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師父,兇王殿下和陸大人來了。”藥童來報。


    彼時西芷正叮囑容謊服藥,一聽見陸璿來了,他立刻便將藥碗放下,伸長了脖子往門外探著,西芷看在眼裏,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這些天陸璿不在,都是西芷親力親為地照料容謊,為他醫治雙腿、帶他調理心態,可卻終日不見他臉上泛起如此刻般明媚的笑容。


    容謊正朝門口張望著,彼時陸璿已然一隻腳邁過門檻,他正欲開口,卻被緊隨其後的另一個身影掃得興致全無。


    “殿下,阿璿。”容謊收斂起原本欣喜的情緒,轉而化作一副謙恭有禮的模樣朝來人問候。


    陸璿這才連忙上前:“表兄的腿感覺如何了?”


    容謊微微一笑:“已然有所恢複了。”


    語罷,他隨即將輪椅向後移動了兩步,陸璿不由地詫異,不明白容謊這是何意。


    直到看他握住輪椅兩邊的扶手,將兩條腿奮力探到地上放平,而後慢慢支撐著挺起身子。


    “表兄你這是……”陸璿正驚歎著容謊的舉動,他已然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緊握住輪椅的手也漸漸鬆開。


    隻是西芷心係容謊安危,在他脫手那一瞬間及時上前將他攙扶著。


    陸璿見狀又驚又喜,臉上霎然泛起笑意:“表兄,你站起來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陸璿第一次仰視容謊,她方才發覺,這些年被這輪椅束縛著,她竟不知容謊已然生的比陸南君還要挺拔了。


    容謊站穩以後方才示意西芷鬆手,而後自己直立在原地。


    “本想等你迴來親自走到門口迎接你呢,可我這雙腿實在荒廢了太久,如今恐怕是要如孩童般慢慢學步了。”容謊如是自嘲道。


    陸璿卻已然知足:“恢複不過是時間問題,隻要表兄腿疾治好便足夠了。”


    聞言,西芷也連忙附和:“是啊,容公子切莫心急,我已將你體內的壞骨清理幹淨,腿部的經絡也依靠藥物重新連接起來,很快便能恢複得與常人無異了。”


    陸璿原本見到容謊可以站立便已然滿心歡喜了,此刻有西芷的承諾,她便更加放心。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陸璿對西芷不勝感激。


    西芷卻並不邀功:“這些不過是行醫之人應該做的,陸大人不必多禮。”


    “對了,阿璿你的公務處理的如何了?”容謊問及。


    陸璿隨即點頭:“已然處置妥當了,巫族餘黨也被送往盛京等候陛下處決,相信朝廷會給藥王穀一個交代的。”


    陸璿一口氣交代了個底朝天,可容謊關心的卻並非此事。


    隻見他聞言隨即迴頭看向西芷:“這幾日勞煩姑娘照料,我看近來姑娘也未再替我施針用藥,日後是否便隻需調養了?”


    西芷也沒想太多,隻順著容謊的話點頭:“正是,此後容公子隻需靜心調養、適當嚐試著走動,不出一個月便可脫離這輪椅了。”


    聞言,容謊頓時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慮著什麽,醞釀了許久方才開口:“既然如此,容某以為也實在不該再在此處叨擾姑娘了。”


    這話是何意,要離開了嗎?西芷暗自揣度著容謊這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意思。


    終究還是等到了這一日,她早知道沒有任何人是屬於這裏的。


    西芷也聽明白了容謊的意思,所為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已經動了要離開的心思,她也不願再糾纏挽留。


    “既然容公子想要早日還家,我自然不便多餘挽留。”西芷強忍著心中的苦楚應下容謊。


    容謊這才轉頭看向陸璿:“阿璿,此番離家也有些時日了,你在此處若是沒有別的公務處理,便隨我一同迴去吧。”


    有沒有別的公務陸璿說了可不算,聞言,她隨即瞥向身邊那位做主的。


    顧桓禮深知陸璿心思,正好他也不願帶著容謊在此處多留,索性發一迴善心答應她。


    “本王確實也在此處耽擱頗久,既然容公子腿疾痊愈,盡快返迴盛京也是理所應當的。”顧桓禮如是說道。


    陸璿這才敢朝容謊點頭:“那我便隨表兄一同迴去,正好我也不放心表兄一人。”


    語罷,陸璿隨即走到容謊身後把住輪椅。


    容謊這才看向陪伴了自己多日的西芷,滿眼真誠地朝她道:“這幾日多謝姑娘相助了,容某無以為報,他日姑娘若有需要,容某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話是這樣說,可沒有人比西芷更清楚,她身處於藥王穀這等避世不出之地,又與盛京城隔著數千裏,如何能輕易談及下一次相見?


