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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氏一路拉著陸璿出去眼看到了她的房門口也沒有一句話。


    陸璿突然駐足:“其實阿娘根本就沒有事情找我吧,阿娘拉我和南君出來隻是為了給清濛和黎大人創造機會是嗎?”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陸璿拆穿,崔氏不由得有些尷尬,醞釀了片刻方才迴應:


    “清濛也到了婚嫁之年,難得黎大人一表人才、溫柔體貼,家世也不錯,我這不是想著早些給清濛覓得一段良緣嗎?”


    陸璿就猜到了崔氏在打著什麽主意,隻是這話傳到她耳朵裏卻顯得極為諷刺,什麽一表人才、溫柔體貼,根本就是衣冠禽獸,就連家世也是靠著見不得人的手段爭取來的。


    不過拿這樣的黎策來配陸清濛倒還真是絕配,念此,陸璿也便不插手此事,就任由崔氏隨心所欲也好。


    陸璿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方才就滿肚子意見的陸南君此刻聽見崔氏這話更是焦躁難忍:“阿娘,你老操心她的事做什麽?”


    原本是陸南君想要發泄自己的怒火,可這句話說出口卻成了崔氏笑話他:“你急什麽,待你年紀到了,阿娘也會操心你的事的。”


    聽崔氏這麽一說,陸璿瞬間忍俊不禁,陸南君更是被說的臉色漲紅:“好端端的提我做什麽?我才不稀罕呢。”


    發了一通小脾氣,陸南君這才又開口:“既然阿娘找兄長無事,兄長便跟我走吧。”


    “你要阿璿跟著你做什麽,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呢?”崔氏一臉懷疑的看著陸南君。


    他卻不管不顧:“反正有事就對了。”


    說罷,陸南君隨即拉著陸璿迴到自己房間。


    陸南君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都關上了,陸璿這才詫異的朝他問及:“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


    隻見陸南君迴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阿姐為何要讓他二人單獨相處,你難道就不怕他們在背地裏密謀什麽壞事嗎?”


    原來是這件事情,陸璿這才無奈的笑了笑:“這是自然是我故意安排的。”


    陸南君原本以為陸璿也就是方才拗不過崔氏,這才勉強答應了她將黎策與陸清濛安排在一處單獨相處的要求,卻沒成想她竟然供認不諱,說是自己故意的。


    如此一來,陸南君便更加難以理解了:“阿姐,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陸璿卻不以為然,反而振振有詞:“他們若不行動,我又如何能抓住把柄呢?”


    聞言,陸南君頓時愣住,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所以阿姐假裝配合阿娘,實則是為了試探他們的?”陸南君詢問。


    陸璿這才點頭:“正是,我已與殿下達成合作,這幾日便要抓緊時間搜集他們的罪證了。”


    聽陸璿這樣解釋,陸南君這才能夠接受:“看來南君還是沒有長大,阿姐的才智南君竟未及半分。”


    這樣暗自嘀咕了一句,南君這才抬眸又看向陸璿:“那阿姐打算如何部署,要安排人去暗中監聽他二人的對話內容嗎?”


    陸璿搖頭:“不必,陸清濛與黎策都是精明之人,傲染前去查探隻會打草驚蛇,就讓他們先得意一陣子吧。”


    見陸璿都這樣說了,陸南君也隻好作罷。


    一直到用膳時間,陸璿這才朝著陸清濛的別院過來,到房間時卻已然不見了黎策的身影。


    “黎大人呢?”陸璿詫異朝路清濛問及。


    陸清濛也隻是微微一笑,迴應了一句“離開了”。


    陸璿倒也不覺得奇怪,想來黎策應當也不想再被崔氏當做女婿一樣留下來。


    不過客套的話還是要問一句的,陸璿這才開口:“黎大人難得來府上看看你,你怎麽也不知道把人家留下來用過膳再離開。”


    被陸璿這麽一說,陸清濛不由得有些茫然,迴過神來方才迴應:“黎大人公務繁忙,清濛不敢妄自耽擱大人。”


    人都已經走了,再多問也無濟於事,陸璿這才朝著陸清濛的床邊過去,然後一臉淡然地在旁邊坐下。


    陸璿能夠感受得到自己靠近的那一瞬間從陸清濛身上傳來的一陣急促的心跳聲,她在慌張,屬於慌什麽,倒也不難猜測。


    陸璿也不拆穿,隻裝作閑聊的模樣朝陸清濛試探:“方才和黎大人聊的如何?上迴你們二人都百般抗拒我的引薦,我倒沒想到黎大人竟會親自前來看你。”


