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了?


    賀齡君眨巴眨巴眼睛,見怪不怪的道:“這不是早就應該發生的事情麽?也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


    “不的,公主。”雲清連忙開口解釋道:“是七公主下了催情香,趁著七駙馬意亂情迷的時候得逞的,第二天醒來,據說七駙馬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差點沒當著滿府的下人將七公主從床上丟下去。”


    從床上丟下去,這得是厭惡到什麽情況,才能做出……


    賀齡君幸災樂禍的笑了:“玉嫻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圓房,絕對不可能是忽然看上了樊樂,她這心裏麵是跟我較勁呢!從小就是這樣,我有什麽,她就要什麽,我如今懷了身孕,即將臨盆,她也要懷孕……”


    簡而言之,樊樂不過是她利用的工具罷了,哪裏有什麽愛?


    “公主說的是極。”雲清點點頭,道:“這七公主真的是被太後娘娘給寵壞了,做事從來都是這樣離經叛道。“


    如果她靠著下藥才能夠與駙馬爺圓房,這件事傳出去,玉嫻就是全上京的笑話。


    可能其他公主的名聲也要受其連累。


    “除了這件事,樊樂還有什麽其他的舉動沒有。”賀齡君笑夠了,便正色問道。


    “哦,這兩日,七駙馬似乎是在找門路,想要與賢王殿下搭上話。”雲清迴答道:“不過賢王殿下對他不是特別感興趣,對於拋去的橄欖枝,要接不接的。”


    “是麽?”賀齡君聞言雙眸頓時便亮了:“那我們不如添一把火,讓樊樂如願以償,如何?”


    什麽?公主想做什麽?


    雲清驚訝的看了賀齡君一眼,發現完全看不透她心裏麵在想什麽了。


    下午天才剛剛擦黑,蘇晏急匆匆的趕來了公主府。


    等待了一天的雲清與小翠都無比的興奮,小翠不等賀齡君吩咐,便摩拳擦掌的要去迎蘇晏進來:“駙馬爺可算是來了!奴婢都當他忘記咱們公主了呢!奴婢去請他進來……”


    “迴來。”賀齡君淡淡開口,阻止了她。


    聲音不大,但卻透著一股冷意。


    小翠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迴頭納悶的看向賀齡君。


    卻見她穿著一身休閑舒適的鵝黃色對襟褙子,慵懶的坐在桌子前,慢條斯理的吃飯,頭都沒抬。


    這明顯是生氣的呀!


    小翠後之後覺的明白過來,扭頭看了雲清一眼,卻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翠便站在一旁安靜的幫賀齡君布菜,也不去迎接蘇晏了。


    一會兒後,蘇晏自己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身風塵仆仆,那張英俊臉龐上肉眼可見的寫滿了疲憊,她看賀齡君一眼,微微一笑,伸頭朝著桌子上一瞧:“這一桌子好菜,今日我可真有口福。”


    說完,讓人打水洗臉洗手,然後換了外袍,快步走過來在賀齡君身邊坐了下來,神情如常的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賀齡君最喜歡吃的椒麻雞遞過去:“嚐嚐。”


    賀齡君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冷笑著道:“駙馬爺還知道迴來啊?我還以為你忙的要在宮中住下了呢。”


    “你生氣了。”


    蘇晏看她一眼,微微的歎息一口氣,道:“齡君,對不起,昨日我的確是太忙碌了,所以才沒有迴府,我讓人給你傳了話的……”


    “誰給我傳話?”賀齡君打斷了他,冷冷道:“我並未收到任何消息,你就這麽斷聯兩天,要不是知道護國公府家教森嚴,我還以為你是去風流快活了呢。”


    “怎會。”蘇晏聞言苦笑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驚訝的道:“我讓寒月送了口信迴來的……分別告訴了你跟母親,祖母那邊也都知道。”


    這麽說來昨日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蘇晏夜裏不迴府?


