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弘茂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望舒急忙看向了劉承栩,迫不及待的衝著他眨了眨眼睛。


    劉承栩又拉了拉劉承樺的衣角,示意他見機行事,接著才走到柴守英身邊,衝著望舒點了點頭。


    望舒見一切就緒,拉著榕娘跑到了韓肅容和柴守英的身前,小臉朝著帳外,還使勁兒踮著腳尖,嘴裏大聲說道:“哎呀,外麵人太多了,都看不到江上的比賽了呢!”


    柴守英聽見望舒的抱怨,笑著說:“來,我抱著你看。”


    望舒扭頭笑眯眯的搖了搖頭:“天氣熱,我又跟個小火爐似的,您抱著我會累著的。”


    劉承栩搖了搖柴守英的胳膊說:“阿娘,還是我帶望舒出去看吧。”


    “我也看不到呢,我也要出去看!”榕娘生怕自己被落下,急忙連聲說道。


    “出去啊?外麵人太多了,磕著碰著可怎麽得了!”韓肅容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柴守英也點頭讚同道:“是啊,還是在帳子裏吧。”


    劉承栩語氣誠懇的說道:“阿娘,我們不會跑遠的,而且有我在,不會讓望舒和榕娘磕碰到的。”


    見韓肅容和柴守英還是一臉的猶豫,劉承樺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撣了撣衣擺,笑著開口道:“我去看著他們,您總放心了吧!”


    看著望舒和榕娘一左一右的拉著自己的手搖晃著撒嬌,柴守英無奈的和韓肅容對視了一眼,終於點了頭:“好吧,可不許跑遠了,就在附近待著啊。”


    “您放心,我們就去看看龍舟賽,不會跑遠的。”望舒舉著雙手跳著保證道,“不過承樺兄長看我們三個就夠費勁兒的了,香雪她們我就不帶了,您幫我看著她們點兒啊。”


    柴守英笑著點頭道:“好,我一定替你看好了,不會讓她們少一根毫毛。”


    看著紅綃和香雪三人想要拒絕留下的表情,望舒拉著榕娘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劉承樺和劉承栩見狀,也急忙跟了出去,還迴頭保證道:“老夫人和阿娘盡管放心,我定會看好了她們。澄心、清意,你倆跟我們走。”


    說著話間,幾人的身影就淹沒在了外麵的人群中。


    終於“自由”了的望舒,先是使勁兒唿吸了幾口外麵的空氣,才笑嘻嘻的迴頭看著劉承栩問道:“怎麽走啊?”


    跟著劉承栩穿越了喧鬧的人群,在榕娘開始抹汗時,劉承栩身邊的小廝澄心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氈帳說:“那個就是陳家的氈帳,旁邊是查家的,再過去五個是魏家的。”


    “小丫頭,你要怎麽行動啊?總不能一家家的衝進去揪著開打吧?”劉承樺挑眉看向望舒,有些好奇她要怎麽做。


    望舒看傻子似得瞥了劉承樺一眼:“我又不傻,我要是這麽衝進去,那不用明日,今日就得被我父親狠狠教訓一頓。那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麽!”


    劉承樺好笑的點點頭:“看來你還真不傻,那說說吧,你有什麽計劃?”


    望舒搖了搖頭:“沒計劃,我們先過去看看,見機行事啊!”


    劉承樺剛才還一臉讚賞的表情,聞言立刻垮了下來,見劉承栩和望舒已經帶著榕娘朝陳家的氈帳走了過去,恨恨的留下一句“我真是腦子抽風了才會跟你們來”,又看了看幾人的背影,還是認命的跟了上去。


    “那個叫陳燾的不在這裏啊。”澄心伸著脖子看了半天,迴頭和貓著腰的劉承栩幾人說道。


    望舒聞言皺了皺眉頭,又拉了拉劉承栩的衣角,指著旁邊那個氈帳說:“我們再去查家的帳子那兒看看。”


    劉承栩點了點頭,又帶著幾人往旁邊摸去,果然,還未走近,就看見了陳燾和查元賞的背影,就連那個魏子韜也在這裏,三人坐在一起,捧著茶嗑著瓜子,對著江上指指點點的。小一點兒的查適和陳傑也站在三人身前,正揮舞著手臂衝著江上呐喊著。


    “得想個法子把他們三個騙出來才行。”望舒看著那三個討厭的背影,有些頭疼的摸著小下巴。


    劉承栩想了想,拉著望舒和榕娘走開了一些,看了在旁邊看熱鬧也不出力的兄長一眼,開口道:“七兄,你帶望舒和榕娘去那邊的巷子裏等著,我想辦法把他們三人騙過來。”


    “好啊,你小心著點兒,別最後人沒騙過來,還得為兄去救你。”劉承樺笑的賊兮兮的。


    劉承栩懶得和他廢話,又交待道:“雖然他們不認識你,你最好也找東西蒙著點兒麵,省的以後麻煩。還有望舒和榕娘,都蒙上臉,雖然我們準備了麻袋,但就怕有個萬一不是。”


    望舒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五條黑巾呢,準夠!”


    劉承栩看著望舒腰間掛著的那個鼓囊囊的小荷包,笑著點了點頭,還以為裏麵是零食呢,原來是麵巾啊!