    原本陸璿隻是簡單的詫異了一句,可在做賊心虛的陸清濛看來卻滿是懷疑的味道。


    甚至來不及細細思慮,陸清濛便連忙朝著陸璿解釋:“黎大人方才不是說了嗎,不過是盡盡鄰裏之誼罷了。”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其實大可不必,不過陸璿也不關心,反正她也從沒打算從陸清濛口中問出些什麽。


    沉默了片刻,陸璿這才又提及一件讓陸清濛心驚膽戰的事情——“我總覺得昶王殿下派人護送你、對你百般照拂乃是另有企圖。”


    話音落下,陸清濛心中頓時一緊,她原本就與昶王之間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結,此番為鏟除庶支,雖不慎暴路了自己與昶王見麵之事,但她自以為也算是圓了謊。


    可如今被陸璿這樣突然說起,陸清濛心中又不由得驚慌起來。


    努力讓自己平複了片刻,陸清濛這才小心翼翼的朝陸璿問起:“兄長何出此言?”


    “昶王先前以東郊有人私自豢養兵馬之事陷害於我,你可有聽聞?”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但陸璿卻在此時突然提及。


    而陸清濛作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又怎會不知曉呢?


    麵對陸璿的質問,陸清濛也隻能強行掩飾住心中的慌張朝她點了點頭:“先前兄長迴複之時偶然提過兩句,清濛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兄長為何又突然問及此事?”


    眼下陸清濛殺害陸習隴之事已然被陸璿知曉,她知道,陸璿之所以不揭穿她並非是看在什麽情誼,更不是為了答謝她為自己報仇的恩情,而是苦無證據罷了。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陸璿又提起東郊之事,眾人皆知東郊私自豢養兵馬的人已然被梁勤帝查出,可卻極少有人知道那人不過是給昶王頂罪的罷了。


    陸清濛作為此事極少數的知情者,若陸璿真的查清此事與昶王有關,並順藤摸瓜的查到她的身上,恐怕就不是以殺人之罪論處這麽簡單了。


    念此,陸清濛心中簡直惶恐至極,可陸璿在場,她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也隻能盡力讓自己克製住。


    陸璿故意沉默了片刻,以讓自己好好欣賞欣賞陸清濛這副慌張的神色。


    直到她漸漸趨於平靜,陸璿這才開口:“倒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這真兇查的有些容易了。”


    那陸璿這樣質疑陸清濛不知該如何解釋,也隻能淡淡一笑朝她說道:


    “陛下英明神武,手下又頗多能人異士,要查出如此心懷不軌的大膽之人,恐怕也並非難事吧,兄長是否太過多慮了?”


    陸璿原本隻是想看看陸清濛會如何替自己推脫,卻沒成想她來來迴迴不過也就這幾種伎倆,此前還真是高估她了。


    不過既然陸清濛都這樣說了,陸璿也隻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是啊,陛下身邊確實不少能人異士,不過想來昶王身為皇子,身邊必然也不缺乏運籌帷幄的好軍師吧?”


    陸璿說這話時故意看著陸清濛,似乎是在暗示她就是這位軍師。


    陸清濛瞬間躲開陸璿的視線,露出極其僵硬的笑容:“皇家的事情,清濛一介女流之輩又怎會知道?”


    就知道陸清濛會裝傻,陸璿也不理她,隻徑自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也隻是好奇,滿朝文武那麽多人,昶王殿下為何偏偏要將這頂高帽戴在我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官吏身上呢?況且在我的印象之中,我與他似乎並無交集,也不知他身後這位軍師是否與我熟識。”


    陸璿的每一句話都指向陸清濛,就好像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一般。


    被陸璿這樣一通分析,陸清濛越發慌亂無措,攥緊的手心之中都被冷汗浸濕。


    此時此刻想來陸清濛已然絞盡了腦汁在思慮要如何將陸璿的懷疑從自己身上徹底移開。


    可陸璿卻一個起身的動作將話題戛然而止:“罷了,我不過是心中有疑慮無人訴說才來同你提起,竟忘了你向來不涉外事,也是我多言了,你便隻當從未聽過這些話吧。”


    話是這樣說,可方才的一番話在陸清濛心中留下了多深的印象想必陸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今如此雲淡風輕的一句便要她將這些話忘記,恐怕是癡人說夢。


    說罷,也不等陸清濛迴應,陸璿隨即就借口有事在身從她房間裏開。


    陸清濛絞盡腦汁編出來的理由還未來得及說便被陸璿強行留在了她肚子裏。


    眼看著陸璿帶著滿腹狐疑離開,陸清濛這才忍不住露出慌亂的神色。


    “她竟能懷疑到這件事上來,如今我與昶王的關係也被她看出端倪,也不知會否將我牽扯進來。”陸清濛暗自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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