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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大人監斬動作如此之快?”顧桓禮見到陸璿頗有幾分意外。


    顧桓禮本以為陸璿大概見不得這些血腥場麵,會猶猶豫豫半天也難以下定決心來的,沒成想她倒是比他想象的還要果斷。


    陸璿聞言點頭,也不管顧桓禮為何將監斬之事交由她代勞,上來便徑直問及:“敢問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長勝堂之人?”


    顧桓禮猶豫,良久方才開口:“那陸大人以為該當如何?”


    這是當真讓她說嗎?陸璿暗自揣度著。


    醞釀了好一陣她方才開口:“下官以為,長勝堂眾人雖違背律法,但其中大多數人都是被生計所迫,其家人更是無辜,實在罪不至死。”


    先道明緣由,陸璿才又接著說出自己的判決:“下官以為理應解散長勝堂,將其全部贓物收歸國庫所有,至於其他人……”


    “怎麽不說下去了?”見陸璿有些為難的模樣,顧桓禮隨口問起。


    可他心中卻清楚陸璿的顧慮,轉而一語將其點破:“你是被長勝堂寨主的義氣所感動,對他們心生憐憫、意欲寬恕,可又深知義氣無法抵消他們所犯下的錯誤,故而不知所措了?”


    顧桓禮一語中的,陸璿隻能點頭承認,心中頓時亂作一團。


    “想要在爾虞我詐的朝野之中立足,便該少一些婦人之仁。”顧桓禮如是告誡陸璿。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症結所在,可每每到了這種時刻還是免不了要放任理智與感性在內心爭鬥一番。


    沉默良久,陸璿方才開口:“殿下教誨得極是,是下官動了惻隱之心,下官日後必定謹記,此事便交由殿下全權定奪吧。”


    說這話時,陸璿滿腦子都是昨夜長勝堂寨主對她懇求和感激的神情,可她身為官宦,總該以百姓作為首位,實在無法任性行事。


    見陸璿這副心有不忍的模樣,顧桓禮又何嚐不知她並非自願聽憑處置?


    少頃,顧桓禮這才沉了一口氣道:“罷了,本王隻是想告誡你為官的道理,你隻需銘記便可,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這是何意,他,答應了?陸璿聞言詫異。


    “殿下這是願意免他們死罪了?”陸璿滿心期待地朝顧桓禮問及。


    隻聞得他傲然道:“隻要他們肯如實交出全部贓物,本王自然不稀得與之為難。”


    語罷,顧桓禮隨即走開,陸璿頓時欣喜不已。


    不過顧桓禮的寬恕也是有條件的,那麽多的金銀財寶,想要盡數放棄也並非是常人能夠做到的,正好借此機會考驗一下長勝堂寨主對自家兄弟的真心。


    念此,陸璿隨即又朝著牢獄過去,彼時的長勝堂眾人見柳如常被提出斬首,個個惶恐自危、生怕下一個上斷頭台的便是自己。


    好在等來的並非衙役,而是陸璿。


    “把門打開。”陸璿走到關押長勝堂寨主的隔間,朝守門的獄卒道。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原本已然深陷絕望的長勝堂寨主霎然抬眸朝門口看過來。


    “陸大人,真的是您?”見來人是陸璿,長勝堂寨主連忙起身滿眼期待地朝門口過來。


    陸璿也不表現出任何神態,隻徑自以官吏的身份進去。


    “殿下處置已下,本官是來代為傳達的。”陸璿直言道。


    一聽說做出裁決之人乃是顧桓禮,長勝堂寨主眸中那抹喜色瞬間便消散全無。


    沉默了許久他方才試探著問起:“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在下及寨子裏的兄弟們?”


    陸璿聞言也不迴應,隻是先將顧桓禮所提出的條件拋出——


    “若以你整個山寨及全部財物換取寨中其餘人生還之機、分毫不剩,你可願意?”陸璿故意未曾將眼前之人算入寬恕的範圍內。


    好在長勝堂寨主的表現並未讓陸璿失望,隻見他毫不猶豫便點頭:“願意願意,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隻要能放過我寨中其餘兄弟,就是用我一人性命交換我都絕無怨言。”


    如此,陸璿臉上方才泛起滿意的笑容,隨即朝躲在一旁未曾露麵的林魑開口:“林護衛,勞煩你帶人隨我走上一遭了。”