    是誰攔下了小廝寒月?


    見賀齡君一臉的沉思,以及不信任,蘇晏當即吩咐人去將寒月叫進來:“我當麵問問他,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不用了。”賀齡君連忙開口阻止他,隨即淡淡道:“算了,左右不過是一件小事,特地叫過來問,倒是顯得咄咄逼人了。算了。”


    “不行,怎麽能算了?”蘇晏不同意:“就這麽一件小事他都辦不好,鬧的你都搬來公主府裏住了,我當然得將他叫過來詢問!齡君,你別攔著,我倒要看看我身邊是不是多了吃裏扒外之人……”


    說著,仍舊吩咐人去叫寒月。


    賀齡君見狀,便也不阻止了。


    ‘’奴才參見公主,駙馬爺。“一會兒後,一個清俊的小廝從外頭大踏步走進來,一進門便在屏風外跪下了。


    彼時蘇晏正在替賀齡君夾菜,聞言放下筷子道:“昨日我在兵部歇息,未曾迴府,派你迴來通知老太君,夫人,還有公主,你可曾將話帶到?”


    “迴駙馬爺,奴才帶到了啊。”


    寒月聞言從善如流的迴答道:“奴才迴府後,先是見了夫人,又見了老太君,將駙馬爺您交代的話都說了,後來去往雲生居的路上,碰到了府裏麵的五夫人,她說奴才一個外臣,怎好往內宅裏跑,後來詢問之後,便說代替奴婢將消息告訴公主,難道她沒有告訴麽?”


    賀齡君聞言抬起頭來:“沒有啊。”


    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牽扯到陳新蕊身上了。


    她都嫁給五老爺了,居然還敢生幺蛾子,賀齡君現在特別的生氣。


    蘇晏則是一臉無語,拍桌子起身:”我讓你迴來傳話的!你居然被五夫人給蒙騙了!她沒有傳話給公主!


    啊?


    寒月聞言一臉懵逼,結合賀齡君今日忽然要搬來公主府小住,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自己闖禍了,當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歉然的向賀齡君道歉:“公主!對不起!都是奴才的錯!請您不要生駙馬爺的氣!他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惦念著您的!“


    “好了,你下去吧。”蘇晏一臉無語的揮手讓他退下,然後扭頭看向賀齡君,一臉愧疚的道:“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陳新蕊膽子這麽大,居然敢製造幺蛾子,你跟我迴府,我去告訴老太君,必定重重責罰她!”


    “不必了。”賀齡君淡淡開口道:“我就在這裏住下了,挺好的。“


    “你還生我的氣?”蘇晏問道。


    “不是。”賀齡君搖搖頭,道:“那邊府裏人多,實在是亂糟糟的,每日不是這個迴府,就是那個親戚來訪問,我畢竟快要生了,身邊近不得生人,也不好與別人產生矛盾,如今迴來這公主府裏住著正好,躲個清淨。”


    她這樣說,蘇晏就不好再說什麽了,聞言想了想,看著她欲言又止的道:”齡君,其實,父親母親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還是要多住在侯府那邊,畢竟我是世子……“


    “蘇晏,你現在是駙馬。”


    賀齡君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然後看著他道:“你還有弟弟,將侯府世子的位子讓出來給他,如何?”


    蘇晏顯然沒有想過這一點,驟然聽到這話不由的驚呆了。


    賀齡君看他這樣,便耐心的開導道:“你想想看,你我已經成親,你變成了我的駙馬,終究還是要跟我分府住在這邊,那邊侯府家大業大,有蘇恆在就好了,你不方便承擔的責任,他也是可以的……”


    這段時間以來,賀齡君都有在心裏思考這件事,如今氣氛正合適,她就與蘇晏說了。


    她就是這樣,心裏有什麽話,就說什麽,坦坦蕩蕩,從不藏著掖著,她也不希望身邊的人心裏藏著心事。


    “這樣……”蘇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倒無所謂,但是蘇恆你也見了,他未必能夠承擔的起護國公府的責任。”


