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東山不知何意,隻見傅霞兒有些羞意,才明白幾分,拿起傅霞兒脈一搭,果然脈象滑而有力,連忙道:“恭喜哥哥嫂嫂,我要有侄兒了。”陳知多道:“怎知是兒子?”肖東山道:“也興是侄女。”傅霞兒道:“女兒也是極好的。”陳知多道:“也是也是,瞧把我急的,還早還早,哪能知道男女,我都喜歡糊塗了。”肖東山笑道:“十月懷胎呢,你急什麽。哥哥嫂嫂,恕我自言,嫂嫂有了孕,雖是好事,但我們身陷囹圄,難道要孩兒出來也跟著做了囚徒?得想法子脫身才是。解五行毒的法子,你倆想出點什麽沒有?”陳知多搖頭道:“就算我們闖到了她的藥房,就算有解藥,我們也不認得,想那老太婆的毒藥極多,我們外行人還能一樣樣試不成?就算拿到真正的解藥,吃了藥也必不是立刻見效的,總得等藥效,那段時間也是極危險的。我想著從她的人打探,偏偏每次都是這啞巴女子來,並無機會和其他女子說話,實在沒辦法。”肖東山道:“天氣轉涼,樹魚又要上樹了,老太婆必會再逼迫與我,帶我去看樹魚了,我準備到了山下,脫身走了,我若萬幸得脫,必找人來救你們,你們且忍耐些。”陳知多道:“我給你剖析的她們武功的長短處,你可記得?”肖東山道:“爛熟於胸。”陳知多道:“你的腹脹如何?”肖東山搖頭道:“今日又疼醒,每日疼五六次,就怕打鬥時突然疼起來,好在快發作時我先能覺察,若是有了先兆,我等熬過了再動手就是。”陳知多微微點頭道:“兄弟保重,脫身後先找你師父把腹脹之症治了。”肖東山道:“真能脫身再說吧,一切就在今晚。”陳知多一驚,道:“這麽快,娘子都來了三個月了?”肖東山笑道:“你們新婚燕爾,日子過得自然快了。”


    迴到自己這邊,肖東山靜靜等待,把將要發生的事情再想了又想,看看天色不早,果然聽到門響,細聽是有人來到了陳知多那邊,把陳知多和傅霞兒帶走了,又過一會兒石門大開,疤臉女子進來,正要點他穴,肖東山求饒道:“別別別,你別點了行不,我功夫這麽差,還怕我跑了不成,我老老實實跟著你就是!”疤臉女子果然住了手,肖東山暗暗心喜。


    來到古樹前,銀娥婆婆、眾侍女、陳知多、傅霞兒都在了,銀娥婆婆正在對陳知多說道:“……你小子豔福不淺,給你弄來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你就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這下孩子都有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媳婦兒肚子的孩子想想。”原來銀娥婆婆近三個月來過陳知多的囚室幾次,看出了一些端倪,今日把傅霞兒的脈一搭,也已發現傅霞兒有了身孕——毒、醫本有相通之處,診孕脈這種膚淺之道她自然是會的。陳知多道:“有恩是當報,你不是要殺什麽人嗎,隻要是作惡之人,我可幫你除了,報你鵲橋之恩。”銀娥婆婆道:“隻殺人,老身用得著你,我自己沒手腳嗎!隻因老東西顯耀他收得好徒兒,我和老東西賭下誓言,如若我的徒兒勝過他的徒兒,他就給我磕頭認罪!”陳知多道:“誰勝過誰,這很難說,並不是武功高就是勝過,武功再高若是作惡多端,也是輸了,老太太何必拘泥於此,不如就此罷手,您老百年之後,我夫婦二人帶孩子給您每年都多燒紙錢,就如子孫一般,以此為報。”銀娥婆婆道:“你就這麽想我死!老娘沒那麽容易死!”