    一時間,西芷心中萬千遺憾,可到嘴邊卻隻剩下一句“容公子保重”,而後便隻能心灰意冷地目送他們離開。


    翌日,顧桓禮一迴來便聽聞太子一派又在朝中對他言語構陷,惹得梁勤帝心中似有不滿。


    正好此番遠下江南歸來,顧桓禮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梁勤帝稟明,他這才緊趕慢趕地朝著今日的早朝過去。


    彼時已然是晚了一陣,不過並不影響觀感,顧桓禮到時,朝堂之中正是一派唇槍舌戰:


    一邊是戶部尚書進言:“啟稟陛下,戶部收到江南大筆寶物,價值萬金,如今已盡數收歸國庫,相信我朝來年用度必然充裕。”


    梁勤帝聞言大喜:“價值萬金的寶物?何處所得?”


    戶部尚書這才應道:“迴陛下,乃是兇王府審理副使陸璿偶然在江南永州剿滅打劫商船的匪寇所得。”


    一聽說是陸璿的功勞,還沒等梁勤帝表明態度,顧寧悲便忍不住上前:“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此事蹊蹺。”


    “哦?如何蹊蹺?”梁勤帝剛由心而生的喜氣便被顧寧悲衝撞,他頓時露出一臉鄙夷。


    顧寧悲卻振振有詞:“迴父皇,陸璿區區王府審理副使,有何資格插手永州知州之事?此等越權代職之事,難道不是亂臣賊子所為嗎?”


    梁勤帝向來最忌諱臣下越權,依照他一貫的想法——今日膽敢僭越官權,來日便有可能威脅到皇權。


    如此一來,顧寧悲所言確實不得不引起梁勤帝的再三重視。


    好在戶部尚書提前了解了情況,連忙替陸璿解釋道:“稟陛下,並非陸審理副使僭越,隻是此番匪寇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便是因為有永州知州從中庇護。”


    “官匪勾結?”梁勤帝震驚,這也是他一向對各地方官員的禁令。


    戶部尚書點頭,見梁勤帝似乎有所動搖,顧寧悲連忙又開口打岔:“如此便更是僭越了。”


    “此話怎講?”梁勤帝看向顧寧悲。


    “稟父皇,陸璿身份低微,手中權力僅限於過問兇王府之事,即便永州知州當真與匪寇勾結,她又有何權力過問?”顧寧悲說的頭頭是道。


    有人卻聽不下去了——


    “啟稟陛下,臣以為太子殿下所言不妥。”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放眼滿朝文武,敢如此直言皇室錯漏的,除了陳微之還能有誰?


    “陛下,臣以為陸璿此舉乃是正我朝官吏之風氣、不畏強權的優良典範,若依太子殿下所言,人人皆因官階而獨善其身、對高官作祟不聞不問,與讒言媚主之奸佞又有何區別?”


    陳微之如是說,但其實他自己才是直言不諱、不畏強權的最傑出代表。


    梁勤帝一向對陳微之所言深表讚同,此番自然也不例外。


    可顧寧悲卻不甘如此輕易退縮,隨即朝陳微之冷嘲熱諷道:“那依陳郎中所言,陸璿僭越之事便就此作罷嗎?”


    陳微之搖頭:“非也,臣以為理應重賞。”


    “什麽?”顧寧悲簡直覺得陳微之腦子出了問題,以僭越之罪算起來,梁勤帝能不計較已然是莫大的恩惠,他竟還敢要求賞賜?


    陳微之這才開口:“陸璿此行一來豐裕國庫,而來清肅我朝官風,三來為民造福,四來為官表率,何以不獎?”


    “可是……”還沒等顧寧悲說完,金鑾殿門前便傳來一陣感歎:“說得好,確實該賞。”


    聞聲,眾人紛紛迴頭,隻見來人閑庭信步,全然將金鑾殿當做禦花園一般。


    “參見兇王殿下。”眾臣紛紛俯身。


    顧桓禮這才走到大殿前麵看向堂上滿臉詫異的梁勤帝:“臣弟參見皇兄,臣弟有事在身、未能按時迴朝複命,還請皇兄責罰。”


    話是這麽說,可誰不知道顧桓禮此行抓獲了巫族全部黨羽、為保國泰民安立下了汗馬功勞?梁勤帝又豈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責罰他?


    梁勤帝這才連忙開口:“皇弟免禮。”


    倒是顧寧悲這個做皇侄的傲慢無禮,一見到顧桓禮便冷嘲熱諷道:“皇叔不是遊山玩水去了嗎,怎麽這麽快便玩兒夠迴來了?”


    顧桓禮也不惱怒,隨即笑著應道:“原本是想借機遊賞一番的,這不是被打劫了嘛。”


    他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惹得文武百官霎時間議論紛紛——“打劫?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打劫兇王殿下?”


    顧桓禮聽得清楚,隨即轉身應道:“會打劫的,自然是匪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長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安顧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安顧笙並收藏嫡長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