    看著三人進了巷子,劉承栩才小聲交待了澄心和清意一番,看兩人都點了頭,才帶著清意又跑迴了查家的氈帳後,站在離三人不遠的位置。


    “澄心怎麽還沒迴來?不就是讓他去買些解暑的茶飲嘛!怎麽這麽長時間!”劉承栩一邊看著江上不知道是第幾場的比賽,一邊和身邊的清意抱怨著。


    “公子,來了。”清意看了看遠處,忽然指著其中一個慌亂跑過來的身影喊道。


    “公子……茶……您要的……茶……”端著竹筒跑迴來的澄心大喘著粗氣,衣角還有些髒汙。


    “怎麽迴事?怎麽去這麽久,公子都等急了。”清意接過竹筒捧給劉承栩,嘴裏質問著澄心。


    “我今天真是倒了黴了,剛才去的路上不僅被人絆倒了,到那邊茶攤後,發現錢袋子也沒了,真是倒黴透了!”澄心鬱悶的搖著頭。


    “那這茶是哪來的?”劉承栩問道。


    “多虧了一個好心的姑娘,天仙似的,見我著急,就讓婢女幫我付了錢。”澄心語帶感激的說道,“公子你是沒見到那姑娘,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呢。後來我聽那茶攤老板說,那是周家的姑娘,前幾日周府那場豪華的納征送聘,就是大長公主家的長孫給她送去的。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佳偶呀!”


    “哦?那你可謝過了人家?”


    “自然是謝過了。”澄心笑著說,“不過我看周家姑娘也不在意我的道謝,帶著婢女急匆匆的就往那邊巷子裏去了,我估摸著不會是借此機會去見未婚夫了吧?”


    劉承栩笑著拍了下澄心的腦袋:“你小子,別胡說!”


    說著,主仆三人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麵朝江麵認真看起了比賽。


    劉承栩餘光看見帳子裏的三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後,站起來和前麵兩個小的交待了一聲,又和帳子中心的長輩鞠了禮,接著就一起出了帳子,往不遠處的街巷走去。


    劉承栩示意澄心和清意跟上,三人從另一邊快速進了巷子,找到早就埋伏在這裏的望舒三人,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他們來了,不過我估計他們要找到這裏還有一會兒功夫。”


    帶著黑麵巾的望舒聞言點了點頭,露出的眼睛裏滿是興奮之色,還伸出小腦袋看了看,他們埋伏的位置是劉承樺找到的,說這裏像個口袋,隻要他們進來,一定會走到這裏,屆時,麻袋一套,亂打一通後,還可以直接往後撤退,是偷襲打小黑架的絕佳之選。


    望舒覺得自己也沒有經驗,看劉承樺的表情,這樣的事情他應該沒少幹,就決定虛心聽取“民意”,將偷襲的地點就定在了這裏。


    “噓,有腳步聲。”劉承樺把望舒的小腦袋按了下去,仔細聽了聽動靜,對著劉承栩點了點頭。


    在劉承樺伸出的右手比到三時,劉承栩和劉承樺帶著澄心一起跳了出去,三人張開了手中的三個麻袋,齊刷刷的從背後套到了前麵的三個錦衣男子頭上。


    一擊即中。


    緊接著,清意帶著望舒也跳了出來,先是扔了兩個棍子給劉承栩和澄心,接著舉起手裏的另一個棍子就朝著三人的身上使勁兒打了上去。


    望舒清晰的記得,剛才看到的魏子韜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銀色繡青山的錦袍,騷包的很。所以棍子的朝向此時也是異常的精確,指揮著劉承栩幾人,十棍中有七八棍都是朝著銀衣之人的身上打去的。聽著麵前魏子韜的一陣陣痛唿聲,望舒差點兒沒笑出聲。


    誰知道,本以為一切順利的行動卻還是出了問題。望舒幾人抽空揮向陳燾的棍子竟然都被他輕鬆的擋了下來,沒一會兒功夫,陳燾就扯開了自己頭上的麻袋,冷笑的看著幾人說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我們!”


    望舒沒想到陳燾的功夫竟然這麽好,急忙後退了幾步,看向了劉承栩。


    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的劉承樺,在套上了三人的麻袋後就沒有再動手,隻是退到了一邊看著望舒他們打人,此時一看情況不對,立刻衝著劉承栩使了個眼色,劉承栩一把拉過望舒就跳上了牆。劉承樺也急忙轉身,抱起藏在一邊的劉榕,緊跟著也跳了上去。


    陳燾幫著手忙腳亂的查元賞和魏子韜扯掉頭上的麻袋後,留下一句“你們先迴去”,就飛身上牆,朝著幾人的身影追去。


    魏子韜正欲說話,卻不小心扯痛了嘴角的傷痕,一聲“嘶”後,眼中盡是冰冷的神色,看著同樣鼻青臉腫的查元賞,冷聲說道:“到底是誰?”


    查元賞捂著額頭的青腫,鬱悶的搖了搖頭:“京中誰敢如此啊?看陳燾能不能抓到那幾人吧。”


    魏子韜此時卻看著牆角目光一閃,在幾人逾牆而走的地上,赫然躺著一個粽子形狀的珠花,翠玉的質地晶瑩透亮,在陽光的映射下正微微泛著光。入手微涼,魏子韜冷哼一聲:“如此,還怕找不到你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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