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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明讓大老遠好心好意跑過來提醒,可顧桓禮卻是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著實是讓他心生惱火。


    “顧桓禮,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擺出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若是哪天他真的給你安一個亂臣賊子的罪名,就憑你在朝中那點口碑,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站在你這邊?”


    駱明讓語氣雖是冷冽、並未激昂得跳腳,可偏偏字字句句都如同利刃一般直插顧桓禮短處,惹得站在一旁的陸璿實在驚愕。


    陸璿一貫以為自己在顧桓禮麵前的表現便已然是大不敬了,可如今見駱明讓直唿其名、又說出如此不留情麵的話,相比之下,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值一提。


    但即便是被駱明讓這樣說起,顧桓禮也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惱怒,反而笑的更加輕蔑:


    “陛下慣好聽信讒言,如今想必又是太子尋釁滋事,陛下並非不知本王和太子的關係,如今不過是被他的話一時激怒,冷靜之後自然知道太子所言並非實情,便不會放在心上了。”


    顧桓禮說的雲淡風輕,可駱明讓卻並非這樣想,隨即搖頭否決他的猜想:“這迴慫恿陛下猜忌你之事,或許真的與太子無關了。”


    聞言,顧桓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還沒等他問起,陸璿倒是搶在他前麵低聲呢喃道:“難道是昶王?”


    這樣短短的一句話瞬間吸引了駱明讓的注意,他隨即轉頭看向陸璿:“如此隱秘之事,你一個小小的外官如何會知道?”


    顧桓禮原本還不確定,不過看駱明讓這副神情倒還真的是昶王,也便省的他再多問了。


    被駱明讓這樣問起,陸璿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同他解釋,索性直接朝著顧桓禮開口:“我覺得此事或許是黎策從中挑唆。”


    駱明讓並不知道黎策是何人,故而如今聽陸璿同顧桓禮提起,他也是一臉迷茫。


    不過駱明讓素來沉默寡言,對於不知道的事情也無意打聽,便隻靜默地站在一旁聽著二人繼續說下去。


    原本顧桓禮對黎策並沒有多大的敵意,可他身為昶王的皇叔,對他一貫的做事風格也算是有些了解。


    昶王素來不學無術、空有一身武功也是如同山野莽夫一般,故而從來不受梁勤帝重用。


    此前昶王一直將太子視作眼中釘,若非有人從中挑唆,顧桓禮還真想不到這草包為何會突然將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顧桓禮心中雖是這樣想,可臉上卻依舊表現得雲淡風輕,甚至還有心思說笑——


    “真是難得,昶王與太子這兩兄弟有生之年還能有同仇敵愾的一天。”


    陸璿有時真是不懂顧桓禮這突如其來的幽默,能將聯手對抗自己的兩個人說得如此輕巧,她還真是不由得敬佩他的心胸寬闊。


    駱明讓與顧桓禮相處久了,早就對他這一套了然於心,自然也不願意多費口舌去勸他少說這些風涼話,隻一本正經的嘲他問起:“接下來你究竟打算怎麽辦?”


    顧桓禮聞言提唇一笑:“腹背受敵,還能怎麽辦?”


    這話說的就如同要放棄抵抗一般,好在此刻在場的其餘兩個人都知道,這可不是顧桓禮一貫的作風。


    果不其然,沉默了片刻,隻見顧桓禮臉上瞬間泛起一抹陰鷙的神情,隨即勾起唇角:


    “看來本王這位好侄兒這幾個月在林川府倒是長了些本事,須得本王親自領教一番了。”


    陸璿甚至不必聽顧桓禮說了什麽,隻見他此刻這副殺氣騰騰的神情便知道,接下來必定有昶王和黎策等人好看的了。


    駱明讓也不多問,反正他此行前來也不過就是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具體如何部署還是顧桓禮自己的事情,他也不便多插手。


    顧桓禮醞釀了一陣伸手拍了拍駱明讓的肩膀:“這迴多謝你特意前來提醒本王了。”


    駱明讓卻一臉冷漠地將顧桓禮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開:“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了,還需要我做什麽就快說,我不便在此處久留。”


    見駱明讓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顧桓禮也便不再與他來這些虛的,隨即一本正經地朝他開口:“本王還確實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駱鎮撫使代勞。”


    說罷,顧桓禮隨即附到駱明讓耳邊。


    陸璿站在一旁,也不知顧桓禮此舉是否是有意避諱自己,反正她已經盡自己所能不去偷聽,仍舊聽得清清楚楚也隻能怪他自己實在並不小聲了。


    被顧桓禮附在耳邊說了一通,駱明讓也領會了他的意思,隨即轉身離開。


    顧桓禮這才看向滿臉狐疑的陸璿:“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他邊說邊懶散地坐迴到自己舒適的軟椅之中。”


    陸璿這才試探著開口:“剛才那位駱大人是……”


    “東廠北鎮撫司鎮撫使。”顧桓禮直接了當的迴應,轉而朝陸璿反問:“怎麽,陸令史是方才未曾聽清,還是對這個職位不甚了解?”


