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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瞬間,林魑仿佛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立刻便垂頭將眼神躲避開:“不如屬下還是過一會兒再來吧。”


    見林魑開口,陸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舉動有多容易讓人誤會,他連忙從顧桓禮身上起來,而後急急惶惶地朝林魑解釋:


    “林護衛你誤會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我是在給殿下換藥呢。”


    聞言,顧桓禮不由得提唇一笑,隨即看向陸璿:“你怎麽知道他在誤會什麽?”


    陸璿簡直無語,就好像被誤會的人隻有她一個一樣,顧桓禮不幫她說話就算了,還在這種時候故意刁難她、不給他台階下。


    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如同在打情罵俏一般,林魑頓時感覺自己站在這裏實在多餘,立刻便咳嗽了兩聲:“殿下屬下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告。”


    林魑忍無可忍地挑出正題,顧桓禮這才恢複了正經的模樣,隨即朝他點頭:“說來聽聽。”


    “屬下方才從陸小公子口中得知,暗中指使弓箭手刺殺陸大人之事似乎與西廠指揮使有關。”林魑如是說道。


    顧桓禮眉頭頓時一皺,陸璿則更是詫異:“王庸?我與他無冤無仇,他何須派人取我性命,可是南君親眼所見?”


    林魑點頭,顧桓禮這才陰沉沉地開口:“早知道這老家夥記仇,沒想到竟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擅動本王的人。”


    言語之間,顧桓禮眸中的戾氣就如同立刻便要將王庸碎屍萬段一般。


    “那殿下看此事該如何處置?”林魑隨口問起,畢竟王庸記仇,他家殿下也並非大度之人,這筆賬該算還是要算一算的。


    顧桓禮卻搖頭:“此事尚無證據及別人告到陛下麵前恐怕他也不會認,來日方長,區區一個老狐狸,沒什麽可擔心的,本王總要讓他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有顧桓禮這樣一句話,恐怕這王庸逃得過初一也逃不過十五了。


    話音落下,許是方才動怒牽動了傷口,顧桓禮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兩聲,陸璿見狀連忙一臉擔憂的朝他看過來:


    “殿下有傷在身,還是切莫動怒的好,正好林護衛來了,就勞煩林護衛替殿下換藥吧。”


    陸璿找準時間便要將這差事推給林魑,可顧桓禮又哪裏能答應?他立刻便咳嗽的更厲害,還順便朝林魑使了使眼色。


    林魑見狀立刻便明白了顧桓禮的用意,連忙迴絕:“屬下笨手笨腳的,唯恐衝撞了殿下,且眼下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在此久留了,屬下告退。”


    說罷,還沒等陸璿反應過來,林魑便已然一溜煙從她眼前消失不見。


    陸璿頓時愣住,平日裏見林魑也沒有如此繁忙啊,怎麽一有事找就這樣了?


    她這才無奈地轉過頭來,隻見顧桓禮臉上那抹得意的神情正收斂到一半。


    “殿下笑什麽?”陸璿心中不由得生出狐疑。


    顧桓禮立刻便將笑容收斂起來,隨即聳了聳肩、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勞煩陸令史親自為本王換藥了。”


    這神情、這語氣,陸璿簡直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可誰叫人家是殿下呢?就算真是人家有意捉弄,她也隻能受著。


    陸璿這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揭下先前駱明讓包紮的白帛,原本還有些羞怯,可看到那已然有些發黑的箭孔,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她心中頓時便傳來一陣絞痛。


    “這麽深的傷口,他方才竟一直談笑風生、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痛楚的樣子,這樣的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嗎?”


    陸璿暗自這樣想著,不由得對眼前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兇王殿下生出了一絲心疼。


    拿出金瘡藥往那傷口上灑的時候,對陸璿來說才是真正的考驗,她握著藥瓶的手微微顫栗,仿佛生怕一不小心便會觸動了傷口,使眼前之人承受更大的痛苦。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都不見陸璿從藥瓶裏抖出一點粉末,顧桓禮能夠明顯的覺察到她臉上的擔憂和怯弱。


    能夠得到陸璿的心疼,顧桓禮自然是歡喜的,但絕不是在這個時候。


    眼看著陸璿遲遲不敢下手,顧桓禮隻好咬咬牙替她下這狠心,隻見他二話不說,立刻便握住她顫抖的手腕。


    陸璿被顧桓禮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驚,頓時瞪大了眼睛:“殿下,你這是做什麽?”


