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振州畢竟是下州,受崖州這中州所節製,如何能打?”


    “為什麽打不得?我這可是南海節度使的駐地,名義上是受它節製不假,實際上我這裏是獨立的衙門,歸陛下直接管轄。如果他們敢來,我必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


    孫海語氣一滯,說不出話來。


    薛禮跟著楊義的時間最長,如今他的思維也很活絡,他見眾人竟在這些事情上扯皮,他感覺到很無奈。隨即對楊義開口:“兄長,你是這裏的地方主官,你可以一錘定音,何必要拿出來討論?你指出一個大概的方向,咱們一起幹就是,人少就先幹人少的活,等人多了再一起幹,當初金溝村不就是這樣幹的嗎?”


    楊義一想,薛禮說的也有道理。隨即在現場踱起步來。眾人也沒有打攪他,就這樣看著他左右來迴晃動。


    良久之後,楊義才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說一下我的設想,我將工作安排分為六大項:一,首先是修衙門。不管上麵是怎麽決定的?也不管上麵有沒有款項?我先自己出錢將自己住的地方弄好,衙門不僅是朝廷的門麵,更是我們當官的門麵。如今門麵倒塌了都不帶理的,你讓百姓如何信任你?


    二,招集百姓。將周邊吃不上飯的百姓集中起來,如果崖州也有這樣的人也叫過來,甭管他有多少都集中起來。在城南免費給他們搭棚子住,免費給他們飯吃,讓壯勞力去開墾農田,先解決吃飯問題。這裏一年可以種三季水稻,隻要努力,一年下來的糧食絕對有富餘,可以為後續遷過來的百姓做些準備。


    三,發展各種養殖。讓那些婦人去伺弄,男女都有相應的事情做了。小孩子專門給他們找識字的先生教他們讀書,這個事不能省的,一定要培養人才,隻要有了人才,就不怕這地方發展不起來。不僅是小孩要學,那些大人也要學,但是大人白天要幹活,等晚上有空了再叫他們一起學,最起碼連簡單的算數得學會,要不然,賣魚獲時被人家騙了都不知道。


    四,開拓商路。咱們這裏往西就是交趾,而且這一片海也沒有多寬,一來一迴也就幾天功夫。將咱們這裏多餘的、麻布、魚獲、或者其他商品用船運到對麵去賣,再從對麵買迴糧食、香料等物品,先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


    五,發動百姓修路。不管這裏的官道有多少,反正我們要多修一些,從海邊往裏麵十裏內都修上幾條大路。然後把這十裏內的樹全砍了,但山上的和那些又高大又直的樹先別動,我留著有大用。平地上的樹砍掉後用來開墾農田,海邊的灘塗也先別動,我也有大用。


    六,招安土人。咱們應該以談判的方式進行,畢竟他們也是人,也可以參加我們的建設,這事我親自來弄,孫海配合即可。隻要將他們安撫住,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發展自己,隻要將他們穩住不再搗亂,咱們這裏就很快能發展起來,到時他們得了甜頭想再搗亂都難。


    在我的設想裏,我要利用這三年時間將這裏發展成不比崖州那邊差。到時候就可以整修一下城牆,讓百姓富足安心,再打造大海船去剿滅海盜,再將南邊那些星羅棋布的小島納入管轄,為後世子孫留下一方財富。”


    “侯爺,下官能不能插句嘴?”眾人聽了楊義這番話,孫海首先忍不住出聲問。


    “可以,隻要你們有什麽意見都可以暢所欲言,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大家商量著來,具體的方針由我製定。”


    “是這樣的,咱們和這些土人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們這些年來殺了我們不少百姓,我們也派人過去殺了他們不少人。現在大家一見麵基本上都是殺到對方的人全部死絕為止,沒有談判的可能。”


    “這有何難?沒有談判就要製造談判的機會,咱們的兄弟是命,對方的人就不是命了嗎?這片地方的人就這麽多,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吧!少死一個就能多一人為我們做事。”


    “可到了這種地步還怎麽談?怎麽去談?而且有一個什麽樣的有接觸。”


    “你真笨,找他們的首領談呀!”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壓根就進不了他們的地盤,咱們怎麽找他們來談?”


    “說你笨你還不信?我們不能去找他嗎?”


    “侯爺不可!你身份尊貴,萬一出了點啥事情,屬下真是百死難……”眾人忙出聲要製止楊義這冒險的行為。


    楊義伸手打斷他們要說下去的話:“他們總不能將所有的地方都守住吧?我們從別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若到時候摸到他們首領的床邊,不是咱們求著他談,而是他們求著我們談。”


    眾人增大了眼睛,他們不敢相信楊義提出這個方法,這也太超前了,目前他們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侯,侯爺,這樣不行,絕對不行。恕下官沒有這樣的能力!”