    恰恰相反,陸璿方才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對這個職位也了解的明明白白,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有此疑問的。


    陸璿隨即搖頭,而後說出自己心中的顧慮:“下官聽聞東廠北鎮撫司乃是陛下的密閣,專程為陛下探查機密之事,怎麽方才那位鎮撫使大人看上去卻像是與殿下相交頗深呢?”


    顧桓禮聞言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嗎?”


    這難道不奇怪嗎?陸璿暗自在心裏這樣問了一句,嘴上卻沉默不語。


    顧桓禮這才又詳細的解釋道:“駱明讓乃是子承父業,駱家自打他父親起便備受陛下信賴,故而這些年來陛下對他所言深信不疑,此番暗查本王之事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陸璿不解,可是方才駱明讓分明是背著梁勤帝趕來給顧桓禮送情報、讓他提高警惕的,怎麽看都像是他的人。


    雖說朝中也有許多被顧桓禮收服之人,可上至六部長官、下至九品小吏個個都對他敬畏有加,哪裏有人像方才駱明讓那般對他口出狂言的?


    陸璿怎麽想都覺得奇怪,顧桓禮這才解釋:“本王尚未迴到盛京城之時便已與駱明讓相熟,中間雖迫於種種原因分開了一段時日,可再見卻仍舊如同幼時一般親近,隻不過他為人素來寡淡,未曾與本王過多走動,也便沒讓旁人覺察本王與他的關係。”


    敢情這兩個人年幼之時就是玩伴,難怪說話如此口無遮攔。


    如此陸璿便能夠理解了,駱明讓一麵身為東廠北鎮撫司鎮撫使,恪守本分替梁勤帝辦事。


    可駱明讓又是顧桓禮的至交好友,故而此番受梁勤帝之命查到顧桓禮頭上,出於私心,他還是好意前來提醒。


    陸璿是這樣以為的,可她的想法似乎還有些單純,隻見顧桓禮沉默了一陣又朝她開口:


    “其實這些年來陛下懷疑本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駱明讓先前便奉陛下之命前來徹查過本王,隻不過被他搪塞了過去,久而久之,本王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顧桓禮說這話時,麵上雖表現得雲淡風輕,可功勳累累非但不被褒獎中用、反倒處處被人針對防備,想來他心中必然也是不好受的。


    陸璿不由地有些心疼,顧桓禮臉上卻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


    “還好駱明讓這小子處處幫襯,這些年來將陛下疑心之事悉數告知本王,本王方才能夠次次逢兇化吉。”


    聽顧桓禮這樣說,陸璿才算是徹底明白了,敢情這駱明讓就是個雙麵間諜啊,一麵幫著梁勤帝查探顧桓禮、一麵又替顧桓禮監視著梁勤帝。


    這樣都能在梁勤帝和顧桓禮兩個大人物身邊都混得風生水起,想來駱明讓這個鎮撫使必定比陸璿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不過這都不重要,至少可以肯定,他的心還是向著顧桓禮這邊的,隻要是自己人,不簡單便不簡單吧。


    了解過駱明讓的身份,陸璿這才一臉擔憂的朝著顧桓禮問起:“如今既然已經確認了在背後挑唆陛下懷疑殿下之人乃是昶王,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顧桓禮猶豫片刻提唇一笑:“莽夫而已,不足為懼,本王如今倒是對那位能激起昶王鬥誌的黎策頗有幾分興趣。”


    看來不等陸璿動手,顧桓禮便要對黎策有所行動了,如此也好,早日鏟除了黎策,她便能夠少一日為陸氏擔心。


    隻是黎策畢竟是滅門陸府的仇人,若是不親眼看著他生不如死,陸璿便是枉費了這一世重生的機會。


    念此,陸璿隨即鄭重其事地朝顧桓禮俯下身去:“還請殿下將懲治黎策的重任交由下官。”


    陸璿說這話時一臉憤慨,顧桓禮光是看著她的神情,都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熊熊燃起的怨恨,雖不知從何而來,卻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看陸璿幾次三番都想要除掉黎策,顧桓禮索性成全了她:“也好,你隻管按自己的方式去做,有需要的隨時知會秦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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