    少頃,隻見他握著她的手腕向下折了一個角度,瓶中的金瘡藥立刻便朝著他的傷口灑下去大半,他原本舒展的眉頭隨之不由的緊皺起來。


    俗話說在人傷口上撒鹽會令人痛不欲生,眼下顧桓禮雖強忍著疼痛,但隻看他前額瞬間冒出的汗珠便可以想象這種疼痛究竟有多麽劇烈。


    陸璿一顆心都不由得隨之戰栗,連忙將手中的藥瓶收起來,隨即朝顧桓禮關問:“殿下,你怎麽樣了?這,一定很痛吧?”


    看陸璿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顧桓禮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溫暖卻無力的笑容,隨即朝她搖了搖頭:“不痛,是你太過小題大做了。”


    “真的……”不痛嗎?陸璿沒有問出口,可她心中卻是全然不信。


    但既然顧桓禮這般掩飾,再堅持拆穿他也沒什麽意義,陸璿隻好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而後替他重新包好傷口方才站起身來。


    “我已經替殿下換好了藥,殿下暫且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找間廂房略微整頓一下。”陸璿如是說,隨即提起林魑替她收拾好的東西便打算走。


    顧桓禮卻將她叫住:“你去廂房做什麽?”


    陸璿頓時詫異:“不是殿下叫我暫且住在王府照顧殿下的嗎?”


    聞言,顧桓禮不由地提唇一笑:“本王是叫在府上住下,但也沒叫你搬去廂房啊,你住在廂房,若是本王半夜裏有個好歹、找不到你可怎麽辦?”


    陸璿不由地怔住:要我留在王府,又不讓我去廂房,難道他是想……


    領會到顧桓禮的意思,陸璿瞬間瞪大了眼睛,連忙朝他擺手拒絕:“殿下,這萬不可啊,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殿下萬金之軀,怎可屈尊與陸某同住?”


    顧桓禮卻不依不饒:“本王知道你恪守禮教,本王也並非輕浮之人,可眼下本王有傷在身,你總不能去本王於不顧吧?”


    顧桓禮邊說邊一臉真誠的看著陸璿,一副好像隻要她拒絕,他便立刻傷口發作的樣子。


    思前想後,左右自己留下來照顧顧桓禮也要一切以他方便為主,況且想來以他的身份也並不會做出什麽逾矩之事,陸璿這才隻好應下。


    “那我去找管事的拿床被褥過來。”陸璿這樣說了一句,而後便一臉羞怯地走開。


    背過她的時候,顧桓禮別提多高興了,一臉明媚的笑容洋溢著,仿佛整個盛京城的花兒都開了一樣。


    少頃,見門口傳來腳步聲,顧桓禮這才連忙將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轉而又恢複到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樣子。


    不過陸璿所說的被褥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厚實一些,雖說眼下寒冬臘月,天氣確實有些冷,但屋子裏燃著暖爐,拿這麽厚的兩床被子也實在有些過了吧。


    顧桓禮不由得有些詫異,直到見陸璿自顧自地走到房間的屏風後麵、將被子扔到地上,動作麻利地鋪整齊,他方才領會了她的用意。


    “你,這是打算睡地上嗎?”顧桓禮朝著正忙著鋪床的陸璿問及,她隨即抬眸一笑:


    “是啊,這樣一來既方便我隨時照顧殿下、又能避嫌,不然殿下房中隻有一張床,我總不能和殿下同榻而眠吧。”


    這迴答說的有理有據的,顧桓禮也無法反駁,隻能將那句“為何不能”憋在心裏。


    如此也好,總歸人是騙到這裏來了,這樣一來,有了兇王府這層保護,顧桓禮也不用再擔心自己受傷期間王庸會再暗中對陸璿下手了。


    這樣想來,顧桓禮才又躺迴床上安心睡下。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刺殺陸璿失手的王庸則惶惶不安——“廢物,叫你殺那陸璿,你怎麽能傷了兇王?”他憤怒的朝著弓箭手指責。


    弓箭手連忙跪在地上認錯:“屬下知錯,願聽大人責罰。”


    “責罰,我責罰你有什麽用?兇王殿下錙銖必較、有仇必報,若是讓他知道傷他的人是我,別說是責罰你了,就連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王庸萬分惶恐。


    弓箭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盡力安慰他:“昨夜街上人聲繁雜,屬下動作夠快,想來兇王殿下應該並未覺察。”


    王庸點頭,卻也隻能心存僥幸:“但願如此吧。”


    沉了口氣,王庸這才又開口:“想不到堂堂兇王殿下竟然會為了區區陸璿以身擋箭,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當真如同民間議論的那樣。”


    暗自將陸璿和顧桓禮聯想成了斷袖的關係,王庸這才又打起另一種算盤。


    想來此番無意間傷了顧桓禮,有朝一日若是被他查出來總歸是要為敵的,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利用陸璿順水推舟地將他一並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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