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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眾人異樣的眼光瞧著,昶王不由得心慌意亂。


    他似乎意識到了這是個騙局,隨即撿起地上的匕首,朝著瀲灩就喊起來:“你這個賤人!本殿下今日非得殺了你。”


    好在刑部的官員一早便從顧桓禮那邊得到昶王有可能會傷害人證的消息,見狀連忙舉劍將他的匕首打落。


    “保護人證!”刑部尚書朝著身後眾人喊道,瀲灩連忙趁亂躲到他身後。


    見一眾官員都與自己作對,昶王不由得一臉慍怒:“你們都要造反嗎?本殿下可是皇子,你們如此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父皇治你們大不敬之罪嗎?”


    話音落下,人群後麵突然傳來一陣陰鷙的聲音:“依本宮看,想要造反的是五弟吧?”


    聞聲,眾臣連忙往中間讓出一條道來,而後俯身迎接來人:“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閑庭信步的走到人前,一臉笑裏藏刀的看著昶王:“旁人都說五弟無能,依本宮看,倒是大家小瞧了你。”


    見到太子都站在與自己對立的一麵,昶王方才那股囂張勁兒立刻被壓製下去,連忙朝著他的腳下跪下去。


    “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方才都是這賤人胡說八道、故意陷害我的。”昶王一邊求饒一邊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瀲灩身上。


    瀲灩簡直心灰意冷,曾幾何時,她甚至以為這個男人真會給她承諾她的一生,卻沒成想如今竟為了求生連尊嚴都不要。


    算是錯付了,瀲灩心中湧起一陣落寞,到眸中卻已然化作怒火,隨之冷哼一聲:“我營中幾千將士,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了你這種小人。”


    其實此時對於太子而言,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早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他特地將文武百官安排到這裏,為的就是看這一出大戲。


    太子想都不想便選擇站在瀲灩這邊,也不管昶王如何狡辯,他隻一臉冷漠地朝著身後隨自己而來的禦林軍開口:“將昶王帶到父皇麵前,由父皇親自定奪。”


    禦林軍一路將昶王帶到梁勤帝麵前,彼時,國祭禮正要開始,一眾皇族早已整裝準備好,卻遲遲不見幾位官員與太子、昶王。


    梁勤帝正要下令命人去尋找幾位的蹤跡,那邊卻浩浩蕩蕩的趕過來一群人。


    見太子走在前頭,昶王被禦林軍押解著,梁勤帝先是一愣,轉而泛起一臉慍怒:“大典當前,爾等這是做什麽?”


    梁勤帝發話,方才爭著要領頭功的太子親信隨即上前,彼時,太子已然覺察到梁勤帝臉上的不悅,原本想拉那人迴來,卻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啟稟陛下,昶王殿下勾結刺客,意欲行刺陛下。”太子親信上來便是這樣一句話,完全歪曲了事實。


    梁勤帝卻不相信:“昶王行刺朕,你又如何得知?”


    太子親信振振有詞:“方才幾位大人都在,臣等親眼見到昶王殿下與那女刺客糾纏不清。”


    梁勤帝懷疑,隨即抬眸看向離自己最近的戶部尚書:“此事可當真?”


    戶部尚書一時間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思慮了片刻才決定站出來另辟一番言論——


    “啟稟陛下,此女是否意欲行刺陛下臣等尚未可知,不過此女乃是東郊軍營的首領。”戶部尚書如是說。


    梁勤帝不由的愣住:“東郊?那軍營不是早已被大火燒盡了嗎?”


    戶部尚書點頭:“興許是僥幸逃出來的吧,如今她棲身於此,方才臣等路過之時,昶王殿下正好與此女提及東郊之事,東郊私自豢養兵馬的人,似乎是……”


    礙於皇家的顏麵,戶部尚書並未把話說完,可原本就對此事心知肚明的梁勤帝聽聞這話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原本梁勤帝是一心想要護著昶王的,可眼下他竟然露馬腳露到了這麽多人麵前。


    梁勤帝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需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自然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護短,他隨即一臉慍怒的看著昶王:“此事可當真?”


    昶王見狀連忙跪到梁勤帝麵前連連否認:“父皇,這不是真的,是這賤人在汙蔑兒臣,兒臣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父皇的事情。”


    被昶王這麽一狡辯,梁勤帝立刻便朝著瀲灩瞪過來:“妖女,竟敢如此嫁禍皇子,此等大逆不道之罪是何後果你可知道?”