    “這事兒不急。”賀齡君聞言笑眯眯的道:“你是長子,蘇恆是弟弟,這侯府爵位本來就應該由你繼承,如今換成蘇恆,爹娘還有老太君那邊也不一定能夠接受,你慢慢的說給他們聽,時間久了,她們也就能夠接受了……”


    “可是蘇恆……他未必會答應。“蘇晏道。


    “人總是會成長的。”賀齡君看著他半開玩笑的道:“你知道蘇恆為什麽這麽胡鬧麽?就是因為上麵有你這麽一個優秀的哥哥呀!他想優秀也優秀不起來,於是就隻好胡作非為了……如果,你願意卸下一些責任,分攤給他,假以時日,我想他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蘇晏沉默不語。


    但顯然內心裏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賀齡君也不去打攪他,自己慢慢的在那邊喝湯吃菜,自從懷孕六七個月之後,她胃口大開,整個人越來越豐腴了,每次吃完飯半個時辰後,她都會在院子裏散一會兒步。


    今夜裏就有些不同了,蘇晏陪著她一起散步,望著夜空中那輪膠膠圓月,久違的蘇恆忍不住道:“多美的月色,我已經許久都沒有這樣悠閑的賞過美景了。“


    “你今夜裏不需要忙碌麽?“賀齡君扭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要不要派人將你書房裏的那些東西都搬過來啊?“


    她原本隻是打趣,但沒有想到的是,蘇晏聞言居然應了一聲是。


    隨後道:“今夜裏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了,就去書房裏忙。”


    這邊公主府也是為蘇晏準備了書房的,十分清淨,每日都有人打掃。


    賀齡君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你還要接著忙?“


    她還以為蘇晏今天來這邊了,就是放下所有一切,隻專心陪她!


    “對不起……”蘇晏又開始道歉,臉上滿滿的都是歉疚之色:“等這陣子忙完,我便放下所有,隻專心陪你。”


    賀齡君滿心失望的將自己的手抽迴去,悶悶不樂的道:“那好吧,你去忙吧。”


    “齡君……”蘇晏伸手去拉她,賀齡君卻躲開了。


    臉上的神情已經沒有剛剛誤會解開時的熱絡,隻淡淡的道:“你不是要去忙碌麽?正好我也散完步要迴去休息了。”


    說完,便轉過身去帶著小翠與雲清迴屋去了。


    隻留下蘇晏一個人在院子裏。


    “公主,就這麽撇下駙馬爺麽?”屋子裏,小翠有些擔憂的道:“駙馬爺這一次是認真來道歉的,他隻是太忙了……再說先前的事情也隻是一個誤會啊!都怪那個五夫人……”小翠說到這裏,不由的咬牙切齒起來。


    “蒼蠅不叮無縫蛋,就算要盯,也是因為這蛋有了縫隙,她才有機會。”


    賀齡君淡淡道:“總歸是因為我與蘇晏之間心有嫌隙,她才能找到機會,倘若你的衣服上有了虱子,你不去抓虱子,反而責怪那個指出虱子的人,是不是很可笑?”


    說完,便在榻上躺著,拿下那本看了一半的書,又懶懶的翻了一頁。


    啥衣服,啥虱子?她怎麽聽不懂?


    小翠一頭霧水,不由自主的又看向雲清,卻見她嘴角上竟然噙著一抹笑容,神情如常的服侍賀齡君,半點也不擔憂。


    難道公主隻是虛張聲勢,並未與世子爺吵架?


    小翠暗暗的想著,慢慢的也放下心來。


    這一夜,蘇晏果然在書房忙碌,並未過來。


    賀齡君迷迷糊糊的捧著書在榻上睡著了,當雲清去喊醒她去床上睡時,她暈暈乎乎的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麽時辰了?”


