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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自己的身體,也是痛癢難耐。而那孤姓小子,除了渾身是血外,卻沒看出半點不適。這讓本就有些吃痛的張彌勒又一陣長籲短歎。


    什麽世道啊,自己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中人,沒想到竟然栽在了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粗通武藝”的小子手裏。又是一陣鑽心疼痛,險些又昏死過去。


    高大漢子眼見張彌勒疼的死去活來,便要從懷中摸出一物。誰料卻被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抓住,他未曾抬眼也知道,莊稼漢平常用不容置疑的態度,讓他不可出手相助。


    袁嵩有些惱怒,但卻不便此時表露,便也就將那伸到一半的手抽了迴來。莊稼漢平常眼見張彌勒幾盡昏厥,才開口說道:“袁嵩,你可知為何我不讓你救他?”


    袁嵩從碩大的鼻孔中冷哼了一聲,似有不滿,卻不也不想迴答這明知故問。莊稼漢平常從一旁老槐樹前拿起鐵扁擔,袁嵩斜眼瞧了瞧,便將眼睛閉了起來,不再言語,似要默默接受這一切。


    但那雙抱著張彌勒的雙手,卻源源不斷地往張彌勒體內輸送內勁,以穩住他的搖搖欲墜地心神。


    顧醒此時已是肝膽欲裂,不承想那暴雨木魚釘“後勁如此之大”,那一根根細如牛毛的鐵釘上,分明是淬了劇毒。若不是自己在姑姑調教下早已百毒不侵,現在恐怕隻剩下一灘爛肉了。


    想到姑姑,顧醒有些黯然神傷。莊稼漢平安隻道他是還沒緩過勁來,便也沒過多在意,而是將那鐵扁擔高高舉起,似隨時要拍下一般。


    顧醒在片刻功夫後便神色如常,雙手向前一指,運內勁於指尖,反手點中自己膻中穴和鷹窗穴。但那內勁由指尖流入穴道後,又左右開弓,兩指點中期門穴和章門穴。


    隨後便盤膝而坐,從懷中摸出一個骨瓷小瓶,從中倒出一顆腥臭丹藥,一口服下。這還是那日自孤嘯山莊而出時,從姑姑房間“搜刮”來的療傷聖藥,雖是氣味難聞,但卻能有活血化瘀的奇效。


    但顧醒再次睜開眼睛,本是痛癢難耐的身體,此時已漸漸停止了顫抖,反而又一股清涼自丹田處升起,慢慢擴散到全身。


    顧醒眼見那莊稼漢平常要一扁擔打在袁嵩頭頂,來不及細想便快步上前,一把將其攔下。同時反手一顆腥臭丹藥叩開張彌勒緊閉牙關,塞了進去。


    這一係列操作在行雲流水,仿佛反複演練了無數遍一樣。


    莊稼漢平常本就猶豫不決,在他看來,袁嵩如此護著張彌勒,難保以後不會闖出什麽禍事來。倒不如現在當頭棒喝,讓這對難兄難弟長長心,開開眼。


    誰曾想本還是自身難保的孤星,突然以詭異身法從背後出手,化解了眼前的僵局。袁嵩見那高舉的鐵扁擔遲遲未曾落下,便悄悄睜開了眼,偷瞄平常。


    雖是心有餘悸,但卻是長舒了口氣。低頭看時,手中的張彌勒已是氣息平穩,方才知曉是那孤姓小子的“靈丹妙藥”起了作用,不禁朝他投了感激目光。


    而顧醒則是照單全收,淡然一笑,指著張彌勒笑罵道:“你這廝好生狠毒,用這卑劣手段。若不是小爺還有幾分底子,怕就要著了你的道。”


    莊稼漢平常雖不知顧醒為何這麽快就恢複如常,但也不禁佩服他這身法和心胸,抱拳朗聲道:“我兄弟三人,自此時起便以孤兄馬首是瞻。”


    這邊才開口,那半蹲在地的袁嵩和掙紮著咬爬起來的張彌勒,也連連附和稱是。要知道,在剛才儒士剛頒下急令時,這三人還是一臉心高氣傲的嘴臉。


    而此時雖說嘴上說著佩服,但心底裏是何想法,卻是不得而知。若非如此,豈會有剛才那一出拚了命的試探。隻是就連張彌勒或許也沒料到,自己會和“自己人”切磋的時候用出那獨門絕技。


    這本是他保命的底牌,現在卻是暴露無遺了。而就在四人假意寒暄客套之際,一襲黑衣颯然飄遠,消失在夜色之中。顧醒頓時扭頭望去,卻是連半個人影也沒瞧到。


    莊稼漢平常見顧醒麵色異樣,便關切地問道:“孤兄,可是發現了什麽?”顧醒本無意深交,便隨口打發了幾句。那三人也無意深聊,便也作罷。


    倒是那張彌勒恢複些精神後,便叫嚷著要繼續趕路。莊稼漢平常見兩人確無大礙,便讓袁嵩將張彌勒抗起,繼續上路。雖說張彌勒有些抗拒,但礙於此時的狀況,也不得不從了。


    眼見袁嵩眉開眼笑,似撿到了天大便宜,讓顧醒疑惑不解。莊稼漢平常瞧見顧醒低頭思量,便打趣地說道:“要是我說袁嵩仰慕張彌勒,你信嗎?”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滯。顧醒緩緩轉動脖頸朝那兩人看去,已是瞪大了眼睛,同時那快速張開的嘴巴,幾乎要塞進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才肯罷休。