    “誰說讓你去的?我親自去!”


    “這更不行!萬一出了點啥事……”


    “都別再說了,到時我和薛禮一起去總行了吧?”


    “你不知道他那裏有多少人,去了不是自投羅網嗎?”


    “能有多少人?看你這兒二百人都能和他們打個平手,他們那裏絕不會超過五百人!”


    “是的,他那裏也就四百人,但兩個人去總是危險的……”


    “別說了,這事我自有計較,大家都迴去睡覺吧,有事改天再說。”


    眾人苦笑的互視起來,隨後便退出府衙往家趕。


    翌日一早,氣溫隨著太陽的升起逐漸升高了,熱得人難受至極。而楊義也被類似的熱給熱醒了,當他掙紮著要起來時,才發覺梁若施整個人光溜溜的身子全趴在了自己身上,某處摩挲在自己的大腿上極為舒服。


    楊義輕輕將她的手和腳撥開,正欲起床而去時,突然從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一個聲音高喊著:“侯爺不好了,土人來襲擊了。”


    楊義一聽,這還得了,也顧不得其他了,趕忙翻身而起並迅速的穿好衣服。他這一動作居然沒能將梁若施吵醒,許是昨天晚上玩的太累了,到現在還唿唿大睡。


    楊義不管梁洛施便出門而去,他來到外麵看到崔榮渾身狼狽,頭盔不見了,發髻淩亂。


    崔榮見楊義出來,他馬上拱手說道:“侯爺,大事不好,土人來襲擊了。襲擊了城外五裏之地的一個村莊,殺死十餘人並搶走婦女二十人,還有糧食、牛、羊、豬、等。”


    楊義眉頭皺了起來:“現在他們人呢?是不是劫掠完就走了?”


    “他們並沒有走,而是在那村莊北麵樹林前的一塊空地上擺開陣型,叫囂著要與我們決一死戰,這明顯就是衝著侯爺您來的!”


    楊義一聽樂了,他沒有想到這些所謂的土人居然那麽缺心眼兒,得了便宜還不趕緊逃,偏偏要在那裏等著送死。既然這樣,那他楊義就不客氣了。


    也在這時,薛禮和牛季走了過來,楊義向他們一招手說道:“集合你們的隊伍穿戴整齊,帶上趁手的家夥跟我來,咱們去會會這些所謂的土人。”


    牛季像是很喜歡打仗似的,聽到楊義也叫他去,他馬上咧開嘴笑了起來,慌忙向著後院而去。


    一刻鍾後,披掛整齊的五百人匆匆出了北門,打頭陣的士兵個個銀盔亮甲,腰挎腰刀,盾牌在手,長槍深寒,軍容整齊,步伐鏗鏘,浩浩蕩蕩跟隨著楊義、牛季和崔榮而去。引得周圍百姓紛紛側目、圍觀,他們像似才發現這些軍隊是振州軍隊似的,看到士兵往北麵而去不由得歡唿起來。


    城西北的林子前,這裏有一大片空地,三麵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和椰子樹。這裏鬆鬆垮垮的等候著約二百多人,他們所有人被太陽曬得黝黑發亮,身著獸皮、麻衣,身上、臉上畫著各種紋飾,或坐或躺的曬著太陽,他們手持刀、槍、木棒,大部分的人赤著雙腳,一個個被太陽曬得呲牙咧嘴。


    不多時,一個身體被曬得黝黑的人跑到一漂亮女子麵前:“小首領,他們來了,是三個英俊白淨的男子帶人來的,這三個人從來沒見過。”


    那女子兩眼冒光:“勇士們,等會殺的時候盡量放過那三個英俊白淨的男子,將他們抓迴去給我當新郎。”


    “好,好,好。”現場眾人歡聲雷動,一浪高過一浪,士氣也隨之而漲。


    可是,當他們看到擺開陣型的唐軍時便傻眼了,隻見唐軍各個銀盔亮甲,幾乎是武裝到了牙齒。而看看自己這邊,少部分人穿著麻布衣服,大部分人穿著個色獸皮,還有一小部分人居然光著膀子沒衣服穿。


    而唐軍來到現場便迅速的展開半月形的軍政,一個個盾牌手擋在前麵,盾牌的間隙長槍槍頭半露,寒光閃閃,令對麵的土人不寒而栗。


    楊義打馬上前大聲喊道:“對麵的人聽著,如果不想死就放下兵器,允爾等迴家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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