    此時的瀲灩已然是心如死灰,哪裏又會在意這種皇室級級相護的手段?她不由地蔑笑:


    “陛下若僅憑他一麵之詞便光顧這麽多雙眼睛所看到的,民女就權當是生不逢時了。”


    瀲灩雖未明說,但這話暗指之意不過就是說梁勤帝若執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罔顧證據地袒護昶王,便足以證明他的昏庸。


    梁勤帝身為一國之君,自然最害怕被臣民議論自己昏庸,權衡許久,看來此事還真是隻能公事公辦了。


    “朕命令爾等,將方才所聽見的、看見的悉數道出。”梁勤帝開口。


    衝鋒陷陣的仍是太子那位親信:“啟稟陛下方才昶王殿下親口承認東郊軍營的兵馬乃是他豢養,其目的尚未可知,昶王殿下被發現之後還打算殺害人證滅口。”


    梁勤帝臉上的怒色越發鮮明,偏偏此時顧桓離也走到昶王麵前一臉雲淡風輕地開口:“所以方才皇侄說要去方便,其實就是想避開本王,前去殺人滅口?”


    此時顧桓禮不過是作為勝利者的一種炫耀,畢竟敢在他頭上動土的人總要知道後果。


    停頓了片刻,顧桓禮又繼續說下去:“對了,本王還聽說皇侄前些日子杖斃了一個臨幸過的丫頭,還放火燒了人家全家。”


    顧桓禮挑起這個話題,身邊的幾位大臣立刻便議論起來:“原來那家失火真的與昶王殿下有關,可真是心腸歹毒啊!”


    一時間,各種貶低昶王的言論不絕於耳,他大概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牆倒眾人推。


    昶王惶恐,再這樣放任下去,恐怕會有更多關於自己的齷齪事會被捅到梁勤帝耳朵裏。


    盛怒之下,昶王瞬間無法控製,一臉兇狠的朝著挑起事端的顧桓禮瞪著:“你陷害我,我要跟你拚了!”


    一時間,昶王就如同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一般,竟朝著人人望而生畏的兇王殿下動起手來。


    梁勤帝看得心急如焚,生怕因為此事得罪了顧桓禮,於是連忙命禦林軍將昶王帶下去,嘴裏還責罵著:“這個逆子!”


    若是方才沒有對顧桓禮的那一番攻擊,或許昶王還能再為自己爭取辯解幾句的機會。


    可眼下他已然被梁勤帝當著眾人的麵押解下去,如此一來便相當於梁勤帝已然定了他私養兵馬的謀逆之罪。


    昶王的事情告一段落,太子也算是少了一個心腹大患,顧桓禮從頭到尾都裝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隻淨享其成。


    太子那位親信沾沾自喜,還以為自己護駕有功,必然會得到梁勤帝一番重賞,於是連忙緊趕慢趕的朝他拍起馬屁來:“陛下英明。”


    這若是換做平時,隻要有一人說一句“陛下英明”,剩下的人必然會跟著附和,可眼下他一語落下,周遭卻是鴉雀無聲。


    眾臣麵麵相覷,無一不覺得此事必然折煞了皇家的顏麵,個個都巴不得將自己置身事外。


    果不其然,沉默了片刻,隻見梁勤帝一臉陰沉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那位諂媚小人:“愛卿方才可是說有人意欲刺殺朕?”


    太子親信不知該如何迴答,梁勤帝隨即朝著身邊的李公公開口:“此人妖言惑眾、霍亂國祭禮秩序,廢去官籍、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地上那人聞言一臉茫然:“什麽?”


    眼看著禦林軍已經朝自己過來,他方才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於是連忙向梁勤帝求饒:“陛下臣冤枉啊,臣一心都是在為陛下的安危著想啊!”


    可梁勤帝也不理會,隻背過身任由禦林軍將人帶走。


    彼時,太子雖滿心慍怒,可轉念一想,以這樣一個不識眼色的蠢貨去換昶王倒也值過,太子這才強行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好了,方才已經耽誤了些時辰了,國祭禮快要開始了,快過去吧。”梁勤帝心中五味雜陳,隻得以正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太子耳畔卻突然附上來一人:“殿下,方才屬下看到……”


    聞言,太子先是一驚,轉而立刻便勾起嘴角:一箭雙雕,真是天助我也。


    這樣想著,來不及細思,太子隨即朝著走在前麵的梁勤帝開口:“父皇且慢,兒臣得知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時的梁勤帝經曆了方才的波折,早已沒了耐性,見太子又生事端,他簡直忍無可忍:“有完沒完了,這國祭禮你們還放在眼裏嗎?”


    太子聞言連忙跪下:“父皇息怒兒臣隻是擔心此事會對國祭禮的順利進行有所影響,這才鬥膽提前向父皇稟報。”


    梁勤帝無奈,這才準許太子開口:“說吧。”


    太子點頭,開口之前還故意瞥了身旁的顧桓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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