    但那兩人全然不顧顧醒驚異目光,隻是時不時打鬧嬉戲,顯得格外親密。待顧醒轉頭看來,莊稼漢平常望向那兩人的目光竟是那般溫暖,全然沒了剛才那般的冷冽。


    這三人身上,到底有怎樣的故事呢?顧醒不禁歪著頭,“叮叮咚咚”。原是腦袋不由自主地撞在那柄“銀蛟”強身上,在這清冷的夜裏,顯得是那般有趣……


    顧醒和這三兄弟一起,疾步前行。那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而顧醒隻能和那莊稼漢平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不知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那江湖閱曆那不可逾越的鴻溝,兩人拚了命也聊不到一塊去。


    隻能雙雙閉嘴不言,默默趕路。


    這身形各異的四人,倒是為這有些清冷的夜憑添了幾縷煙火氣。偶有幾隻不知名的飛鳥掠過,顧醒也無暇抬頭打望,隻是埋頭趕路。


    除了那點點稀疏月光從那已是漆黑一片茂密樹林間跌落,再無半點光亮。而四人似有默契一般,竟都沒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僅僅憑借肉眼捕捉到的那一明一暗的月光,疾步前行。


    若此時有好事之人用那量尺來比較,三人之間竟是離的分毫不差,若有一根無形繩索將這三人串了起來,規律動作著。若是探明其中緣由,到也算不上默契。


    行走江湖都不可避免的要趕夜路,而傳聞中便有這麽一條不成文的說法,“若是三人成排並肩而行,那居中一人必然死於非命,若是三人前後而行,那需保持相當距離。”


    至於此言自何處而起,又是如何眾人皆信,已不可考。隻是多年來大家一直保持著這樣習慣,據說沒有敢輕易嚐試,因為但凡以身試法之人,都死於非命。


    所以顧醒雖有疑慮,但卻也尾隨其後,不敢多跨一步。


    就在此時,走在最前的袁嵩突然停住了腳步,而那莊稼漢平常也隨即停滯不前。顧醒不知發生了何事,便也停步,屏息斂聲。這處已出那茂密樹林,雖看不清眼前景致,但可從星星點點光亮判斷,此處不久前才發生過一場爭鬥。


    因為那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息,直直往那鼻腔裏鑽,讓人渾身難受。這是被那袁嵩扛在肩上的張彌勒開口言道:“好重的殺氣啊。”


    袁嵩不自覺地將張彌勒放了下來,張彌勒左右伸了伸有些僵硬的雙腳,又雙開膀子轉動了幾下,才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帶血的泥土,拿到鼻前嗅了嗅。


    那莊稼漢子和那高大袁嵩,亦是如法炮製,抓起了一把泥土,嗅了起來。


    待三人起身,顧醒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亥時三刻”“三波人馬”“兩人逃脫”,這三句話分別從那三人嘴裏說出來,顧醒從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便一把抽出身後“銀蛟”,低聲問道:“可是官家所為?”


    那張彌勒突然倒退數步,從腰間摸出一個物件,似要動手。袁嵩眼見張彌勒如臨大敵,不敢大意,便向前一步,雙腳一踏,若那山巒擋在眾人麵前。


    而隻有那莊稼漢子則是將那鐵扁擔抗在了肩上,不由分說地往前站了一步,跟他兩位兄弟比肩而立。這三人雖說脾氣秉性各不相同,但在此時卻是同仇敵愾,讓顧醒不禁刮目相看。


    就在顧醒愣神間,一股巨大殺意自其身後土地裏溢出,隨即便一人自那已被鮮血所浸透的泥土下暴起而出。顧醒連忙橫槍於胸前。


    剛才那一場不明不白的拚鬥讓他丹田中蘊藏的內心已是損失過半,此時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隻能硬著頭皮拚命接下,根本沒有絲毫還手的機會。


    而在顧醒身後的三兄弟,此時也麵臨著同樣的窘境,隻是他們對付的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就如事先安排好的戲碼,一人對一人,顧醒和三兄弟跟那四人便戰在了一起。雖說用“銀蛟”堪堪擋下剛才那破土一擊,但已是虎口發麻,險些脫手。


    而那三兄弟中,除了莊稼漢平常外,兩人也是異常吃力,漸漸落了下風。


    顧醒眼看就要被那人一擊斃命,不覺往後一退,隨即大聲吼道:“不可戀戰,各個擊破。”這句話讓那三兄弟如夢初醒,隨顧醒轉身一槍刺來,三人默契般閃身讓出了一個縫隙,將那衝殺過來的刺客紮了個透心涼。


    眼見一擊得手,四人便要乘勝追擊,但那另外三名刺客卻是眼見不敵,便作勢要逃。而那張彌勒一咬牙,突然一聲暴喝,似要一雪前恥般,又從懷中摸出一個木魚,隻是這個比剛才對付顧醒時用的,體量小了許多。


    莊稼漢平常和袁嵩都默契後撤,順帶夾起顧醒,跳到臨近的一棵大樹樹幹上。張彌勒吃一塹長一智,將那木魚往前一遞,用之前手中之物再往前一指,便轉身如脫兔般往後逃竄。


    就在跑出沒百步遠,就聽見身後齊刷刷地一聲慘叫,三名氣焰囂張的刺客,已是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身上不時有暗紅淌出,已然氣絕了。


    這時樹幹上三人才一躍而起,來到張彌勒身側,漠然地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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