    “迴公主話,已經過了子時了。”雲清看了一眼牆上的沙漏,道。


    “都這個時辰了?蘇晏還沒迴來?”賀齡君往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臭了。


    “公主,書房的燈還亮著,想必世子爺還在忙碌。”雲清走過去從窗台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迴來道:“您還是早早休息,別等了。”


    “誰等他了?我不是一直在睡的麽?”賀齡君打了倆哈欠,忍者滿臉的失落,麵無表情的轉身迴床邊。雲清服侍她躺下,走到茶幾旁,將趴在那邊唿唿大睡的小翠叫醒,領著她退到了外間。


    賀齡君一個人躺在床上,伸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小腹,或許是感知到了她的不開心,肚子裏的孩子也在不停的翻騰著,不停的動彈。


    沒事的孩子,沒事……


    賀齡君閉上眼睛,不停的默念。


    半個時辰後,腹中孩子才平靜下來,賀齡君也隨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什麽都不敢想了,趕緊閉上眼睛努力睡覺。


    什麽事情,都比不上孩子重要,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早上醒來時,蘇晏又已經早起忙碌去了,小翠說天微微亮,蘇晏就走了,走之前還來正房這邊,在賀齡君的窗外站了許久,才離開。


    賀齡君聞言,神情有些複雜。


    小翠在一旁試試探探的問道:“公主,今日我們要不要迴侯府去看看?還有五夫人那個小賤人,也要收拾一下,免得她太囂張了,人人都還以為可以騎在公主您頭上……“


    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就生氣。


    要不是這個五夫人,她們家公主也不至於與駙馬爺生分。


    “不去了。”賀齡君放下粥碗,淡然的道:“區區一個五夫人,還不值得本公主親自去動手,讓雲清去,當著所有人的麵,教訓她一頓,讓她漲漲記性。”


    先前她去蘇老太君那邊看熱鬧,卻險些被推的小產,那件事情賀齡君一直都心有餘悸,同時內心十分警惕,她是絕對不會再給別人推她的機會。


    要將危險扼殺在萌芽裏。


    “好!奴婢這就去!”雲清一聽,立刻摩拳擦掌的去把鞭子找來了,得了賀齡君的吩咐,她馬不停蹄的就往護國公府去,臨走前賀齡君交代:“小懲大誡一番即可,沒有必要傷她性命,畢竟五老爺的臉麵還是要給的。“


    她這麽一說,雲清便懂了。


    不傷性命,那豈不是想怎麽懲戒,就怎麽懲戒?


    她興致勃勃的去了護國公府,打聽一下得知五夫人陳新蕊在蘇老太君那邊,便耐心的等著,一直到五夫人出了蘇老太君的院子,才衝到她麵前去,直接當著許多人的麵兒,啪的一鞭子甩在了陳新蕊的臉上。


    陳新蕊猝不及防,一瞬間就被鞭子抽的翻滾在地上,連哀嚎慘叫都沒有一聲,整個人便昏死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的大驚失色,紛紛撲上去將陳新蕊從地上抱起來。


    “哼,隻是一鞭子而已,又沒要她的性命。”雲清舉著鞭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被丫鬟們叫醒過來的陳新蕊,一字一句的道:“我奉公主之命,給五夫人帶來一句話,沒人在意你是怎麽混進侯府裏成了五夫人的,也沒人管你每日做什麽,但是還請你守些規矩,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收起那起子下三濫的挑撥離間心思!要是再犯,就不是一鞭子的事情了!”


    丟下這番話,她便揚長而去。


    陳新蕊左邊臉上一條鮮紅的鞭子痕跡,雲清到底是沒下狠心,否則她這一鞭子都能將陳新蕊的臉給抽爛了。


    “我要找老太君……“


    陳新蕊一臉的欺辱,昂著脖子推開攙扶她的人,跌跌撞撞的就撲進蘇老太君的院子裏去,在蘇老太君麵前跪下來,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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