看啥情況!想著,就這麽背著手、抿住笑、抬高腳、輕輕兒向那兒走去,走去,走了不大一會兒,離天狗苑還有一段距離呢,遠遠的,就看見一片彩燈閃爍,就聽到一陣歡歌笑語,呀嗨,開心呀快樂呀美的你呀!這老小孩一嘟嚕嘴,老不拉嘰的心兒裏,居然升起一抹嫉妒。走近了也不吭聲,就這麽趴在牆頭上悶聲兒看,一看,‘它媽的,它奶奶的’怒罵一聲,一股子心火‘騰’地竄了起來,隻見,它穿著虎皮登著金靴,翹著二郎腿品著瓊漿酒,人模狗樣的坐在金椅上,它的周圍,那低頭哈腰滿臉媚笑伺候著的,居然是七仙女,(王八蛋,七仙女那可是朕的私生女,朕雖然從來不敢承認,但是心裏著實疼愛,你一條狗,居然敢使喚我的女兒,上了天了)這時,大仙女捧著一粒蟠桃進來,一不小心,被什麽絆了一下摔倒了,它,這隻狗,竟然一腳踢過去,踢的大仙女嗚嗚哭出了聲,其他六個仙女,畢恭畢敬的站著,大氣也不敢出……王八蛋,王八蛋,玉帝的臉都氣青了,他一甩袖子,踹開那道門:


    “你個狗奴才,狗奴才,才得了兩天勢,就忘了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今天,你給老子滾下去滾下去,世世為狗,永不超生”


    “啊,玉帝爺呀玉帝爺爺,小的一時糊塗,您就原諒小的這一迴吧,小的再也不敢啦……”


    人這個東西,心這個東西,感情這個東西……很奇怪很奇妙,你看這個人順眼、喜歡這個人、愛這個人的時候,就覺得他那那順意、事事可愛、甚至連放個屁都是香的:看你看這個人刺眼、嫌棄這個人、討厭這個人的時候,又覺得他那哪不對、啥啥不行,甚至泡在香水裏也覺得他臭。這不,就是這種情況,這隻狗兒聲淚俱下苦苦哀求,要擱往常,玉帝肯定心軟心疼了,可現在,他隻覺得惡心隻覺得齷齪。


    一轉身,招唿過一位路過的老神仙:


    “去,送它去投胎,馬上”


    “可是玉帝,今天是法定休息日,俺可不去,不去”


    “給你加班費”


    “多少?”


    “十倍”“


    “嘻嘻,真滴,那行,那行,俺馬上去”這老神仙說的,拿個鏈子鎖上它,拽了就走,走了挺遠了,才想起來:


    “喂,喂,送於哪一家?”


    “送與吃屎家”


    “好來,送與施家”唉,大概是距離遠,大概是這位仙家老耳昏花,明明說送與吃屎家,他竟然聽成了送與施家,這不天差地別嗎?


    這位老神仙拽著一條狗,在天上轉呀轉呀,換了老半天,雲霧蒙蒙的啥也沒看清,想起來忘了什麽?,阿,對了,忘了撥開雲霧,急急著撥開,就看見了一個村子,村東頭一隻土狗正在生產,村西頭一位夫人即將臨盆,而那門口,清清楚楚的寫著‘施府’,施府、施家、對,就這兒了。


    就這麽著,糊塗仙辦糊塗事,它就這麽陰差陽錯的,得了一付人的皮囊。雖然有著人的模樣,但骨子裏仍是一條狗啊,而且還是一條品質低劣的狗,所以他不可能有人的性情人的風骨,更不可能生下人類兒女,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你該明白了吧?”


    啊,天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這樣的事?西子倒抽一口涼氣,不由著落下淚來,為自己的母親,為母親所受到的屈辱。


    “記住了,西子,為師跟你說的,可都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你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起,包括你的母親,知道嗎?否則……


    要知西子有沒有泄露出去,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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