    這時她見肖東山被帶來,朝肖東山一指,道:“小崽子,今日就帶你去見樹上的魚、倒流的水,你若迴來還不拜師,就殺了你,我也不十分指望你了。這個小子,老娘給他老婆都娶了,不愁他不就範。”肖東山嘀咕道:“老太太,天快黑了,這路不好走啊。”銀娥婆婆道:“蠢東西,納魚白天都在溪裏,夜裏才爬樹上睡覺!廢話少說,你!你!你們三個一起去,小心點別讓這小子溜了!”她點了兩個侍女和疤臉女子。肖東山無奈,隻等跟著三人走,聽耳後銀娥婆婆對陳知多道:“這小子要是今天還不答應,讓你們見見我噬骨粉的妙處!”陳知多道:“什麽粉,這種歹毒的東西還是不要用的好,這就是我不願……”


    肖東山一行漸漸走遠,聽不到銀娥婆婆和陳知多的對話。不一會穿石門,來到吊籃處,兩個守在這的侍女擺好吊籃,讓疤臉女子、肖東山、一個年輕點的侍女三人坐了,另一個年紀大點的侍女暫且等著。正要準備往下放籃,拉吊籃的侍女往下先看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嚇得“啊”的一聲叫起來。


    隻見一人從石壁上飛躍而來,他如青蛙一樣,雙手雙腳在石壁上一推,就往上躍出數尺,一沾上石壁,又是一撐,又上來數尺。他也不用歇息,直直的升上來,眼看就要到峰頂。那侍女大叫道:“什麽人!喂喂!你不要上來,再上來我打了啊。”說聲要打,另一個侍女操起一塊大石頭已朝這人打下去,眼看要砸中這人的頭額,這人在躍進中用手在大石頭上一撥,那石塊旋轉著從他身邊掉下去,隻聽下麵的人一聲喊,石塊砰的一聲落在峰底。


    原來峰底還站了好幾個人!這正是王翠花、波塔、塔巴克拜、阿明等一行,石壁上那人是拉赫。


    拉赫上的極快,最後一躍已到了山峰,此時疤臉女子、肖東山已從藍中出來,疤臉女子見拉赫來得兇猛,趁他站立未穩之際,用搗藥杵朝他一點,拉赫空手一劃,已劈手把搗藥杵奪過,另一手來抓疤臉女子,被她側身扭過。她隻一招就失了武器,心中大駭,好不容易躲過拉赫的這一抓,再也不敢進攻。在拉赫和疤臉女子交手之時,剛才投石頭的侍女又抓起一塊大石塊,砸向拉赫背部,拉赫也不閃避,硬生生吃了一石,那石塊卻如打在土坡上一樣,軟綿綿的滾落地上,拉赫竟毫無感覺一般!拉赫這時已奪到搗藥杵,迴頭朝那侍女一瞪,那侍女嚇得呆了,拉赫手一揚,搗藥杵飛過來,打在這侍女的腿上,哢嚓一聲,那侍女腿骨被打斷,痛得滾到一邊大嚎起來。肖東山不知他是敵是友,正在疑惑,拉赫從腰上摸出一物,朝肖東山飛擲過來,那物唿嘯而至,大出肖東山意外,要閃避已來不及,正中肚皮,肖東山隻覺腹內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嘔吐。他見拉赫頗有敵意,拔腿就跑,嘴中大喊:“別亂打,我不是她們一夥的!”拉赫走過來,撿起打肖東山那物,原來是一隻鞋!他爬石壁時是脫了鞋插在腰間的,這會兒穿上鞋,心中有些意外,他以為這一鞋能把肖東山打翻在地的,哪知這小子竟轉身跑了,看來有些武功。他哪知現下肖東山的腹內真氣激蕩,最是能抗揍不過。


    他穿好鞋,另外三個侍女已跑得老遠,隻疤臉女子過去背了那個斷腿的侍女慢慢往迴走。他也不管,走到吊籃處,看了看,把籃子放了下去,不一會把王翠花、波塔、塔巴克拜吊上來。放下三人,又把籃子放了下去,把消瘦男子、袁臻、阿明也吊了上來,隻見阿明穿上了一整副盔甲,戴著頭盔,鼻子上也蒙上了濕巾,隻露出兩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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