    林魑領命,長勝堂寨主雖是一怔,但也還是乖乖隨陸璿迴到寨中。


    “自己帶路吧,把你藏匿財寶之處一一指明,隻要你誠懇,本官自會信守諾言、釋放長勝堂眾人。”長勝堂門口,陸璿朝堂主說道。


    他這才急忙走到人群最前麵,林魑所率領的暗衛則緊隨其後。


    此處看似平平無奇,路麵空曠,就連長勝堂寨主的屋裏站在房門口都能一覽無餘,實在不像是藏得住金銀珠寶、玉器古玩的樣子。


    陸璿邊走邊四處張望,皆未發覺任何異樣,直到長勝堂寨主不知觸動了何處的機關,偌大的牆麵才瞬間被分割成兩半向裏打開。


    陸璿見狀霎然一驚,這麵牆的後麵竟比屋外還要更大一些。


    “大人隨我來吧。”長勝堂寨主低垂著頭朝陸璿開口,而後徑直朝裏麵走過去。


    陸璿正欲緊隨其後,卻被林魑伸手擋住:“陸大人且慢。”


    攔住陸璿,林魑隨即代她走到前麵,以確保前麵那人不會使詐傷她。


    陸璿這才在一眾暗衛的保護中隨著林魑進去,麵前的一切卻令她瞠目結舌。


    隻見長勝堂寨主點起屋內的燭火,一道刺眼的金光霎然乍現在陸璿眼麵前。


    黃金、玉石、古玩、稀有藥材及兵器應有盡有,就是朝廷一品大員的密室之中恐怕也比不上此處富足。


    陸璿被驚得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直到長勝堂寨主開口:“這裏是去年打劫一搜西域商船的,柳如常想要的寶貝就是這些,大人全部拿去吧。”


    聞言,陸璿這才迴過神來,麵前的一切著實誘人,難怪柳如常甘願冒著殺頭之罪也要與長勝堂勾結。


    “還有其他嗎?”陸璿下意識地問出口,話離開嘴卻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癡心妄想。


    如此的寶物已經足夠長勝堂幾代子孫享之不盡了,又怎會有更多?


    可長勝堂寨主卻竟然點頭:“我想二當家那邊應該還私存著一些。”


    人家私藏的都不放過,真不知該說這寨主實誠還是神坑。


    聞言,不管此事是否屬實,陸璿隨即跟隨長勝堂寨主離開此處。


    林魑吩咐一部分暗衛留在此處將寶物裝車,另一部分則與他一同緊隨陸璿。


    長勝堂寨主一路上都大步流星,直到走到二當家屋裏,腳下方才有了一絲停頓。


    “怎麽不走了?”林魑質問。


    長勝堂寨主這才一臉為難的迴過頭來:“我確實見二當家將寶物帶迴到自己屋裏私藏過,隻是他屋裏多半也有機關,我實在……”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表示的也還算明確。


    還沒等陸璿發話,隻見林魑已然命暗衛四處搜查起來。


    顧桓禮手下的暗衛都是受過最最精密的訓練的,找這點小伎倆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聽見木櫃一旁傳來消息:“首領,找到了!”


    林魑聞言隨即上前,陸璿也湊過來觀望。


    隻見木櫃底部直通著一條黑漆漆的路,不知通向何處。


    陸璿還在思慮著,林魑卻二話不說便朝著底下跳下去,幾名暗衛緊隨其後,其餘人則在上麵看守人犯、保護陸璿。


    少頃,林魑在下麵仔細查探了一圈,這才朝上麵喊道:“陸大人,下麵確實有不少東西,還有一扇奇怪的門!”


    林魑命人將東西搬上去送到陸璿麵前,自己則用劍將那扇神秘門上的鎖劈開,順著通道一路摸索出去。


    “稟陸大人,這是下麵全部的物品。”暗衛帶著搜來的東西走到陸璿麵前。


    比起寨主那邊,這點簡直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看來這個二當家要麽就是不夠貪、要麽就是膽小如鼠,兩三年竟然才這點積蓄。


    見此,長勝堂寨主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被自己拜把子的兄弟騙得太慘。


    暗衛將財寶運送出去,陸璿則在原地等候著林魑的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又出現林魑的身影。


    “迴大人,下麵是一條密道,密道直通城外碼頭。”林魑如是道。


    陸璿霎然一驚,隨即轉頭看向身邊同為長勝堂之人:“此事你可知情?”


    長勝堂寨主聞言連連搖頭:“小人什麽都不知道啊,二當家竟然私自建造密道,我……”


    看樣子倒不像是說謊,陸璿心中不由地慨歎,虧得當初顧桓禮使詐將二當家等人誆騙到碼頭被綰魅直接抓獲,否則若是任他從此處溜走,不就成了漏網之魚?


    “如此無情無義之人,寨主也願意拿身家性命作為交換?”陸璿朝著長勝堂寨主問了一句,心中甚至替他感到不值。


    可他的迴答卻極為釋然:“我二人結拜多年,他對我向來毫無二心,一切都是利益驅使、生出禍端,是我將他引入歧途,怨不得他。”


    陸璿簡直敬佩這位寨主的心胸和氣度,自己苦心求來的結果總算是沒有白費。


    “走吧。”陸璿朝著長勝堂寨主開口:“希望你日後可以做個光明磊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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